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惜惜忙不迭的点头,转身欲走却撞上了一个人。 霍文彦看到她,有些意外,但随即对她说:“颜小姐,跟我来一趟。” “左医生,我妈怎么了?”颜惜惜看着男人沉重的神色,心里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颜惜惜听不到她说了什么,但霍母脸上熨帖的褶皱,与霍司沉嘴角挂着的柔和笑意,明晃晃的刺进她的眼。
颜惜惜将自己藏在阴影里,这样的人间温柔,只衬的她满身孤寂不堪。
心底隐隐有个声音响起:“看啊,这是你梦寐以求的生活,可你什么都不会拥有,颜惜惜,没有人会爱你。”
是啊,她贪恋的那份温暖,永远都不会降临。
颜惜惜转身,瘦弱的背影渐行渐远……
次日,她去做了一个新的检查。
结果很糟,癌细胞已经扩散,哪怕手术几率也不大了。
霍文彦拿着检查报告,面色沉重,可颜惜惜却只问了他一个问题:“左医生,情况有坏到影响捐献肾脏吗?”
霍文彦狠狠拧着眉,劝诫道:“颜小姐,你还年轻,并不是完全没了希望,遗体捐赠这件事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见他不同意,颜惜惜低眉笑了笑,突然问:“左医生,我以前曾经在这家医院捐过一次肾,以前的资料我弄丢了,你能再帮我找回来吗?”
霍文彦诧异的点了点头,随即用电脑打印出来。
颜惜惜双手接过,没有再提捐献的事。
离开前,她却向霍文彦鞠了个躬,在他惊讶的目光中开口:“谢谢您这些日子对我的照霍,之后可能还要麻烦您呢,再见。”
女人的声音柔和至极,可霍文彦觉得,那话里,似乎带了几分深切的悲哀和绝望。
他有些不忍的别开眼,轻声道:“再见。”
霍文彦没发现,她不仅带走了以前的捐赠记录,同时还有一份捐赠协议。
颜惜惜走出医院,却没回家。她打车来到一个高档小区。
轻车熟路的来到其中一户,打开门,入目是一派温馨精致。墙上贴着囍字,只是那囍字已经褪色。
这是一个婚房,两年前的婚房。
两年前她和霍司沉还在一起时,拿出所有积蓄置办了这婚房。
可后来,他们分手了。这房子就这样放在了这里,像她心间上的一块疤。
颜家破产,因为写的是霍司沉的名字,她卖不了这房。
但仅存的一点私心,让她不愿意带着母亲和妹妹住进来。
颜惜惜一寸寸拂过房间的每一个地方,每走一步,她的神情便沉寂一分。
到最后,她到了卧室,打开衣柜取出了那件她亲手设计的白色婚纱。
换上婚纱,她缓缓的睡在了那张纯白的床上。
最后的最后,她从包里拿出了一把小刀,坚定又残忍的,划开了自己的手腕。
血的流动几乎没有声音,可痛楚却一点一滴的从伤口处,逐渐蔓延开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好像是一瞬间,颜惜惜拿起手机给霍文彦发去语音,声音依旧柔和的不可思议:“左医生,我这里有点事情,请你在半个小时后来趟锦绣家园2607,好吗?”
霍文彦马上回应了她,颜惜惜笑了笑,手指颤抖着,点开了霍司沉的头像。
聊天框里一片空白,唯有颜惜惜发出的一条信息孤零零的飘荡在顶部,而随之往下的,是一个红色感叹号。
霍司沉早就拉黑了她。
早在两年前,就将她永久的排除在世界之外。
颜惜惜指尖微动,将婚房的照片和两份捐赠协议发了出去。
她知道,他可能永远都不会看到,正是如此,她才在死前勇敢一回。
颜惜惜将手机凑到嘴边轻声道:“我知道你看不见,但还是想告诉你太多的真相,以及我曾经布置的我们的家。”
有些话,一旦说出,便停不下来。
“沉,我曾以为爸爸很爱我,可后来,他却为了毕家的权势逼我和你分手。”
“你那么孝顺,如果真的失去母亲,该有多痛呀。所以我真的捐赠给了阿姨,我马上要死了,最后一份捐赠协议也已经填好,但却庆幸你永远都不会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