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木廉并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故而做好了后路的准备。所以他不愤怒、不嘶吼,他平静得像是接受了,但他眼睛里全是死灰。云窈不能体会他的情绪。人与人的悲欢难相通,自己没经历过的事,轻描淡写说“我理解”,实在太轻飘飘了。她无法理解周木廉的痛苦。不过,事情顺利,她也乐得省下打嘴皮官司的力气,对李斛珠道:“李小姐,也请你出去吧。”李斛珠道好。她出来时,郝姨太和闻路瑶还在病房外面的走廊上,两个人低低说话。李斛珠一...
周木廉并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故而做好了后路的准备。
所以他不愤怒、不嘶吼,他平静得像是接受了,但他眼睛里全是死灰。
云窈不能体会他的情绪。
人与人的悲欢难相通,自己没经历过的事,轻描淡写说“我理解”,实在太轻飘飘了。
她无法理解周木廉的痛苦。
不过,事情顺利,她也乐得省下打嘴皮官司的力气,对李斛珠道:“李小姐,也请你出去吧。”
李斛珠道好。
她出来时,郝姨太和闻路瑶还在病房外面的走廊上,两个人低低说话。
李斛珠一出来,闻路瑶立马迎上来问:“怎么说?”
“他同意了。”李斛珠说着,眼泪滚了下来。
闻路瑶莫名其妙:“他同意了,你哭什么?”
李斛珠也不知道:“我只是,心里好酸。”
太酸了,随便都能落下泪。
她和他相恋,是她一开始被他吸引,苦苦追求,最终两个人在一起。他们俩说好,跟其他留学生一样,回国就分手,绝不给彼此添麻烦。
恋爱的时候很甜蜜。
周木廉是个很优秀的人,他待李斛珠也挺好。只是,李斛珠迁就他比较多。
分手后,李斛珠恍惚了好一阵子。她不纠缠,但她痛苦极了。
他去了纽约,他有了名气,听闻他后来也有了个未婚妻,李斛珠痛彻心扉。
她没去找他。
她有自己的尊严。
然而他是她内心的禁忌,不能触碰,一碰就疼得她撕心裂肺。
在这段感情里,她沉沦太深了,而他只是陪着她走了一段路而已。
李斛珠有时候也很想问他:“你是否真喜欢过我?”
她不敢。
她无法承受这个问题的否定答案。
李斛珠也想过,见到他的时候,自己高高抬起头,绝不多看他一眼,让他知道她并不卑微。
可造化弄人。
她听说他的消息,是他断了手筋在医院里。
李斛珠捂住脸,忍着不让眼泪掉。
“郝姨太,您先回去吧,今天太麻烦您了。”李斛珠强打精神,要送郝姨太。
郝姨太握了握她的手:“你也要坚强点。哪怕你不相信神巫,也该相信云窈。”
李斛珠点点头。
她和闻路瑶送走了郝姨太,两个人站在病房门外的走廊上,没话找话。
“……闻小姐,你和查理斯是在谈恋爱吗?”李斛珠寻了个话题。
“谁?”
“薛……”李斛珠有点难为情,“对不起,我一时想不起他叫什么了。”
在国外的时候,薛正东很冷漠,他有时候会跟李斛珠、周木廉一起出去吃饭,但他几乎不怎么开口说话。
他性格很怪。
他原本也是学医的,后来被医学院开除,原因是他私下里买大体。
学生私下里买大体练习,这没什么的,但薛正东把那大体给肢解了,精准得令人生畏。他的教授不喜欢他,一直找茬,后来说他精神有问题,非要开除他。
薛正东因此退了学,换了个专业。
后来他学什么的,李斛珠不太记得了。
不过,薛正东除了不太爱说话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大的毛病。
“薛正东。”闻路瑶道,“李小姐,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