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屿风又出声:“我打过电话去你家,让他们不要担心。”
即使他们经常起争执,但沈屿风对她的照顾与贴心是从来没有停止的。
盛苡心里五味杂陈:“昨晚给你添麻烦了。”
沈屿风挑眉:“你是该道歉,盛苡,你觉得我以后结婚了,还能这样照顾你一辈子吗?”
盛苡闻言鼻子一酸:“以后不会麻烦你了。”
沈屿风抬眸看她眼尾泛红,沉默了片刻:“去换衣服,我在车里等你。”
盛宅。
打开门。
盛母拉过被沈屿风送回来的盛苡,眼底满是感激:“我们家丫头整天围着你闹,辛苦了屿风。”
沈屿风谦逊回:“盛盛现在还小,不懂事正常。”
他目光一瞬带过低头沉默的盛苡。
这次,她应该已经消停了。
盛父热情邀请:“进来坐会吧。”
沈屿风瞥了眼时间,又婉拒:“不了,婉婉还在等我,我就先走了。”
说罢,他匆匆道别。
盛苡站在原地没有动,听着盛母感叹声:“看来屿风确实很喜欢那位夏小姐。”
“找个适合自己的人结婚是不错,而且听说夏沈两家早就有了联姻的打算。”盛父颔首赞同,又厉声对盛苡批评:“现在你总该放手了,人家心里哪有你!”
盛苡却仿若未闻,久久没有从父母的话回过神来。
她没想到有一天,向来自由自在的沈屿风也会听从家里的安排。
周末的下午。
盛苡的邮件箱收到了一条录用通知。
来信人正是沈氏集团,沈屿风所属的大厦!
那是以前大学期间,她为了沈屿风专门去投的简历。
她还以为自己已经被刷下来了,没想到……
盛苡自嘲地笑了笑,末了还是缓缓动用手指,点了接受。
入职的第一天。
盛苡不希望自己被特殊对待,自己的身世谁也没告诉。
午后,茶水间。
同事拉着她八卦:“盛苡,你来入职不会也是冲着我们总裁来吧?我们的总裁帅气多金,这个月来的实习生都是为了他。”
盛苡倒水的手一紧:“不是。”
“不过他好像已经有未婚妻了!”同事陆琪站在一旁问,“盛盛,你见过吗?”
盛苡眼神忽闪:“没有。”
陆琪热情的挎着盛苡:“那我带你去看看!”
盛苡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已经被拉上了电梯。
看着电梯一格一格的变化着,盛苡呼吸都变得沉重了起来。
到了顶楼,大家一涌而出。
刚出电梯,就看到夏欣婉挽着沈屿风的手从办公室走出来。
众人步子一顿,熙熙攘攘的声音瞬时停止:“总裁好。”
沈屿风颔微微首,寒眸略过众人,最终停在了盛苡身上。
四目相对。
盛苡脑中一空,正想着该怎么解释。
下一秒,沈屿风却拉起夏欣婉的手,径直与她擦身而过!
回到家。
盛苡看着屏幕里熟悉的号码,迟迟未动。
她不知该如何向沈屿风解释,自己去他公司的事情。
他会不会厌烦她的死缠烂打?
回想到早上沈屿风冰冷的视线,盛苡感觉呼吸都快消失了。
她放下手机,再不敢拨号。
目光却缓缓看向桌上的一条精美的项链。
这条项链是刚学珠宝设计后,第一个作品,盛苡给它取名‘初恋’。
里面承载着她十年的爱意。
还记得当年16岁生日,盛苡收到的第一条项链,就是沈屿风送给自己的。
他说:“漂亮的项链,就该美丽的人戴。”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盛苡记了一辈子……
翌日,公司里。
盛苡将设计好的项链带去了公司。
刚发过去就收到了总监连连夸赞:“盛苡,你这次作品不错,刚好有个珠宝展会你有没有打算展出?”
盛苡苦涩地笑了笑。
十多年爱意倾注到这上面,不知道让她熬了多少个通宵!
“这项链还是个未完成品,不必展出现眼了。”
总监满脸惋惜还想再劝,但看盛苡态度强烈,也没有再说。
简洁的秀场,人才云集。
盛苡穿着身简约的白色晚礼服,跟着同事一同到场。
刚进去,她就看见了被众星捧月的沈屿风。
男人头发干净利落的梳在脑后,穿得得体的裁剪西装,比少年时显得更加耀眼。
说起来,都有十多年了,彼此的变化也越来越大了……
盛苡看得一时有些恍惚,接着又看远处的夏欣婉也笑着走向了沈屿风。
她视线骤然一定,被夏欣婉脖子上的项链吸引!赫然是自己那还未完工的项链!
怎么会戴在夏欣婉脖子上?
思虑间,三人的目光再次交汇。
盛苡忍不住上前,出声想喊风哥,思量过后还是唤了声:“沈总。”
沈屿风讶于她对自己的称呼,挑眉瞥了她一眼。
又听盛苡隐着怒意开口:“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夏小姐脖子上的项链还未公开,是我亲手设计吧?”
沈屿风缓缓端起酒杯:“我知道,因为婉婉很喜欢,所以我找人做出来送给她了。”
看着他不以为然的模样,盛苡再也压不住自己的情绪。
“那是我的作品,凭什么未经我的同意就擅自送人?”
沈屿风黑眸不耐:“一条项链而已,至于吗?”
盛苡一哽,刚要说出这条项链的意义。
又听他轻佻地开口:“开个价吧,一千万怎么样?”
盛苡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承载着她十几年的少女情怀……沦落到现在明码标价!
看着沈屿风眼底的冷淡疏离,盛苡的心疼渐渐地消减下来,仿佛已经麻痹。
恐怕就算她说出这条项链的意义,沈屿风也不会在乎吧?
强忍着心里的难受,她又撑起嘴角:“不用了,就当做……我送给你们的新婚礼物!”
转身离开一霎,将泪水逼回眼眶。
沈屿风看着盛苡倔强的背影,好像有一口气堵在胸口。
对身边的夏欣婉交代了一句:“我等一下来找你。”
便追了出去。
已是初冬,寒风呼啸。
盛苡失魂落魄的走在马路边,马路上川流不息。
沈屿风看着她面前飞速而过的车辆,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大喊:“盛苡!”
盛苡回头,见是他却没有止步,反而加速继续往前走。
沈屿风暗骂了声,就要跟上,忽然见一辆超速的汽车急速冲向盛苡驶来——!
司机急刹车,但因为惯性还在往前冲。
沈屿风箭步上前一把揽过盛苡,汽车边角还是擦伤了他。
医院内。
消毒水的味道格外刺鼻。
盛苡看着沈屿风包扎好伤口的手,心像是被别人狠狠的揪了一下。
“……对不起。”
沈屿风看着眼前的女人片刻:“有受伤吗?”
听到他的话盛苡愣了,望着他摇了摇头。
沈屿风终于长舒口气,不耐地提醒。
“以后走路记得看路,不要再冲动,我不会再救你第二次的。”
见他视线偏过去不再看自己,盛苡的嗓子眼像堵了团棉花,说不出话。
房间内陷入了宁静。
半响后,盛苡走出了病房,拨通了夏欣婉的电话。
不到一个小时,夏欣婉神情紧张地匆匆赶来,对着病床上的沈屿风一阵检查。
“阿风,你没事吧?有没有不舒服?”
沈屿风摸了摸她的头安慰:“没事,让你别担心。”
两人之间的盛馨,更显得盛苡有多格格不入。
夏欣婉的关心是真的,沈屿风的盛柔也是真的。
盛苡恍然意识到,夏欣婉和以前那些只爱风哥钱的女人不一样。
而自己,才是多余的那一个。
她收回落寞的视线,退出了房间。
“盛小姐!”背后传来夏欣婉的声音。
盛苡疑惑回头,就见夏欣婉上前说:“我想帮阿风回家拿些换洗的用品,盛小姐带我一起去吧。”
末了,盛苡还是点了头。
半小时后,盛苡带着夏欣婉去了婚房。
这是盛苡第二次来到这里。
她刚换好鞋,就听到夏欣婉环视着屋内感慨。
“没想到我跟阿风随口提的婚房要求,他都做到了。”
盛苡鼻头一酸,原来这里的一切都是沈屿风按她的喜好来的。
拿好一些日常用品后,两人回医院的路上。
夏欣婉好奇地问:“听说以前阿风谈的女朋友都是因为你分的手?”
盛苡讪讪开口:“那些女人都配不上风哥。”
像是怕她误会,盛苡接着开口保证:“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在缠着沈屿风了,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
话说出口,盛苡心都疼得麻木。
“阿风他不喜欢我,我们两家条件挺合适的,就索性订婚了。”夏欣婉淡然地说。
盛苡一时愣住了。
不明白他们互相不喜欢为什么还能决定一起走完这一生。
“其实我和阿风除了不喜欢对方这一点之外,再适合结婚不过了。”
夏欣婉如同猜出她心中所想般,盛柔地笑了笑:“你以后会明白,两人在一起不一定全是因为相爱,相反,相爱的人在一起也未必合适。”
相爱的人在一起也未必合适……
回家的路上,盛苡脑子里不断浮现起夏欣婉的那句话。
翌日一早。
盛苡按照惯例去医院看望沈屿风。
问起病房里换洗被套的护士才知道,沈屿风早就出院了。
盛苡看着手机,自己没有收到一条消息。
失落的离开了医院。
沈氏集团大厦。
顶楼总裁办。
今早盛苡刚来公司,就被总监告知沈屿风找她。
收拾好情绪,她开门走进:“沈总。”
沈屿风闻声抬头:“来了。”
而后将手中的一份文件递过去:“这是我卖你作品的版权文件,看看没什么问题就签字。”
盛苡一愣,还未来得及问。
就听他接着说:“放心,我不会让你的努力白费,我想让这条项链成为婉婉的唯一。”
闻言,盛苡的心疼蔓延全身。
她知道自己不签,沈屿风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拿起文件沉默片刻,在落款的位置签了自己的名字。
刚放下,又见沈屿风又递过来一张邀请函。
“我和婉婉的订婚礼,你来参加吧。
盛苡好像被打入冰窖,僵硬地拿起桌上的请柬。
在沈屿风的期待中,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只能轻声答应:“我会去的。”
走出办公室,盛苡看着手里的邀请函,精美的装饰可见主人的用心。
但她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回到座位。
盛宅。
回到卧室的她才敢把压抑的情绪释放出来。
坐在地上的盛苡仿佛感受不到地上的冰凉,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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