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在夏天的人奔放的招财猫完本在线小说免费阅读
时间:2022-11-11 09:35:40 热度:37.1℃ 作者:网络
这家伙跟了我一路。纹身男对光头男补充说。
所以,在咖啡厅你坐在我们身后,听到我们谈了些什么?光头男探着脖子抬着眼睛直勾勾盯着高卓问道。那种感觉就像一只鬣狗盯上了猎物,同时嘴边流着粘稠的口水。
高卓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确实没有听清楚,但是说实话他们就会相信吗?很显然他们认定他听到了。说没有听到,更像是一种狡辩,而在双方实力悬殊的时候,弱的那一方没有资格狡辩。
所以,你是为谁工作的?纹身男问道。
高卓仍旧没有说话,他打量着两个人和周围的环境,这家酒吧装修老旧,酒柜上都是廉价的酒,经营状况应该不是很理想。
光头男按住高卓的头,又重复问道:你老板是谁?
是误会。
误会?
你告诉我是什么误会?纹身男声音忽然高昂,先是不太开心。
误会就是,我跟着这位小兄弟,不是想偷听你们的谈话,我只是想弄清楚。高卓看向纹身男,我只想弄清楚你胳膊上的纹身。
纹身?他们被高卓弄得一头雾水,跟了这么久竟然只是为了看清楚他胳膊上的纹身?太离谱了,太假了,尽管这就是高卓的真实目的,但在他们看来,高卓在耍他们。
把他们当傻子一样戏耍!
纹身男开始搜高卓的身,除了钱包、手机等没有任何具有杀伤力的武器。打开钱包,里面有几百块和一些零钱,再就是几张银行卡,纹身男从里面抽出高卓的身份证,瞄了一眼,又拿出一张名片。
AU黑色金属制造公司总经理高卓纹身男满是疑惑的语气念道。
光头男拿过名片确认了一下纹身男所念无误,转头问高卓:是你吗?
是我。
黑色金属是什么?
黑色金属主要指铁及其合金,如钢、生铁、铁合金、铸铁等,我们公司是做铁合金的,一种可以炼钢时用的脱氧剂。
两人听着就头大,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老子不管你的身份是真是假,也不管你的老板究竟是谁,今天你时运不济。说完光头男给了纹身男一个眼神,纹身男走到吧台里,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根棒球棍。
你们要做什么?喂,要干什么?高卓有点慌,因为这两个人看起来完全就是电影中那种典型的犯罪分子,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出来。
纹身男已经走到了高卓面前,拿着棒球棍在他脸前挥舞着,断你一条腿,让他老板知道知道我们的意思。
高卓知道自己怎么也解释不清楚了,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这条腿今天算是断定了。他深吸一口气,冲着纹身男说道:好,可以断我的腿,但是我有一个请求。
有屁快放。
断完,给我看一眼你胳膊上的纹身。
有病吧你。
对,我有病。高卓的心病已经无药可医,除非能抓到杀害女儿的凶手。
老卢,他真有病。纹身男看向光头。
而且病得不轻。光头说完拿过纹身男手里的棒球棍,抡起来朝着高卓右腿的膝盖打了过去。
砰一声闷响,紧接着是一个清脆的声音,像是有人把芹菜掰断了,高卓知道,那是他的骨头断了,疼痛瞬间传递到他的大脑,高卓倒地,抱着右腿嘶吼着满地打滚。
纹身男把钱包扔到地上,好了,你可以走了,走不了就爬出去然后打个车。
高卓仍旧躺在地上,他倒吸着凉气说道:纹身,给我看你的纹身。
纹身男无奈,把短袖挽了上去,露出完整的纹身。高卓紧皱着眉头,眼睛里出了血丝还有无尽失望,因为纹的并不是某一个希腊女神,而是一个现代长发女人。
我的女人漂亮吗?纹身男饶有兴致地问高卓。
漂亮。高卓道。
滚蛋。回去告诉你老板,如果想从中插一杠子的话,你的腿就是他的下场。纹身男道。
高卓艰难的扶着一旁的椅子站起来,等他走到后门门口的时候,身上已经是第三波冷汗了。
出了后巷高卓艰难的打了一辆车,直奔医院。
膝盖粉碎性骨折,医生立即对高卓进行了手术,虽然手术很成功,但高卓这个年纪,恢复起来不是那么容易,还不确定会不会有后遗症。
高卓要在医院住很长一段时间了。他知道,无论在医院住多久,都不会久到这个夏天过去。
高卓一个人摇着轮椅在医院十楼的小花园散心的时候目睹一场好戏一个暴躁病人的独角戏。
高卓刚到小花园,忽然一阵声音传来,一个男人大喊道:不用扶我!高卓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护工被推倒在地,那个喊叫的男人双眼缠着绷带,抬着双手,正在摸索着什么。男人小心翼翼地挪着脚步,前面是空地,他没有碰到任何障碍,于是加快了脚步,可是刚迈出两步,便跌进了池塘里。
幸运的是池塘里水很浅,护工上前准备拉他出来,但是失明的男人坐在池塘里上臂拍打着水面。水里的红色锦鲤惊慌的四散逃窜。
他抓住了周围的荷叶,揪掉,扔到外面,荷叶杆上的小刺扎得她很疼,可是,他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
虽然荷叶打人并不疼,但是围观的人却不想被牵连,他们看着男人一边好奇,一边朝着周围躲了躲。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
男人绝望地坐在水中,声音无助又暴躁。
接着,失明的男人抓起池塘底部的鹅卵石,到处丢,坚硬的鹅卵石有几块砸到了其他病人。护工没办法了,赶紧跑去找医护人员。
高卓听到旁边有人小声议论,前两天刚来的病人,据说因为一场火灾双目失明的。
多年轻的小伙子啊,忽然就看不见了,谁能接受得了啊?
是啊,可惜了。
但是拿石头砸人就不对了,这里是医院,大家都是病人,都平等,他失明接受不了,别人截肢就能接受了?真是的
保安先来的,开始控制场面。失明的男人被保安从水里抬出来,浑身湿漉漉的,但是仍旧奋力地挣脱着。就像一只被狩猎者捕捉的鳄鱼,做最后的挣扎。
地上留下了一滩水迹,断断续续地显示出他们行动的轨迹。
高卓看着他们的背影离开了,他向来不喜欢吵闹的场面。
回到病房,关上门,世界重回安静。高卓摇着轮椅来到窗前,能看到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下意识习惯的注意那些胳膊上有纹身的人,尽管这个距离,看清纹身根本不可能。
但是,此时他的眼神还是被重新点燃了,只有在寻找的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是跳动的。
高卓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腿,打着厚厚的石膏,虽然追凶受制,但是他并没有那么担忧,因为他还有机会,就像之前他曾经受过比这个更重的伤,踝关节、后脑、大动脉,甚至死过三次。
高卓再次抬起头看向远处的街道。只要他还在这个夏天的循环里,就还有机会,就一定会找到凶手。
衡州市的夏天雨水向来多,一连下上好几天的情况很常见。雨从白天下到晚上,再到破晓,雨幕连绵不断,让这个闷热烦躁的夏天极其漫长,似乎永远都不会过去。
8月2号,凌晨3点。
黑色的天空中新月被乌云挡住,月亮微弱的光似乎在努力挣脱乌云的囚困,想要逃走。一辆黑色的沃尔沃疾驰在郊区的一条逼仄又没有路灯的水泥路上,引擎声像是病人的哀嚎,在沉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看上去四十过半了,虽然穿着得体的西装,戴着银边眼镜,社会上层的气场很强,但也难掩他脸上的疲乏之态,头发里的丝丝白发和眼睑下垂都是他正在变老的证据。
路的左边是影影绰绰的树林,右边是一条河,高卓并不知道这条河叫什么名字,他一边踩油门,一边时不时看向漆黑的河面。
突然,高卓猛地向右打方向盘,同时脚点了刹车,车子冲出水泥路,车尾急速甩了出去,然后一个急刹回旋,车子横在河滩上。
远光灯几乎把整个河滩都照亮了,斑斑驳驳的水洼像是无数星辰在闪烁,更是将周围那片毫无气息的树林映衬得更加幽暗。
高卓从车上下来,打开后备箱,取出一把折叠铁锹,他走到河滩深处,在一片明显翻动过的新土前停下。他望着那片土,深吸一口气,开始挖起来。
他把所有的力气都用上了,挖得很快,但是十一二寸深后他把铁锹丢在了一旁,跪在地上开始徒手猛烈地刨。指甲里刺满了泥土,他依旧挖着,指甲磕在小石子上,被掀断,鲜血流出,浸染泥土,高卓全然不顾,似乎一点都不疼。
忽然,他的手触碰到了柔软的什么,眼底微动,他不由得便又加快了速度。
从泥坑里抱出一具尸体来。
这时,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周围亮如白昼,看得出尸体是一个女孩。高卓紧紧抱着尸体,紧接着,滚滚雷声,把他嘶吼般的哭声吞没。有雨点砸了下来,越来越急,片刻,大雨倾盆,冲刷掉尸体身上的泥巴,露出清秀的脸庞,她的双眼紧紧地闭着,皮肤雪白如纸,短直的头发被雨水冲刷着贴在脸上,她无声无息,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雨水越下越大,越下越密,落在高卓的脸上,混着他的眼泪缓缓流下来,他多么希望,她真的是睡着了。
远处的雷声轰隆作响,耳边全都是噼里啪啦雨水打在树叶的声音,可是,高卓却觉得此时此刻寂静无声,他双臂颤动,紧紧咬着牙关抱着女孩的尸体,双眼迷茫,跪在泥泞里很久很久。
8月3号,上午11点钟。
天空在两个小时前就已经放晴了,阳光在没有任何云层遮挡的状态下,肆意的炙烤着这座城市,很快便升起了蒸腾着的热气。尽管如此,海润商场还是准备了不少雨伞放在服务台显眼的位置,方便顾客应对这变幻莫测的鬼天气。
这个时间商场里已经人来人往,不少热门餐厅已经有人取号排队了。
穿着灰色保安制服的余光站在电梯前等着电梯从负二层上来,他百无聊赖,目光便落在电梯不断变换的红色电子数字上。
一个从西边一路巡逻过来的同事见到了余光,余哥,忙着呢。同事打招呼,露出了两颗小虎牙。
余光将目光从电梯旁移开,看向了同事,点了点头。
去趟五楼,有一个新入驻的商户在装修,我去看一眼。
余哥,你太尽责了,每天都要去盯着。
穿什么衣服办什么事。
这个商场最服的就是您了,从经理被撸下来,照样爱岗敬业,榜样。
余光眼角动了动,没有说话,此时电梯恰好来到了一楼。
下班有空跟弟兄们一起喝酒。同事又道。
如果没事就去。厚重的电梯门开了,余光走了进去,电梯门合上的时候说道,要是出事,就去不了了。不过这后半句同事并没有听到。
电梯在五楼停下,余光出电梯直接朝着东南角围起来的区域走去。那是一家正在装修的特色餐厅,老板迫不及待营业,所以工人们一直在赶进度。
余光掀开围着的广告布,探头进去,工人们见了余光纷纷打了招呼,余光从杂乱的工地现场穿过,一一点头回应,工人们继续忙着,余光就找了个角落位置站定,他什么也不干,只是站着。
工人们虽然有点奇怪但毕竟是商场的保安,出现在这里也正常,就当他是躲着偷懒了。
余光点燃一支烟,烟雾在指尖绕了一个圈又向上飘去,余光眯着眼睛看着一个工人在用氧炔吹管切割一根金属管子,火焰烧到一块边角料木块,工人没有注意到木块已经微微冒烟了。
余光猛吸了一口烟,捻灭烟蒂,离开了装修现场。他没有乘电梯,而是从安全通道的楼梯间离开了。
下到四楼的时候,余光估计木块已经引起周围的易燃品起火了。
三楼的时候,余光想,周围的易燃品太多了,多到能起连锁反应,瞬间形成一条火龙,此时,火势应该大起来了。
下到二楼的时候,余光听到一阵阵*乱,紧接着,安全通道楼梯间涌进来很多顾客,争相往一层跑。应该是火势已经蔓延开来,很多顾客被火舌缠绕。
余光随着顾客们跑出了商场,抬起头,能看到五楼的滚滚浓烟,应该是屋顶的消防喷淋系统起了一定的作用,仅仅是一丁点作用。
周围的顾客有人报了火警,还有人说很多人被困在五楼了。余光的脸开始抽动,流露出痛苦的表情,好像内心正在经历着如商场大火般被炽烤的煎熬。他转过身去,眼睛红了起来,他远离了重重人群,眼泪也随之掉了下来。他开始哭出声音,哭着哭着甚至开始笑,边笑又边哭起来。
8月13号下午5点钟。
季白已经把晚餐做好了。桌上的菜品都是她新学的,不过刚才把每一样都尝过了,还算可口。
安易,饭好了,你别动,我去扶你。季白洗完手朝着卧室走去。
安易坐在椅子上,季白进来的时候他刚好关上广播剧,我自己可以。安易用手扶着椅子慢慢站起来,季白见状赶紧把盲人拐杖递到他手里,然后扶着他出了卧室,来到餐桌前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