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不啃声,安静等待萧云炔做决定,关于那个胎儿,留还是不留?
萧云炔陡然站起,广袖在案上拂过:“走,随朕去看看。”
他倒要看看,那个女人,又在玩什么花样?!.
很快到了冷宫。
这个是萧云炔自沈绾凝打入冷宫后第三次来,前两次都是夜,且他都站在墙角。
这一次,他依然不想沈绾凝知道,至少不要在他进房间之前知道,跨入冷宫大门时,他就朝周围宫人做了“嘘”的动作。
到房间门口时,他顿了下,侧身站在墙边,本来只是想看看沈绾凝的恶行,却不料——
“怎么还没醒?这次不会真玩完了吧?”
“好烫!都怪你,泼什么冷水?!这么冷的天,正常人泼冷水都得高热,何况她一个半死人!”
“谁知道啊?扇耳光不是没醒吗?……”
宫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她们看见眸色沉沉的萧云炔走了进来。
第9章她得活着!
萧云炔很难说清他什么心情。
他携恨而来,可在听到“泼冷水,半死人,扇耳光”这些词汇时,他整个心愤怒得仿佛要燃烧起来!
沈绾凝是该死,沈家所有人都该死,可她只能死在他的手里!就算要折腾她,折辱她,也应该是他,只能是他!
目光投向木板床上的女子——
那一瞬,萧云炔有些疑惑,那女子,真的是沈绾凝吗?
她盖着黑色的被子,仿佛下一刻,被子就要把她的脸遮住;
那张脸,真的是曾经倾国倾城的脸吗?因发烧变得绯红的脸颊,那么多疤,新的旧的,纵横交错,触目惊心,真的是她自残的杰作?
她有多爱美,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个出门都要带一块巴掌大小镜子的女人,她就算自杀,就算死一万次,也绝不会自毁容颜!
“谁干的?”男人的声音如浸着冰渣。
宫人们没有人敢说话,一个个如吓懵的鹌鹑,跪在地上抖个不停。
“朕、问、谁、干、的?!”萧云炔一字一句。
跪在地上的宫人偷偷互看一眼,知道今日这事不会善了,胆子稍大一点的硬着头皮回答:“回禀皇上,是娘娘自己拿刀子戳的。”
“哼。”萧云炔冷笑,走至床边,一把掀开沈绾凝的被子。
血腥味扑鼻而来。
被子下面,沈绾凝依旧穿着黑衣,宽广的袖子如蝴蝶翅膀。
萧云炔看着袖子下露出的那一截手腕,那本该是皓腕,如今,不过短短2寸,不光有新鲜的血窟窿,还有明显被火灼过的痕迹。
萧云炔瞳眸骤然一紧,无法想象被黑裳遮住的地方,还有多少这样的伤?!
难怪要穿黑衣,难怪要盖黑被!
他想起刚才掀被子的手感,如今小雪已过,可沈绾凝那床被子,仅一层薄棉,还有那硬邦邦的感觉,分明是血浸至褥子,再干涸后留下。
“这也是她自己弄的?”萧云炔盯着沈绾凝露出的那截手腕。
又想杀人了,比当日在这里看见呼延邪更甚!
宫人们战战兢兢,正要说“是”,只听门口一声娇笑,“皇上,您怎么来了”,赵青荷跨门而入,宫人们偷偷松一口气。
萧云炔没回答,只冷冷站在床侧,他在等赵青荷给个解释。
从沈绾凝打入冷宫到现在,赵青荷几乎日日前来。传说中的姐妹情深,就给盖这样的被子?就任由伤口出血?就仍由宫人胡作非为?!
赵青荷早有准备,目光看过沈绾凝脸蛋时,微微蹙眉:“妹妹好像在发热,皇上,您怎么把妹妹被子揭开了?范御医,你站在旁边做什么?还不赶快去熬退热药!”
“是。”御医忙着退下。
赵青荷已走至沈绾凝床榻旁边,她伸手把被子给沈绾凝盖上,并体贴的掖了掖被角。
“皇上刚才吓坏了吧?一个人竟能自残到这个程度,连命都不要了。”赵青荷言语轻柔,看沈绾凝的眼神满是怜惜。
她坐在床榻边缘,指尖划过沈绾凝的脸,既心疼又惋惜:“可惜了这张脸……也亏得冷宫里人多,随时把她看着,否则不知早死了多少次。我有时甚至在想,不若成全了她,这样活着,当真比死还痛苦……”
“朕不许她死。”萧云炔说,“她得活着,好好活着!”
第10章别让她知道
赵青荷拿不准萧云炔究竟猜到还是没猜到,接下来的时间,倒也不敢再折腾。
范御医领命照看沈绾凝,因深知她怀着皇上嫡长子,对她照料得极为上心,每日膳食又补血又补气,加上沈绾凝求生欲极强,一段时间后,竟也恢复得七七八八.
一个月后,御书房。
“启禀皇上,娘娘腹中胎儿怀得极稳。”
“她知道怀孕的事吗?”萧云炔头也不抬,继续批阅奏折。
“回皇上,娘娘不知。”御医说,“前几日娘娘还问微臣,上个月月事没来,这个月又没来。”
“你怎么说的?”萧云炔放下毛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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