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哀鸣,让云汐在斑斑血泪中品尝到了焚心的恨。
他将她们母女关在最肮脏的下人房里整整四年,生生夺走了女儿无忧的童年,让她成为了人人皆可唾骂的野种,毁了孩子的一生。
即便这样,他仍旧不肯放过她们么?
那她的孩子还活着做什么?任他们糟蹋作践?还是任他们打骂折辱?亦或是任他们抽干血肉,最后凄惨死去?
一遍遍听着女儿那句‘爸爸,不要抽乐乐的血,疼’,云汐心里的戾气开始疯狂滋长。
她缓缓转身,目光落在木板床上的女儿脸上,看着她苍白的脸蛋,想到她以后要长期沦为那个罪魁祸首的血袋子,眼里的狠,在肆意蔓延。
是不是死了,她的女儿就解脱了?
应该是吧!
她一步一步走到床边,缓缓伸手捂住了女儿的口鼻,也逼退了她惊恐无助的梦呓。
孩子,去吧,天堂没有疼痛,等你走了,妈妈就来陪你。
这个世界太黑暗太残酷,死,或许是妈妈唯一能给你的温柔。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手掌下的孩子因为呼吸困难开始剧烈挣扎。
她的眼睛睁开了,一双清澈无暇的眸子,犹如星空里最亮的那两个繁星,熠熠生辉,干净得不含一丝杂质。
她狰狞的面容倒映在她纯净的瞳孔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云汐一下子破防了,‘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撤掉捂着女儿口鼻的手掌后,将她牢牢抱进了怀里。
“乐乐,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刚才差点就干了蠢事,妈妈错了,
即便这个世界再黑暗我也得让你活着啊,我如何能让你带着满身脏污去轮回?”
乐乐醒后反而不哭了,缓缓伸手抱住了云汐,“妈妈,我想去游乐场,我想去幼儿园,咱们不要爸爸了好不好,咱们离开这儿好不好?”
游乐场跟幼儿园是乐乐最向往的地方,她真的好想去看看。
云汐胡乱抹了把眼泪,扣着女儿的肩膀注视着她的双眼,一脸认真道:“好,妈咪想办法带乐乐离开,我们不要爸爸了,不要爸爸了。”
小丫头咧嘴笑了起来。
那个爸爸,似乎在她的童年里蒙上了一层阴影,不要了,也就开心了。
其实云汐这几年试了很多法子,可根本就逃不出去。
战司寒铁了心囚禁她,想逼着她亲口承认自己背叛了他,承认乐乐不是他的种,所以派人二十四小时看着她。
别跟她讲什么律法,这座城他只手遮天,权贵在他面前通常都是低头哈腰,谁都奈何不了他。
她手无缚鸡之力还带个孩子,想要从这庄园里离开比登天都难。
这也是她生生被困了四年,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一遍又一遍喊乐乐‘野种’的原因。
如果能逃,她早就逃了。
可她逃不掉!
如今战司寒铁了心要让乐乐做曾兰的血袋子,孩子受了太多心灵的折磨,已经够可怜了,她如何能让她再受到身体上的折磨?
去他面前认下他们强加在她身上的一切污名,求他放她们母女离开,才是她唯一的出路。
打定主意后,云汐在入夜时分去了战司寒的独立别墅。
客厅内。
战司寒端着一杯红酒靠在落地窗前,鹰眸里倒映着漆黑的夜,暗沉如墨。
贴身保镖从外面走进来,对着他颔首道:“先生,云小姐求见。”
战司寒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一顿,眼里泛起了幽冷的光。
四年了,她被关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整整四年,从未来找过他。
如今过来,无非是为了那个野种。
“让她滚进来。”
“是。”
云汐不是滚进来的,而是跪着挪进来的。
当战司寒看到她那卑微的姿态时,眸中划过嗜血的暗芒。
曾经他将她捧在手心,她非要下贱到去招惹野男人。
难道他战司寒满足不了她那颗虚荣心么?
还是说他一直没碰她,所以寂寞空虚了,急需男人疼爱?
当年他之所以不碰她,还不是因为爱重她,想着给她名分之后再要她。
可她呢?饥饿到去外面厮混,将他一颗心狠狠踩在了脚下践踏。
她还那么护着那个贱种,为了保住那孽障,不惜与他对抗,最后换来了什么?
越想,战司寒周身的戾气就越浓郁,心里那股被背叛的耻辱就越清晰。
他细心呵护着她的第一次,她却轻贱到随意给了别的男人,在他心口狠狠扎了一刀。
“你来做什么,脏我这块地么?”
云汐匍匐在地,一点一点挪到他脚下,伸手拽住他的裤腿,哀求道:“战先生,求求您放过我女儿吧,
您说的,我都认了,是我不知廉耻,去外面偷人,是我伤风败俗,生下孽障,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认错,我忏悔,求求你放了我们母女吧,
乐乐她还那么小,抽血过量会死的,您不能那么残忍,让她去做曾兰的血袋子。”
做曾兰的血袋子?
他何时说过要让那野种去做曾兰的血袋子?
顾不得多想,因为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被她前半部分的内容给吸引了。
沉郁的怒火在他鹰眸里熊熊燃烧,他猛地伸手扣住了她的下巴,咬牙切齿的问:“你承认你偷人了?你也承认那孩子是野种了?”
云汐缓缓闭上了双眼,任由蚀骨的痛钻进五脏六腑,疯狂侵蚀着她的血肉。
她如果不承认,就保不住孩子的命了。
她宁愿让她的孩子不清不白的活着,也不想眼睁睁看着她被自己亲生父亲抽干了血凄惨的死去,那样的结局,太过惨烈了。
“我认,我都认了。”
‘啪’的一声脆响。
战司寒狠狠一巴掌,直接将她扇得跪趴在了地上。
“贱人,背叛了我,你觉得你能轻轻松松的脱身么?”
云汐仰头看着他,眼里蕴满了泪水,绝望的眸子透着死灰般的无助。
“我都承认了,你还想怎样?非得逼死我不可么?”
战司寒伸手将她拽起来,然后狠狠甩在了沙发上。
他也不管周围那么多佣人跟保镖,直接扯碎了她的衬衣。
“既然你承认自己人尽可夫,那应该不介意多我一个吧?放心,廉价的鸡也是鸡,事后我会给你钱的。”
说完,他再次伸手朝她抓去。
云汐像是发了疯一般死命的挣扎起来。
第7章 仇恨里挣扎
他怎么能如此折辱她?
那样的方式,已经是在践踏她仅剩的最后一丝尊严,他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不,我不要,战司寒,别逼我恨你,别逼我恨你。”
战司寒猛地扣住了她的下巴,恶狠狠地道:“你有什么脸恨我?怎么,你只廉价的卖,碰到我这种有钱的,觉得自己脏,所以无地自容了?”
他的话,犹如利刃一般穿透她的胸口,将她的心脏搅得血肉模糊。
原来一个人能疼成这样,就连呼吸都染着伤,浸着痛,撕心裂肺,焚心化骨。
“你就当我喜欢廉价的卖,高攀不了你这种有钱人吧。”
“贱人。”战司寒又甩了她一耳光,然后发了狠似的肆虐起来。
云汐悲凉一笑,被迫承受着他的疯狂。
最后一瞬间,男人似乎恢复了一些理智,对着四周的保镖吼道:“都给老子滚出去。”
等所有人都退下后,他不再顾忌,猛地沉了下去。
没有任何的障碍,生生刺痛了他的心。
早就知道会这样,可他仍旧压制不住那股蔓延的痛。
他,终究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可即便如此,他仍要在这样的疯狂之中沉溺,只有这样,才会缓解他血肉灵魂中的那股不甘与愤恨。
“云汐,我恨你。”
云汐笑出了眼泪,“我也恨你。”
“很好,那咱们就在仇恨里挣扎沉沦,不死不休吧。”
“……”
…
隔壁别墅。
房间内。
曾兰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满脸诧异地看着对面的女佣。
“你说什么?云汐那贱人去了司寒的别墅,司寒还,还要了她?”
“是的少夫人,别墅里的人都被先生赶了出来,平日里跟我走得近的佣人特意来告诉我。
曾兰踱步就准备朝外面冲去。
女佣见状,连忙伸手拉住了她,“少夫人,您现在过去没用的,根本就靠近不了客厅,
事已至此,咱们得想办法弄死云汐了,先生开了这个先例,以后会更加的肆无忌惮,
这男女之间磨合得久了,说不定就淡忘了仇恨,您别忘了,先生曾经深爱过云汐,
如果您想永绝后患,就必须得斩草除根,而这根,您可以设个局把它给除了。”
曾兰微微眯起了双眼,默了片刻后,唇角勾起了一抹嗜血的阴毒笑容。
云汐,我本还想着让你苟活两年,亲眼看着司寒跟我举行婚礼,如今你既然不安分了,那就别怪我狠辣无情。
…
一番肆虐,云汐被折腾的奄奄一息。
见男人起身离开,她连忙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
“战先生,身体我给你了,你能放了我们母女么?”
战司寒慢条斯理的扣着衬衣纽扣,眉目间闪过一丝意犹未尽。
“放?我为什么要放?你难道忘了当初求我留下那野种的时候签下的卖身契么?
当然,即使没那契约,我照样能囚你一辈子,如果不想那野种被折腾死,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
还有,今晚过后,我随喊你必须随到,要是敢忤逆我,后果自负。”
云汐眼里最后一丝希翼渐渐破碎,她突然诡异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