保乳手术、术后辅助全身治疗和放疗是大多数早期乳腺癌患者的标准治疗方法。尽管在临床上已普遍应用，在已发表的临床试验数据中，手术联合放疗后10年以上的长期结局报告仍然不多。

近日，《柳叶刀-肿瘤学》发表了苏格兰保乳试验（SCT）的30年随访最新结果。数据显示，术后进行放疗可在长达10年的时间内防止乳腺癌在同侧复发，但超过10年后，这种保护作用就会变得有限。

随着乳腺癌早期检测和治疗手段改善，乳腺癌患者的寿命正在不断延长，了解放疗的长期影响变得越来越重要。研究领衔学者、爱丁堡大学Linda Williams博士表示：“这项跨越30年的研究是早期乳腺癌术后放疗方面随访时间‘最长’的研究。像这样的长期研究，对于充分评估治疗的风险和益处至关重要。”

截图来源：The Lancet Oncology

这项随机对照3期试验在苏格兰14家医院开展，在1985年4月~1991年10月期间招募了589名70岁以下的早期乳腺癌患者（肿瘤≤4 cm，TNM分期为T1-2且N0-1），她们在保乳手术后（距肿瘤边缘1 cm处切除）接受腋窝淋巴结取样或清扫，随后1:1随机分组进行放疗（实际纳入291人，总剂量50 Gy。分20-25次照射）或不放疗（实际纳入294人）。除此之外，这些患者也接受了辅助全身治疗：雌激素受体（ER）阳性患者口服他莫昔芬，持续5年；ER阴性患者则接受化疗。

截至此次数据统计，中位随访时间为17.5年（IQR 8.4–27.9），部分患者随访时间超过30年。数据显示：放疗组的同侧乳腺肿瘤复发率明显低于无放疗组（16% vs 36%），复发风险降低61%（HR 0.39 [95% CI 0.28–0.55]，p<0.0001）。这种差异主要体现在治疗后10年内，放疗组同侧乳腺肿瘤复发风险降低76%（HR 0.24 [95% CI 0.15–0.38]，p<0.0001），但两组患者在放疗10年后的同侧乳腺肿瘤复发风险相似（HR 0.98 [95% CI 0.54–1.79]，p=0.95）。

尽管前期复发率降低，但从更长时间范围来看，放疗没有提高生存率。两组之间的中位总生存期相似（未放疗组18.7年 vs 放疗组19.2年；HR 1.08 [95% CI 0.89–1.30]）。研究团队进一步分析死亡原因发现，事实上，放疗组患者死于乳腺癌的比例仍然更低（37% vs 46%），但死于其他癌症的比例更高（20% vs 11%）。

如何理解这一结果？研究重要作者之一，爱丁堡大学Ian Kunkler教授表示：“这项研究证据支持大多数早期乳腺癌患者在保乳手术后继续接受放疗。不过，与其他抗癌治疗一样，从长远来看放疗的获益会慢慢减弱。”

此外，研究团队在论文中指出，如有生物学因素可预测患者会在术后10年之后出现复发，那么对于这部分患者，辅助放疗可能不会带来太大的益处。

《柳叶刀-肿瘤学》同期评论文章指出，SCT研究的30年随访结果与早在1996年发表的早期数据趋势一致，当时6年随访数据显示，放疗组显著改善了患者的局部疾病控制（HR 0.20 [95% CI 0.12 - 0.33]）和无事件生存期（HR 0.54 [95% CI 0.39 - 0.74]），但未改善总生存期（HR 0.98 [95% CI 0.67 - 1.44]）。此次长期结果揭晓，增加了我们对于辅助放疗作用的认识，随之而来的问题是，如何更好识别难以从放疗中获益的患者。PRIME II试验提示65岁以上的早期乳腺癌患者没有从术后放疗中获益，但有待进一步明确的问题是，65岁以上人群是低风险，还是因为年龄足够大不会经历后期复发？IDEA试验和、PROSPECT试验等探索了基因检测和基于MRI的TNM分期的预测作用，但这些试验随访仅需5年，仍需更长期结果佐证。期待未来的医学科学研究将更好揭示辅助放疗对于不同亚组患者的影响。

参考资料

[1] Linda J Williams, et al., (2024). Postoperative radiotherapy in women with early operable breast cancer (Scottish Breast Conservation Trial): 30-year update of a randomised, controlled, phase 3 trial. The Lancet Oncology, DOI: https://doi.org/10.1016/S1470-2045(24)00347-4

[2] Hans-Christian Kolberg, Cornelia Kolberg-Liedtke. (2024). Who does not benefit from whole-breast radiotherapy and how to find them? . The Lancet Oncology, DOI: https://doi.org/10.1016/S1470-2045(24)00391-7

[3] Radiotherapy benefits last a decade, breast cancer study reveals. Retrieved August 10, 2024 from https://www.eurekalert.org/news-releases/10538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