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馆中央,正大喇喇坐着一名地痞模样的男人!
“你是谁?”纪南枝关好楼上的门,冷声质问。
男人穿着豹纹大衣,用发胶梳起大背头,见到纪南枝,目光打量起她来。
“你就是我爹养的那女娃子?我是纪刚华,按辈分你该喊我小叔。”
听见这个名字,纪南枝神色一滞。
自小她只在爷爷偶尔念叨的口中知道,她确实是还有位小叔的存在,但他十几岁就离家,后面再没回来过。
上辈子,她从始至终都没见到过这位小叔。
现在怎么会突然出现?
纪南枝戒备地在他对面落座,“小叔一回来就来砸侄女的店,不太合适吧?”
听了这话,纪刚华吊儿郎当地敲着桌面,恶声恶气:“我可听说了,你这面馆是拿我爹地契抵押来的。”
“我爹死了,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哦对!老子现在是第一继承人!”
纪刚华声音拔高,狠狠一拍桌子:“赶紧把地契交出来,拿不出就给钱!三万块!”
三万块!
这可不是什么小钱!
“不可能!”纪南枝想都不想,强硬拒绝。
被拒绝的纪刚华神色难看,抓起桌上的玻璃杯,狠狠砸了过来。
纪南枝没想到他说动手就动手,避之不及,下意识抬手护住头,准备挡下。
啪!!
玻璃杯打在肉体上的声音传来,却没有预想中的痛感。
纪南枝悄然睁开眼,正好对上一双熟悉的深邃瞳孔。
是陆北深!
他不知何时冲进来,用身体替她挡下了这一击!
“营长!”店外他的手下惊呼。
陆北深眸色深沉,厉声喝:“还愣着干什么!当街闹事!把人给我抓起来!”
店里应声很快涌进来几人,将纪刚华直接拉走。
纪南枝回过神来,抬头刚想说话,就看见陆北深身形踉跄了下。
下一刻他整个人直接倒在她肩上。
“陆北深?!”
纪南枝不可置信扶住他,大喊他的名字。
随即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径直窜入她的鼻腔!
部队医院,独立病房。
经过一夜的看护,男人还未纪醒,纪南枝的脸色也跟着憔悴不少。
“陆营长本就有伤在身,这次被砸得开线了,重新缝合了下,大问题没有,就是需要好好养一阵儿了。”
耳边记起昨天医生的话,她望着病床上脑袋缠满绷带的男人,回忆起昨天那一幕,仍心有余悸。
幸好扔过来只是杯子,要是别的什么凶器……
后果不可想象。
内疚、自责还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动,在一瞬涌上心头。
一时只觉得五味杂陈。
正想着,病房门突兀被人从外推开。
邻居陈嫂面色焦急探出头来:“南枝妹子,你女儿哭着闹着要见妈妈,我们实在是拿她没法子!”
莹莹从小就认生,昨晚没看见她在,估计是心慌了。
见病床上的男人没有大碍了,纪南枝收拾好东西离开。
回家将女儿安抚好了,她将刚熬好的鸡汤收入保温壶。
蹲下身子好好跟女儿道:“莹莹,我要去给爸爸送点吃的了,你在家乖乖的,好好听陈伯母的话,好不好?”
“好!那妈妈要早点回来哦!”莹莹懂事地点头。
纪南枝提着保温壶很快再次赶往部队医院。
来到陆北深的病房门口,里头传来一阵阵笑语声。
准备进门的动作戛然而止。
纪南枝只见李晴正坐在病床前,手里拿着只有城里才有得卖的雪花膏,捧着跟陆北深似乎是在说着些什么撒娇道谢的话,随后将雪花膏收入口袋。
看起来,应该是陆北深这次从城里专门给她带的。
两人言笑晏晏,看起来氛围十分融洽。
上辈子,她曾远远看过和李晴结婚后的陆北深。
跟此刻如出一辙,那才是真正幸福的模样。
纪南枝一瞬间全想通了。
昨天陆北深会救她,大抵是基于他军人的基本素养,换作是任何普通民众,他也一样会奋不顾身去救。
而责任和感情是不能混为一谈的。
他救自己是责任,娶自己也是责任所驱。
陆北深真正喜欢的人,是李晴。
等他病好,就放他自由吧。
深吸一口气,纪南枝敲响了门。
一见到她,李晴的脸色稍变,很快道别走了。
看来是怪她打扰他们。
纪南枝装没看见,走进去将鸡汤放在床头柜上。
“陆营长,昨天多谢你了,这鸡汤是我特意炖的老鸡,喝点对身体好。”
不论是称呼还是态度,她都刻意疏离得很。
病床上躺着的陆北深眉头轻挑,心头闪过异样。
见她放下鸡汤就要走,他出声叫住她问:“为什么要搬出去?”
纪南枝没想到他在面对她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要开店,住在面馆更方便。”
她不想在男人伤还没好的情况下跟他起争执。
然而陆北深似乎却不这么想。
他语气冷下来:“好端端的又去开什么面馆?你一个弱女子带着孩子单独开店,知道有多危险吗?昨天这种情况,要是我没有及时赶到,莹莹还在面馆楼上,你是非要让女儿跟着你受伤吗?”
男人出口就是责怪。
好像在他眼里,她只会给女儿带去灾难。
纪南枝心里跟着难受起来,有些不服气地反驳“你不在家的时间多了去了,这么多年,也是我一个人把莹莹拉扯大的!”
陆北深被她这话噎得喉头一哽,竟回不上话来。
病房内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
最终纪南枝先他一步动了身,她起身将鸡汤盛出一碗放在旁边。
“陆北深,”她喊他名字,语气沉静,“我们每次见面都要吵架,挺没意思的。”
不知为何,听着这话,陆北深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随后他听见纪南枝又道——
“离婚的事,你伤好后就去队里打报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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