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芜握剑的手不由得一紧,又问:“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算错了?我沈家满门为国为民,赤胆忠心,若是真有策反之心,怎会等到现在?!”时渊面容平静:“你知道我从未算错过。”...
“我可以!”沈芜语气坚定,“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如何对付匈奴大军!”
时渊眼底一颤,垂于两侧的手不由得收紧。
姜皇仍有些迟疑:“如今你是戴罪之身,朕如何信你?”
沈芜眸色紧了紧,沉声道:“臣愿当一名副将,不拿兵符,只是臣有一个要求,待这次战役结束后,陛下要还沈家一个清白,让兄长沈辰得以平反!”
话音刚落,满朝官员归跪了一地,纷纷附和。
“当初臣早就怀疑,沈家‘叛逃’一事只是场误会。”
“是啊是啊,沈家向来忠贞不二,怎会做叛国之事?”
沈芜听着这些阿谀奉承的话,心中满心复杂。
当初义愤填膺要严惩沈家的是他们,如今趋炎附势为平反沈家的还是他们。
荒唐可笑!
至此,姜皇也松口应允。
出了殿外,沈芜将要大步离开,忽闻身后一道冰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你知不知道这一次,很可能凶多吉少。”
沈芜脚步顿住,回眸看向走来的时渊:“这不是国师一直希望的吗?”
时渊微怔,脸上逐渐覆上一层寒霜。
这一刻,他忽然深刻明白到自己与沈芜之间再也回不到当初。
沈芜抬眸望着远方,轻轻说:“当初我能活着回来,这次依旧可以。”
接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回到沈府,沈芜拿出了当年哥哥征战的战甲。
她细细拍去战甲上的灰尘,喃声:“哥哥,这一战愿你保佑我克敌制胜,让我沈家平反,不再让背负‘叛逃’之名。”
厚重的战甲穿戴身上,还有些宽大,但沈芜已无暇顾及。
她骑上战马,来到城墙门口。
巡视整装待发姜国大军,她闪过一抹讶异。
大军中尽是许多熟悉的面孔,都是当年早已经离开的老将。
他们身着陈旧的战甲,望着马背上的沈芜,齐声道:“沈将军,我们回来了。”
见此一幕,沈芜瞬间红了眼眶,手中勒紧缰绳。
“你们知不知道这一战,只能攻,不能退?”
将士们早已是视死如归,手握长枪,不动如山。
“我们的命都是沈家给的,生要一起生,死要一起死!”
军心如铁,再无人撼动!
沈芜心头一润,恍然想起了昔日出征抵御蛮夷一战。
那时,她曾以为会等到黎民百姓的众口交赞,时渊的红妆十里。
可等来的,却是洗不脱的污名。
而这次,她再也不会等了。
沈芜将姜国战旗迎风扬起,望着身后的大军,沉声大喊:“启程!”
这一次,她再没有去看摘星楼上的身影。
而此时,摘星楼之上。
时渊看着身形消瘦的沈芜,端庄挺拔的率领大军走出城外。
后阔步走进内阁,执掌八卦命盘,一次次推演。
可一遍又一遍,他却算不到任何结果。
铜钱尽数散落,命盘再也没有动静。
时渊赫然睁开双眼,粗重的呼吸声在内阁无限放大。
他的心,乱了。
待寒风停息,门外脚步声缓缓走近。
“国师大人既已决定心无心无情,又为何次次有意偏袒?”
姜今雪缓步走进殿,眼底浮现一抹恨意。
昔日蛮夷战场,地牢时,她本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让沈芜再无生还可能,怎料却都被她逃脱。
姜今雪知道,时渊在其中帮衬不少。
就连答应与她成婚,都是算计。
姜今雪忽而再问:“国师,你知道那日沈芜为什么会去大殿觐见吗?”
时渊合眼未答。
她便继续说:“她要我为沈家平反,而我要她死!”
时渊神色一凛,袖口拳心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