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着,臭丫头,等爷出去,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小金婵目光鄙夷,嗤笑道:“怎么,你不敢吃呀?难怪你这么容易就哭鼻子,因为你就是个胆小鬼!胆小鬼,略略略……”
看着她吐舌的可爱模样,穆渊忍俊不禁,而小穆渊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拔了她的舌头!
小穆渊颤抖着抬手,将那些野果塞进嘴里,狠狠咀嚼,仿佛是在咬这臭丫头的肉。
然后他的脸蓦地皱巴起来,娘的,这些野果子又涩又苦!
世子爷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呸!
小穆渊正要吐出来,就听到那臭丫头喊道:“不准吐,是爷们就吃下去!”
“老子吐了也是纯爷们!”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硬生生咽了,决不能让她看扁!
“乖啊乖啊……”小金婵哈哈大笑,穆渊眼里满是宠溺,只觉得那笑灿烂无比,将她头上五彩斑斓的花环也给比了下去。
小穆渊没有那个心情,就着嘴里满满的苦涩,咬牙切齿道:“臭丫头,爷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想做鬼还早着呢!赶紧上来吧。”
“上个屁!爷全身都麻痹了!”
小穆渊气得五指紧握,中气十足的吼回去,然后一愣,他发现自己又有了力气,能攥紧拳了。
腾地跳起来,身子不麻了,这是怎么回事?
小金婵笑眯眯地开口:“咬你的蛇叫‘璧凰’,无毒,只会让你觉得身体麻痹,发软,而那种野果是特有的解药,在‘璧凰’出没的附近一定会有。”
“你怎么知道的?”
“听家里的老仆人说过,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怎么不早说!”小穆渊恼羞成怒,觉得自己丢了丑,活动了下手脚觉得力气完全恢复了,冲着臭丫头喊道:“你不是说我爬不出坑才哭的么?看好了!”
眨眼功夫他就爬出了坑,抬头挺胸站在臭丫头面前,哎她可真是矮,才到自己腋下。
可说的话气死人了。
小金婵慢悠悠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你是因为怕死才哭的。”
“你!给爷弄点草药去。”
小穆渊指了指自己被咬破的胳膊,她不是很懂吗?还不赶紧伺候爷!
她皱眉,小脸上又浮出那种嫌弃的神色。
“回去撒点金疮药就好了,你怎的这么娇气?”
小穆渊觉得再说下去,自己迟早会被她气得七窍生烟。
他深深吸气,呼气,淡然地说道:“走吧,回营地。”
决不能让她看出自己是迷了路。
小穆渊甩甩袖子迈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嬉笑:“你走反咯!”
他气冲冲转身,跟在她身后,走出一段路后清了清嗓子,说道:“这里离营地挺远了,爷就是迷路又有什么奇怪?”
“我没觉得你奇怪啊!”小金婵一路摘着花,又开始编花环,就在小穆渊要弯起嘴角的时候,补充道:“你就是有点傻乎乎的嘛!”
“你居然敢笑爷傻?”
“你怎么眼睛也有问题呀?我刚才根本就没笑。”
小金婵皱眉,有些无奈。
小穆渊觉得自己快要原地昏厥,看她穿着不像是下人,所以这个臭丫头到底是哪个大臣家的,张嘴就能把人给气死!
被动跟在他们身后的穆渊毫不客气大笑起来,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可爱的小丫头,只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够。
两人走了一段路后,小穆渊又忍不住找她说话。
他给自己的理由是这么干巴巴的走着,多无聊啊!那就聊聊天吧……
他绝不是找气受,绝不是!
“喂,你怎么记住路的?”
“我在树上刻了标记。”
“什么标记?”
“喏,就这个。”
小金婵指了指一棵树上被划出来的圆圈。
“哦,就这个圆啊?”为了面子,小穆渊死撑着,“其实我是被我那匹破马丢下了,不然我也会做标记。”
小金婵摇摇头,“不是圆,是珍珠啊。”
“珍珠?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一颗珍珠。”
穆渊一直微笑看着,听着,忽的,“珍珠”二字让他微微凝滞,眼前画面倏地消失,他从梦中惊醒。
那句“因为我就是一颗珍珠”,在他脑海不停回荡着,心底不由溢过一丝莫名恐慌。
是掌上明珠的意思吧?
“来人。”
“王爷,有何吩咐?”门口守着的小厮躬身而入。
“什么时辰了?”
“回王爷,快到酉时。”
穆渊看向窗外,冬日昼短夜长,天色已经灰暗,就要入夜。
“捞上来了吗?”
“没有,纳兰夫人又从外面调派了人手过来……”
穆渊一愣,起身下炕,小厮忙过来替他穿靴,被不耐地挥开。
他匆匆套好,大步跨出门去。
室内暖融融的,室外寒风料峭,乍一出去,一股冷气迎面袭来,连呼吸都差点滞住。
“王爷,您慢着点,入夜了更冷……”
小厮拿起大氅想给穆渊披上,却赶不上他长腿迈动的速度。
穆渊赶到湖边,就看到柳氏魂不守舍坐在地上,柳奉鸣陪在她身边。
湖里多了很多??ℨℌ??纳兰府的下人。
柳奉鸣看到穆渊走过来,低声提醒着柳氏。
柳氏听不进去,现在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看不到。
穆渊走近,听到柳奉鸣劝道:“姑母,天黑了,更加不好找了,咱们明天再来……”
柳氏眼睛红肿,怎么也不肯走,颤颤说着,“一想到玉姝泡在这冷冰冰的湖水里,我的心都碎了,恨不得下去陪她。”
听了这话,参与打捞的下人们心里叫苦不迭。
纳兰府的管家皱眉,也不知道夫人发什么癫,突然要死要活的找那个对外宣称暴毙,实则是被纳兰府逐出去的庶小姐。
“夫人,白日里找不着,晚上更加不好找啊,何必让大伙儿做无用功呢?到时候等尸体浮上来的时候自然就找到了,就是泡得难看了点……”
这话瞬间引爆了柳氏的怒火,几个耳光扇过去,力气大得将管家微胖的身形给扇到了湖里。
这管家是只旱鸭子,在水里不停扑腾呼救。
柳氏厉喝道:“不准救!他对主子不敬,该死!”
穆渊冷冷看着,一时间两边的下人都不敢动了,眼看管家就要沉下去,这湖里今日要多添一条人命……
这时,纳兰老爷赶了过来,金婵紧随其后,面色焦急。
“拜见王爷。”他拱了拱手,急吼吼喊道:“还不快把人捞上来。”
管家这才被捞上来,已经喝饱了水,半死不活。
纳兰老爷揪过柳氏呵斥:“你、你瞎胡闹什么?让王爷看笑话……”
柳氏恶狠狠看着这个虚伪的、面目可憎的男人,自己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了他?
将纳兰老爷给反手揪住朝湖里拖去,柳氏苍白的面孔上,眼睛血红,里面的恨意令人震颤。
“是啊,我为什么要拿个奴才出气!你才应该下去给我女儿赎罪!”
当初这男人要借助他们柳家的权势,委屈了舒姨娘那个意中人当妾,又调换两个女儿乱了嫡庶,呸!哪有两头都让他抓着的好事!
纳兰老爷嚎叫道:“是你发癔症听错了!金婵才是你的女儿啊!”
这个疯婆子,力气怎么这么大!
下人们上前护住纳兰老爷,又不敢弄伤了柳氏,现场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额娘……”金婵含着泪上前,被柳氏一脚踢开,差点掉入湖中。
穆渊眼疾手快将她抱住,朝着柳奉鸣说道:“马上将你姑母带走,本王这次念在婵儿的面子上,不予计较。”
柳奉鸣冷笑,有人就是要做睁眼瞎,旁人能有什么办法?
再等等,金婵的真面目就要被揭穿了。
他要找的人,已经有了眉目。
“姑母,我们明天再来找。”柳奉鸣搀扶着柳氏,视线划过眼前几张虚伪的、做戏的、蠢笨的脸,“这些人,迟早会后悔的。”
可惜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且看着吧。
尤其是王爷。
“伤害了我女儿的,都要付出代价。”柳氏阴狠地盯着始作俑者纳兰老爷,再扫过怯生生依偎在王爷怀里的金婵,想起金婵以往对玉姝种种打压,很可能是知情的,不愧是舒氏那个贱人下的贱种,鸠占鹊巢还不知足,简直是坏到了骨子里。餅餅付費獨家?
迟早,她会让这三个人给玉姝偿命。
穆渊也别想保金婵。
要不是怕连累柳家,柳氏就连穆渊都恨不得一起给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