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太笑:“看你这孩子,别急,又没人给你抢!”
“我不是怕小舅吃饭太快,一会儿就没我的份么?”夏婴晚开玩笑地说了一句,转眸看旁边的男人,果然,傅及川吃饭很快,不过她才吃一块肉的工夫,他碗里的饭已经下去了一半,旁边桌上还摆放了几个已经啃完的排骨。
这下夏婴晚震惊了:“小舅,你都是怎吃的?不怕烫、不用嚼的?”
他的目光在她腮边的饭粒上停留了两秒,别开眼睛:“习惯了。”
对面,吴老太将夏婴晚的饭粒摘下来,道:“我们烟瓷是女孩子,不和他们糙汉子一样,女孩子吃饭要慢嚼细咽,要优雅。”
就在这时,傅及川手机响了,他看了上面的来电显示,起身去一旁接电话。
也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傅及川答应得很干脆:“我马上过去。”
说罢,他回到座位,三两口将碗里的饭扒干净:“阿姨,烟瓷,我有事要处理,你们晚上不用等我。”
吴老太见他只吃了一晚,不由问:“不再喝点汤?什么时候回来?不是说这次是休假吗?”
“军人没有真正的假期。”傅及川丢下一句话,拿了门钥匙便直接走了。
吴老太看着傅及川离开的背影,感叹地冲夏婴晚道:“烟瓷,以后你一定要找个不用奔波的工作,要不然你.妈妈会很担心你的。”
“我以后就做记者啦。”夏婴晚拉拉外婆的手:“姥姥你放心,记者最多就是出差采访,没什么的。”
夜晚,夏婴晚躺在外婆收拾好的客房里,看着外面的月光,白天里压抑许久的情绪这才一点点透出。
电影院大屏幕里的那些画面、宋白露凸起来的肚子、顾北铭抱着宋白露离开的背影,不断在眼前回放,心头的酸楚终于有了可以发泄的缺口,夏婴晚用手盖住脸,眼泪这才肆无忌惮疯狂掉落。
第8章 他受伤了
她从小就喜欢顾北铭,他家和她家很近,她经常去找他玩,‘哥哥’、‘哥哥’在他后面追个不停,他也挺有耐心,愿意去哄比他小6岁的她。
稍微大些后,他也不时来她家做客,那时候,她情窦初开,很是欢喜,每次他来,她都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想要吸引他注意力,可又有些不好意思。
现在想来,可真是讽刺啊,他每次过来,是不是都是去看宋白露的?
宋白露比她大4岁,和顾北铭只差2岁,矮两个年级。有时候,顾北铭会帮宋白露讲功课,那会儿,夏婴晚就在旁边看着那些自己还不懂的公式,心想着北铭哥哥真厉害。
呵呵,原来,所有人都知道,就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直到宋白露直接将这些假面撕开,猝不及防地摆在她的面前……
夏婴晚哭了一会儿,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直到夜里觉得有些口渴,于是起身下楼去倒水。
刚刚喝完水,就听到外面有动静声传来,她立即警觉,下一秒则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门很快被打开,可进来的人让夏婴晚吓了一跳。
傅及川浑身是血,进来的时候便一个踉跄,差点没有站稳,扶着墙壁,看到夏婴晚,也是一愣。
“小舅,你怎么伤成这样?”夏婴晚连忙过去扶住傅及川,她的心跳得很慌,借着窗外的月光,她能看到,他捂着胸口,指间一片猩红。
“上去说。”傅及川手臂搭在夏婴晚的肩膀上,一半重心也靠在了她的身上,在她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往前走。
他高了她太多,身子又硬又重,夏婴晚几乎用尽了力气,才勉强架着傅及川上了楼。
经过吴老太房间门口的时候,他低低地在她耳畔道:“别惊动她,去你房间。”
夏婴晚点头,也没问缘由,便扶着傅及川到了她的房间。
他已然透支了力气,在到了床边的时候,直接就倒了上去。
“小舅?”她低低地唤他。
他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离,可理智扔在,说话很有条理:“不要打120,你来帮我缝针,我回来的事,不要告诉你姥姥,你把楼下的血迹处理下。”
夏婴晚点头,看到床上很快沾上了血,她强迫自己不要慌,连忙起身去拿针线。
还好外婆的习惯没变,她很快找到了针线和白天里剩下的药,又打了一盆水过来。
此刻,床上的傅及川已经晕过去了。
夏婴晚此刻已经来不及解开他身上的衣服,直接拿剪刀剪了,当露出胸口的伤口时,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吓了一跳。
她的手有些抖,她用深呼吸平复心绪,用毛巾将他伤口周围的地方擦干净,然后拿了针线消了毒。
以前不是没有做过针线活,可是,这毕竟是人的身体,夏婴晚做了好几次心理准备,还是无法扎下去。
“小舅——”她叫他:“我叫个医生来好吗?”
可是,无人回答,灯光里,他的唇.瓣毫无血色。
她忽而想起白天里,他救她时候的模样,戴着头盔拿着枪,直接将威胁她生命的暴徒一枪毙命。
咬牙间,夏婴晚扎了下去。
昏迷中的他毫无所觉,她不敢去看他的脸,哪里都不看,只当面前的皮肤真的是一块布。
刀伤又长又深,她的针线活很差,缝出一道又丑又长的疤痕。
好在,他已经没再流血,薄唇微抿,深锁的眉头也渐渐舒展。
第9章 帮他换衣服
夏婴晚不敢耽误,连忙将药捣碎给傅及川敷上,又看了看他身上没别的伤口,这才起身去处理外面地上的血迹。
将屋里地面上的血迹都处理掉后,她警惕地看向屋外。毕竟,万一有人顺着血迹找到家里来就危险了。
只是令她吃惊的是,外面月光如洗,洒在光洁的石板路上,没有半丝血迹。
她这才想起来,他一直卷着衣服堵在胸口,是避免血迹滴下来?
稍微放了心,夏婴晚去了傅及川的房间,找了一身干净衣服过来。
他依旧昏迷着,身子下方的床单都是鲜红,离得近了,她才发现,他的裤子上也有不少半干了的血迹。
虽说是夏天,可睡在潮湿的地方尤其是受了伤,很容易会风寒人体。夏婴晚想了想,深吸一口气,准备帮傅及川换衣服。
他的上衣原本就被她剪开了,此刻用剪刀再剪两下,倒是很容易脱下来。
她摸了摸他肩膀下面的床单,一片粘稠湿润。
“小舅,我帮你挪挪身子。”她说着,爬到床上,好容易将他的身子扳起来了一点,可是,想要挪动,却根本没戏。
不得已,夏婴晚只好找了个毛巾,垫在傅及川的身下,算是将染血的床单和他的身体隔开了。
夏天本来就热,她冒了一层汗,又爬到下面,要帮他将裤子剥下来。
手碰到了他的皮带,她犹豫了一下。可是,想到他如果真的因此发烧发炎,她还是按动了皮带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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