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了,他们三个人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外头的大雨,妈妈急忙就要出去。「芝芝最怕打雷了,没有妈妈她会害怕,我去医院陪她。」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看着满桌子的海鲜大餐,我蓦地想起我爸爸还没有病逝的时候,妈妈爱我,哥哥疼我,全家人都会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我,一切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变化了呢?...
哥哥将筷子摔在我脸上,他脸上含着愠怒:「宁琪,妹妹快要死了,你现在在计较你海鲜过敏的事情?」
妈妈哭出声:「琪琪,你得救救她,你别忘了,你从小到大的学费还有生活费都是你段叔叔出的,你应该知恩图报。」
那天屋外下起了瓢泼大雨,妈妈跪下求我,哥哥仇视着我,段叔叔也朝我露着渴求的目光。
我笑了笑:「妈妈,我捐了这颗肾,以后可不可以不再让我把我的东西让给她了?」
我妈迟疑了片刻,还是点头如捣蒜:「妈妈答应你。」
我答应了,他们三个人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外头的大雨,妈妈急忙就要出去。
「芝芝最怕打雷了,没有妈妈她会害怕,我去医院陪她。」
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看着满桌子的海鲜大餐,我蓦地想起我爸爸还没有病逝的时候,妈妈爱我,哥哥疼我,全家人都会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我,一切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变化了呢?
好像是二十年前,我爸爸病逝,妈妈带着我和哥哥改嫁给段叔叔。
他为人亲切和蔼,他的女儿活泼伶俐人人喜爱。
反倒是我因为父亲病逝、生活质量陡然下降而变得沉默寡言,并不是长辈眼里讨喜的孩子。
有时候旁观着哥哥妈妈还有段叔叔和段芝芝,他们才像是一家四口。
我像是最多余的那一个。
我喜欢的东西,但凡是段芝芝喜欢,妈妈都会送给她。
就连我的哥哥,也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之中,更加偏爱那个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
她会亲昵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会在放学的时候主动跳上他的自行车后座,而不顾跟在他们身后局促不安的我。
那时候,段芝芝对我说:「姐姐,你的妈妈和哥哥现在是我的了,你可真多余。」
我发愣似的红了眼眶的时候,她已经跑到我妈妈面前,抱着妈妈撒娇,然后转身朝我摆一个鬼脸。
3
回想到这里,我躺在床上的婚纱上。
身体突然猛烈地疼痛,钻进骨子里的疼痛,令我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夺眶而出。
我蜷缩在我选了很久的婚纱上,哭得像一条被丢了的小狗。
第二天,我将东西收拾好,回到了我和陆昂的小家。
我给陆昂发了消息:「陆昂,我觉得我们需要谈一谈。」
很快陆昂的消息传了过来,是他和段芝芝的自拍合照。
他笑得如同当年那个刚上大学的毛头小子,眉目舒展,神情放松。
我知道,这是段芝芝发来的。
我又将电话打给了妈妈,妈妈接了起来,她只是小声地搪塞我:「陆昂在这里陪着芝芝,她的状态稳定多了,好了,先不说了,我得去给芝芝送汤了。」
我将手机扔在一旁,然后看着一旁呜咽的小狗。
它跳到我身上来,嗅着我身上的味道,然后趴在了我的腿上,不知道小狗是不是可以闻到我身上生病的气息,它有些垂头丧气。
我摸了摸它的头:「元宝,妈妈去处理一点事情,回来接你。」
我开车去了医院。
段叔叔和妈妈一脸慈爱地守在一旁为段芝芝削苹果,而我哥还有陆昂在段芝芝身边陪她上分打游戏。
我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扭开门走了进去。
段芝芝的脸色一下子暗了下来,她立马搀着陆昂,然后红了眼眶故作委屈:「姐姐,你把陆昂哥哥让给我好不好?」
陆昂急忙起身拂开了她的手:「琪琪,我本想一会儿回家的。」
段叔叔有些尴尬,但他还是赔着笑脸:「琪琪,芝芝的病还没好,等芝芝病好了,我们全家人都会去参加你的婚礼。」
这时候的段芝芝似乎受了强烈的刺激,她抱着头用力地大叫。
我哥哥抱着她耐心地哄:「芝芝不怕,芝芝不怕,哥哥在这里,哥哥一直在这里。」
妈妈将我推搡出门:「你来干什么?你不知道她看见你会受刺激吗?」
我直勾勾地看着妈妈的眼睛:「妈,你还记得我才是你亲生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