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担心圣上安危!什么大明皇室希望,大明王朝的尊严,在这样的人眼里,根本就是个屁!“徐一真!”朱正幽幽开口。“臣在!”徐一真眼角闪过一丝得意,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算计之中!...
“诸位,如今国本已固,名正言顺,是战是和,可以好好议一议了吧?”
太后声音轻缓,却让人不敢错漏。
是战是和,关系到国之重本,此事重大。
随着朱正的目光寻去,站于右侧的阁老陈循站了出来。
“太后,依臣所见,瓦剌如今倾巢而出,来势汹汹,势要破我国都,怕是没有一点和的可能。”
“唯有一战!”
声音沉了些。
主战派陈循话音刚一落下,主和派便有人沉不住气了,急切出声道:“太后,万万不可啊!精锐已经随圣上御驾亲征,消亡殆尽,如今三大营就剩下个空架子,凭何一战?”
大明王朝有三大营,神机营、五军营和三千营。
神机营重火器,火铳、火炮、火药应有尽有,赫赫威名,百年来令人闻风丧胆!
五军营是开国军,个个能人巧匠,不过片刻功夫,便能平地建堡垒!
有道是,五军营在哪,大明最难攻克的关卡就在哪!
三千营,有从龙之功,由各大家族的精锐子弟组成,个个有力敌百夫之勇!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所向披靡!
可如今,三大营精锐随御驾亲征,被敌军消灭殆尽!
“战不成,和不成,莫非我等束手就擒不成?”
垂帘之后,一道含着怒气,透着威严的声音传出。
这话一出,群臣大惊,连连后退俯首,大气也不敢出。
就在这时。
一道轻浮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臣,锦衣卫指挥使徐一真,有事启奏!”
朱正抬头看去,说话的是个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硕大的肚子差点没把朝服撑 开!
男子昂了昂首,大步迈出朝列,朗声说道:“臣七岁时,得神仙点化,精通星象,近来仗剑观星,有荧惑入南斗,主战乱,依臣之见,该速速迁都,以避祸事!”
“胡说八道!”
此言一出,于谦只觉怒火中烧,猛然喝道。
这徐一真不过是靠着给皇帝宠臣、太监王振吹嘘溜马、俯首做小,才得了这个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
别说行兵打仗,就连兵书只怕也没读过几本!
就是个只会溜奸耍滑的草包!
一个这样的无能之辈,却能在朝堂上夸夸其谈,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徐一真脸色一白,却兀自镇定:“天象示警,这是天意!”
“妖言惑众!”
于谦横眉冷对,“天下大事都靠天象,那当年开国太 祖皇帝就不用起兵了!等着天象示警,等敌人自己死光得了!”
“于大人不要激动嘛,天象咱们可以不说,我只问于大人,三大营还有多少人留守?又有多少人还可迎战?于大人敢担保能打赢吗?依臣之见,南迁势在必行!”
“哼!大丈夫,战死沙场又何妨!”
于谦一甩长袖,目光炯炯地看着徐一真,“京师,乃国之根本,京师在,山东和河北军会速来勤王!”
“倘若我们全部南迁,长江以北一落千丈,到时候,失守的可就不只是京师了!你们这些人倒是能跑,可京师几十万百姓怎么办?江河以北,上千万沦为奴隶的子民怎么办!”
他本是上过战场杀过敌的,周身杀气不可小觑,此言一出,群臣哗然!
那徐一真也是脸色一白,一身肥肉止不住的颤抖。
但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于大人,您为国捐躯不打紧,可这京都里,有大明王朝皇室!倘若失守,皇室将无一脉留存!那才叫失了国本!”
“我们与瓦剌势同水火,一旦京师失陷,以瓦剌人的凶残,皇室将无一人幸免!到时没了龙子龙孙,这大明朝的百姓就等于没有了天!”
“况且,圣上还在他们手里,我们若不迁都求和,这就是置当今天子性命于不顾!”
“臣恳请郕王殿下,下令迁都!止战求和!若不迁都,臣便跪死在这朝堂之上!”
“只要能保下王室血脉,臣就算被后世唾骂,也万死不辞!”
他猛地跪倒在地,额头磕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此言一出,朝堂上人人侧目,将目光投向了朱正。
郕王软弱已旧,胆小如鼠。
如今圣上被俘,兵临城下,他怕是早就想逃了吧?
徐一真提议迁都,岂不是正中郕王下怀?!
而朱正......
他的心中,此时满是怒火!
他对任何人都清楚,迁都绝对是最下下策,宋朝南迁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这徐一真,就是个贪生怕死的软骨头!
他靠着给皇帝宠臣、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振吹嘘溜马、俯首做小,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
什么担心圣上安危!
什么大明皇室希望,大明王朝的尊严,在这样的人眼里,根本就是个屁!
“徐一真!”
朱正幽幽开口。
“臣在!”
徐一真眼角闪过一丝得意,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算计之中!
郕王贪生怕死,肯定想逃,自己提议迁都,还不正中他下怀?
等到了南都,求和止战,就算圣上回不来了,自己也可以凭借此等功劳,获取郕王这个废物的信任,那时候,他徐一真就依然是呼风唤雨的宠臣!
然而他不知道,如今站在他面前的......
是朱正!
却见朱正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你既要以死明志,本王便成全你!来人呐!拉下去砍了!”
什么?
处死?
徐一真一愣。
吓得亡魂皆冒!
迅速跪倒在地,哭喊道:“殿下!臣一心为国!今不惧生死,直言进谏,青史留名,臣死亦瞑目!”
朝臣们皆是一震!
紧接着,不少人相对一视,纷纷跪倒!
哗啦——
一眼扫过去,约有半数。
“殿下!徐大人一心为保皇室安危,实乃忠臣,怎可处死!”
“不错,徐大人宁负骂名,也要保全我王朝血脉!是千古忠臣啊!如此处死,是寒了天下忠臣的心呐!”
“殿下,臣附议南迁,若不南迁,臣便与徐大人一起,跪死在这朝堂之上!”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朱正眯了眯眼,这朝堂,居然有半数人跪拜求情,仿佛他若不答应南迁,便是逼死忠臣的罪人!
只是,他分明看到,这些下跪的人中甚至有人挑衅地瞟了一眼于谦等人,得意的嘴脸甚是丑恶。
在众人心中,郕王就是个废物,几时经历过这等场面?
那还不吓得六神无主,乖乖迁都?
都说法不责众,众怒难犯。
朝堂之上,主战的文武大臣皆怒目圆瞪,实则心里也一片慌乱,屏气凝神。
他们不可能和这些主和的软骨头一样,玩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可这郕王......
于谦半垂着眸子,余光却紧随着朱正,似乎在等着什么......
“好!”
“好!”
群臣忐忑之际。
朱正缓缓站起身,抚掌大笑!
陡然间,笑声戛然而止!
朱正一抬手,指着台下众人大喝道:“既然诸位大人如此一心求死,那就成全你们,来人呐,统统拉出去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