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诗雨,要不是我来找你,我大概都不知道你和他在外面勾勾搭搭。」厉策延一触即燃的模样,像是抓到妻子出轨的丈夫,看得我气到想笑出声来。
「别,厉总别往我身上泼脏水。」我笑着冲他摆摆手:「您贵人多忘事,半个多月前是您亲手把离婚协议书交给我,让我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我给了,您记起来了吗!」
我刻意将读音重读,欣赏厉策延的表情逐渐从愤怒慢慢变为无措,看着有趣得很。
瞥到我手上的蝴蝶手环,厉策延冷静下来:「郁欢,你听我说,我当时错把阿芙当成了你……」
「阿芙?」我打断他的话,调笑道。
「不……我当时错把,苏莲芙,当成了你。」厉策延沉默了一瞬,改口道:「所以,这一切都是误会。郁欢,我们能忘记曾经不愉快的事情,从头再来吗。」
「我说厉总是贵人多忘事,是真没错。」我想起原剧情中原主受过的一切来自厉策延的伤害,就觉得他现在说的从头再来是多讽刺的事情:「您能忘记这一切,我不能。」
我悄无声息地把手机放回口袋,看着厉策延:「另外,厉总好像忘记了半个月前,我跟你说的,自此,天高路远,男婚女嫁,我和厉总再不相干。」
「不可能!」厉策延想冲上来拉我的手臂,被南宫御祁挡住了:「十年前你救了我的命,郁欢,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慢慢弥补你,好吗?」
看着他真挚的表情,我似乎感觉心中隐隐有些陌生的松动。
有点奇怪。
我甚至都快抑制不住即将脱口的「好」字。
16
就在我已经张开嘴,发出半个音时,包厢的门被猛然推开了。
我们都回过头去。
是个熟人。
「策延……」今天的苏莲芙穿了一身缀有蕾丝的纯白连衣裙,沿至裙摆的欧根纱随着她的动作摇摆舞动,走动时更宛如步步生莲一般。
很漂亮,可惜蛇蝎心肠。
我心下默默补充。
「阿芙……苏莲芙,你怎么来了?」厉策延习惯性地叫出她的昵称,看了我一眼,又连忙改掉。
听到厉策延叫自己全名,苏莲芙瞬时红了眼眶:「我和郁欢有些误会,想跟她当面解释清楚。」
别,别扯上我,你明明就是想跟厉策延解释,扯什么我啊。
「哦,是吗,既然如此,那请厉总先出去一下?」我挑挑眉。
苏莲芙噎了一下,揪了揪裙子:「不……也跟策延有关。」
「郁欢,这么多年没见了,我真的不希望我们之间变成这样。」苏莲芙说完,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我真的不希望,你一见我,就冷言冷语,恶语相向。」
「我……我不知道这串手链,在你和策延之间是这么重要的东西。」拭了拭眼角,苏莲芙低着头,不停用手指绞着发丝:「我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你只有一个肾了,我觉着,你可能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我就想。」
苏莲芙侧了侧身,用余光看着厉策延的反应:「所以,我就想,换我对外声称肾脏衰竭,替你寻找合适的肾源。」
漏洞百出是不是?
目的性强是不是?
但厉策延这个憨批,他信了。
或许跟我一样,看到策延老憨批动摇的表情,苏莲芙向我冲过来,白裙子摇曳得跟影子一样。
「郁欢,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求你原谅我吧……啊!……」
我发誓,我没推她。
我连她的裙子边边都没碰到,她自己撞到我身上,又后退两步撞到了背后的西餐桌,捂着肚子趴在地上喘息。
「啊,我的肚子……策延……我的肚子……」
看着苏影后的表演,我不由得想起我们世贤语录。
但厉策延显然不是洪世贤,没有看出影后演技的破绽。
苏莲芙抬起盈盈水眸看着厉策延:「策延……我怀了你的孩子……啊……我的肚子好疼……策延救救我……」
厉策延半扶着苏莲芙,抬头刚想质问我,爆满的求生欲驱使我连忙撇清自己:「不是我,我可没碰到这个玻璃娃娃。」
「江诗雨……」厉策延抱起苏莲芙:「你不是以前那个善良的女孩了。」
说完,抬步便走。
「厉策延,等等。」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叫住他,甚至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你真的不信我吗?」
厉策延没回头:「现在的你,可真恶毒。」
我紧紧揪住胸前的衣服,不对不对,不对。
又是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
这次,心口处传来的情感依然陌生。
不过不是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