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真稀罕你们城里人的钱,可有开口求过你们?问你们要过一分钱财?”
沈洵闻言,心里顿时颤了几下,沉声问:“什么时候的事,严重吗?”
“就在你离开的那天下午突然昏迷的,严重的很,没有任何征兆,去卫生院查,什么问题都没有。”
队长说到这些,心里有感而发:“可怜笙笙当时一个人,眼睛都哭肿了,走的那天还是背着俞大娘离开的。
本来她父亲就si得早,孤儿寡母总被
村里人欺负,要不是俞大娘撑着,笙笙就活不到现在。”
“大娘就希望这辈子笙笙可以找个能保护她的人。”
“可惜……”
队长说到这里停住,深深的望了沈洵一眼。
似乎下定了决心道:“你俩落水的事又不是她能决定的,女子的名节本来就重要,我真后悔当时带队员走那条路,要不然也不会促成这段孽缘,还苦了笙笙!”
说完,大队气愤的直接离开,反正签了字,这城里人就不再是农村的女婿了。
沈洵眸色渐冷,沉着脸,回味着刚刚那些话,心里像被戳中疼处一样,有些烧心。
一想到俞笙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背着俞母在外面四处求医,他就心乱如麻。
司机在一旁感受着沈洵的低气压,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壮着胆子的问:“少爷,咱们回去吧,下午的车……”
话还没说完,沈洵便直接开口:“票先退了,去找俞笙,打听她在哪里。”
司机听后连忙应着,去村里找人打听。
沈洵鬼使神差的推开门,不知不觉中来到俞笙的房间。
里面刺鼻的药味,仿佛已经将房间腌入味了,可以想象她当初是病的多么严重。
这种状态下,她居然一声不吭,独自带着俞母去求医。
还真是应了队长的话,她从未开口为自己求过什么,反而都在靠自己。
沈洵陡然想起那个倔强的女孩,有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劲,黑暗中捧着书的她,推开母亲自己受伤的她,坐上书桌前咬着笔头的她……
这些回忆让沈洵心底抽疼,手中的离婚申请在他手中渐渐被捏成一团。
俞笙,我一定会找到你……
———
十二年后。
1990年6月,上泸市。
欧式建筑高楼,偌大的总裁办公室内。
沈洵西装革履站在落地窗前,沉眼看着楼下人来人往。
这时门被轻扣,助理张巩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得到沈洵的眼神许可后,快步走了进去。
他将手里的文件递出,嘴里说着:“这是筛选国内外,被挑出来的五名资深心胸外科医生资料。”
“这几位都有海外留学实操经历,其中一位资历最厉害,在国际心胸外科享有权威地位,刚回国,目前在上泸市最好的长海医院任职。”
听着张巩的话,沈洵已经翻到了那一页的介绍。
只见上面白底黑字写着俞笙两个字,而那方寸彩色照片上,正印着她秀丽美貌的脸。
那种知性成熟的感觉,再也不似从前那样青春懵懂。
沈洵手一顿,微微有些晃神,俞笙,我终于找到你了。
—————
1977年10月,向塘村。
夜色将近。
喜床上,俞笙猛的睁开眼,环顾四周极富年代气息的喜庆布置,一脸不可置信。
自己不是病死在出租房里了吗?
这时脑中忽然刺痛,陌生的记忆涌入进来,俞笙浑浑噩噩的意识终于觉醒。
原来她不仅仅重生回到了四十年前,还发现自己竟然还在一本年代小说里,男主的‘作精前妻’!
她的存在就是为了证明,锦鲤女主是多么的真善美。
难怪她上辈子总是莫名其妙的厄运连连,无论多么努力都人憎狗厌,最后家破人亡,凄惨死去。
正想着,就听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
俞笙抬头看去,就见到二十岁左右的沈洵走了进来。
他细碎的黑发撒在额前挡住了眼睛,薄唇轻抿,鼻梁高耸,面部轮廓就像是雕刻般完美无瑕。
沈洵就是锦鲤文的男主,她的新婚丈夫。
俞笙站起身,望着这个自己上辈子拼了命也要去拥抱的男人,此刻却没有开口搭话的勇气。
沈洵进屋后,径直走向衣柜,从里面抱出一套被褥:“今晚你睡床。”
说着,他把被褥铺在地上,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正眼看俞笙。
俞笙心头一疼,忽然想到了小说里的一句话——
【沈洵从来没有爱过俞笙,她终其一生,都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