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李慕风求了道旨意,让陆离官复原职。「孩子月份渐渐大了,他毕竟是柏清川的旧部。我想,还是避嫌吧。」李慕风答应了。他甚至笑着说:「南乔姐姐总是这样,看上一个,旁人在你眼里就成了尘泥。」我瞥了他一眼,骄横地说:「你要是觉得我这样不好,那就把荷包还我呗。」「朕不还。」李慕风笑意更深,「朕就喜欢南乔姐姐这样。」他当然喜欢。因为从前我就是这样对柏清川的。那已经绣好的荷包,正挂在他腰间。我的绣工比起从前,已......
我向李慕风求了道旨意,让陆离官复原职。
「孩子月份渐渐大了,他毕竟是柏清川的旧部。我想,还是避嫌吧。」
李慕风答应了。
他甚至笑着说:「南乔姐姐总是这样,看上一个,旁人在你眼里就成了尘泥。」
我瞥了他一眼,骄横地说:「你要是觉得我这样不好,那就把荷包还我呗。」
「朕不还。」
李慕风笑意更深,「朕就喜欢南乔姐姐这样。」
他当然喜欢。
因为从前我就是这样对柏清川的。
那已经绣好的荷包,正挂在他腰间。
我的绣工比起从前,已经有了很大的长进。
这都怪柏清川。
他不再喝避子汤药,打算和我要个孩子,却又偏说那样的话来取笑我。
所以他出征后,我难得憋着一股子劲儿,整日关在房里练习绣工。
我想,等他凯旋,我要绣个最漂亮的荷包给他。
上头的鸳鸯活灵活现,一点也不像乌鸦。
让他好好地认一认错,再夸一夸我。
从小我娘就说,我很是聪慧,倘若下定了决心要去做一件事,就一定会做得很好。
李慕风答应了我。
他甚至还给陆离升了官职,把薛仲空出来的禁卫军统领的位子给了他。
临行前,陆离前来拜别我。
他伏在地面上,冲我磕了三个头:「郡主千万保重自己。」
我捧着手炉,扯了扯唇角:「陆离啊,我真的好后悔。」
他抬眼看着我。
眉心那一点殷红,像是血珠,刺痛了我的眼睛。
「早知道那是最后一面,柏清川离开前,我不该故意跟他闹脾气,不许他亲我的。」
或者说。
早知道我们成婚后的日子不过只有两年。
我就该对他态度好些的。
我不该那么骄纵,不该脾气那么差,不该动不动就要他向我认错。
如今这样,他肯定觉得我很坏很坏。
日后我死了,黄泉之下,他也不肯再见我了吧?
陆离走后,整座宫殿显得越发空荡。
李慕风指了几个宫人来侍奉我,可惜他不知道,这其中有皇后派来的人。
我的孩子月份越来越大。
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我,在她之前生下李慕风的长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和她的目的竟然是一致的。
我到底也记得,那是一个细雨绵绵的深秋。
小厨房送来的银耳汤里,加了足量的堕胎药。
她下手极狠,因为她不止想弄掉这个孩子,还想连我也一起杀了。
不过那汤我只喝了小半碗。
孩子没了,我还活着。
是一个已经隐约有了人形的男孩。
李慕风快要疯了,他命人彻查,然后震怒地冲进了皇后的寝宫。
「朕给了你后位,给了你母家至高无上的荣耀,这还不够吗?」
他踢翻了皇后的炭盆,
「你妒意怎么这么重?柏清川战死沙场,连他的遗腹子都活不下来,你是要寒了朕满朝文武的心吗?」
皇后毫不畏惧,仰着头和他对视。
「皇上骗骗周南乔也就罢了,怎么连臣妾也想骗过去?」
她冷笑,「这孩子究竟是死去的柏将军的,还是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