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珩讥诮的哂笑了声,车窗在陆柚宁面前缓缓关上,跟着,车子启动,快速碾过一个积水的低洼,溅了陆柚宁一身的水。
脏水溅到脸上的时候,陆柚宁本能的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眼,忽然就清醒了过来。
她大概是疯了,才会对邬珩说出那样的话。
陆柚宁淋了雨,回到家就感觉到身体不舒服,洗漱完上床休息,一晚上浑浑噩噩梦不断,都是些以前的事情,真实的、虚幻的交织。
第二天,她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打电话来的是周贺林的律师,说已经拟好新的离婚协议,马上就到了。
意思很明显,让陆柚宁提前做好准备,尽快签字完事。
陆柚宁没让律师跟上次一样,被她扫地出门,这次律师将离婚协议给她的时候,她只大概扫了眼,便利落了签了字。
离婚协议一签,周贺林的电话便打了过来,说民政局那边已经约好,下午四点过去办手续。
真是急不可耐。
陆柚宁到民政局的时候,距离四点还有五分钟时间,周贺林还没到,她在门口站了会儿,然后便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停在路边。
两侧的车门几乎同时打开,和周贺林一起来的还有姜颜衾。
姜颜衾一身大红色的挂脖连衣裙,裙摆很短,露出两条细长的腿儿,她皮肤雪白,尤其在红色的衬托下,摇曳生姿。
姜颜衾等着周贺林走到身旁,她才亲密的挽着周贺林的手臂朝她走来。
陆柚宁觉得这个画面格外的刺眼,刺的她眼睛酸疼,和周贺林结婚这几年,她挽过周贺林无数次,可没有一次,周贺林用这种眼神看过她。
浓烈的、粘稠的占有欲,满心满眼都是身旁的人。
周贺林是个很冷情的人,对谁都是,除了姜颜衾,好像将他所有的热忱都给了她一样。
剥离开来看,其实周贺林和姜颜衾很般配,俊男美女,一个冷情一个热烈,光站在一起的时候就足够养眼了。
陆柚宁恍惚想着,两人已经走到跟前。
姜颜衾弯唇对她笑了笑,“抱歉啊,柚宁,让你等久了。都怪周贺林……”
她半个身体依偎在男人身上,娇嗔的瞥了眼,眉眼间尽是风情。
陆柚宁抿着唇,没说话,脸色苍白没有丝毫血色。
周贺林看了眼姜颜衾,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也没任何波动,只是格外的深沉。
跟着他淡淡看了眼陆柚宁,说:“进去吧。”
陆柚宁没看他,转身就进了民政局。
周贺林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姜颜衾笑了笑,“怎么,舍不得?”
周贺林没应她的话,手臂扣紧了她的腰,几乎是不容抗拒的带着她进去。
二十来分钟后,周贺林和姜颜衾先出来,陆柚宁落后了一段距离。
两人先上了车,姜颜衾拿了车钥匙在手中把玩,看到陆柚宁出来,她转头对周贺林,像个女王一般,命令道:“亲我。”
第4章爱与不爱
周贺林偏头看向姜颜衾,余光却也在同一时间瞥见从民政局台阶走下来的另一道纤细身影。
“姜颜衾,少作。”他冷笑了声,用力的掐住了姜颜衾的下颌。
姜颜衾眉心微微皱了下,“痛!”
她音色软糯,样貌旖旎,一个表情一个字眼,就让男人的手忍不住松了几分。
周贺林盯着姜颜衾看了两秒,单手解开了安全带,在姜颜衾还未从痛觉中回过神来,倾身吻了上去。
姜颜衾僵了一瞬,只觉得嘴唇上一阵刺痛,她下意识轻呼了声,就在此时,男人的气息席卷而来。
陆柚宁是从台阶上下来,才看到车内那一幕的。
在她的印象中,周贺林一向是个恪守礼仪十分严谨的人,在公开场合都来都不会做有失礼仪的事情,理智清醒而又克制。
他是有多爱姜颜衾呐,以至于不分场合,用从未有过的粗暴,深吻着怀里的女人。
和她结婚三年,周贺林别说碰她,连一个简单的亲吻都没给过她。
仔细回想了下,愈发觉得自己可悲可怜又可笑。
陆柚宁收回视线,缓缓吐出一口气,抬头望了望天空,抬脚朝不远处的公交站走去。
从今天开始,她和周贺林再也没有关系了。
喜欢了周贺林十年,七年单恋,三年婚姻,最终还是以惨败收场。
她没敢动周贺林,让自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大笑话。
姚茕知道陆柚宁跟周贺林离婚的时候,陆柚宁已经从金御府搬了出来,就如离婚协议上所述,净身出户,除了些陆柚宁自己花钱买的东西,周贺林给的她一样都没拿。
陆柚宁在离江海市六小较近的小区租了一套一居室,四十多平,和之前住的金御府比起来,估计只有卫生间大小,但陆柚宁却挺喜欢这儿的。
“这也太小了吧?”姚茕看着屁股大小的房子,有些无处落脚。
“小吗?”陆柚宁给她倒了杯水,笑了笑,“我觉得挺好的。”
姚茕看着她脸上的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柚宁,你就这么认输了吗?”
十年啊,不是十天,也不是十个月,陆柚宁最好的十年都给了周贺林。
“不认输又怎样?”陆柚宁自嘲的笑了下,“十年都没办法让一个男人爱上我,难道我还要继续在一棵树上吊死吗?”
姚茕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为陆柚宁不值,不过陆柚宁能想开,她也松了口气。
“好吧,既然你这样说,我这个做姐妹的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姚茕放下水杯,蜷缩在沙发上,“都说忘记前任的最好办法就是开始下一段感情,柚宁,只要你多尝试几个男人,你会发现周贺林也不过如此。”
陆柚宁斜靠着托腮看着姚茕,“听你的意思,是想给我介绍男人?”
“嗯哼!”姚茕抬了抬下巴,霸气睥睨她道:“你呀,就是被周贺林蒙蔽了眼睛,看不到其他男人,晚上姐姐带你出去潇洒!”
陆柚宁垂下眼帘,嘴角浅淡勾了下,“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