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晚歌还曾思忖过,怎么提醒一下北寒煜小心戒备,现在倒也好。
……
冷云进进出出地跟在凤晚歌的身边。
凤晚歌每日里便是凤家,战王府,百善堂,摄政王府几处的跑,日子过的悠闲。
《从军行》的扇子,凤晚歌为了做的精致漂亮,还专门请了师傅来教自己。
凤晚歌本是个聪慧玲珑的人,动手能力也强,这样细致地做出的东西,让那教授自己的师傅都连连称妙。
恰逢那日云子恒前来针灸看到了,笑盈盈地打趣:“好妹妹,你这扇子是做给大哥的吗?”
“这个……”凤晚歌把折扇收起来,“这是我做给别人的。”
“我也想要。”云子恒慢悠悠说:“你看大哥的扇子还是五年前的,你的手这样巧,不如帮大哥也做一柄?!”
凤晚歌有些迟疑。
云子恒对她不错,她心里也已经将他当做兄长。
一柄扇子而已,人家主动讨要,凤晚歌自然也是不好拒绝的,但马上过年了,船厂那边也快要建好,琐事太多。
凤晚歌想了想,认真地说道:“等过了年吧,大哥喜欢什么样的扇面告诉我,我帮你做。”
云子恒笑笑:“行。”
“我也想要!”云子辰刚进到院子里,“你们说要做什么?晚月,顺便帮我也做一个!”
云子恒淡淡道:“你不需要。”
“是什么?!”云子辰走近几步:“大哥你好没道理,都不说清楚怎么知道我不需要?”
“你都不知道是什么你就说你想要,你有道理?”
云子辰偷偷瞪了他一眼,没理他,转向凤晚歌说:“妹妹,你们在说什么?”
“扇子。”
凤晚歌把针扎进云子恒的穴位里,分神瞥了云子辰一眼:“三哥也喜欢扇子吗?”
“……”云子辰默默,“我还从没拿过扇子呢!”
战王府武将出身,家中所有男丁从小虽然也习四书五经,但走行伍路,所有的公子身边多的是兵器。
除了云子恒,因为有眼疾不得不退到文职上,时不时地握着把扇子摇来摇去。
135、殿下平时用什么兵器
凤晚歌瞧着云子辰端详了一会儿,忽然说:“我记得镖行的库房有把铁扇,是江湖闻名的玉尘公子的兵器,三哥这样俊俏,若是用那扇子来做武器肯定特别好看。”
“彩月,你去大风堂一趟,将铁骨扇取来。”
“是!”
云子辰愣了一下,忙道:“多谢妹妹。”
坐在一旁针灸的云子恒慢吞吞地扫了云子辰一眼,不咸不淡地说:“针灸费神,你不要杵在这里打扰妹妹。”
“哦,好的!”
云子辰本来也便是过来看一眼,这会儿见凤晚歌忙着,不好打扰,立即便退走了。
半个多时辰后,针灸结束。
现在云子恒的眼睛已经好了很多,本不需要蒙着绢带也能视物,不会害怕强光刺激了。
但他每日里还是戴着和衣服同色的绢带,这让凤晚歌有点好奇,问了他一声。
云子恒说:“好看。”
凤晚歌没话说。
俊逸雅淡地像是要超脱尘俗的云子恒,戴着蒙眼绢带,那带子的尾巴随风晃来晃去的时候,的确好看。
不过,凤晚歌猜测,他之所以这样,是想让战王府的那些政敌以为他的眼睛还好不了吧?
“小姐。”彩月从外面走进来,温声说道:“沈总管过来了。”
凤晚歌一顿:“请进来吧。”
自从上次大风堂见过一面之后,这大半个月她未再见过沈清辞,今日再见,心中其实有些无奈。
她不认为自己已经好到天上地下绝无仅有,能让一个男人无条件的为她做牛做马,甚至以后还要为自己的丈夫孩子做牛做马。
这样的感情太沉太重,她没有办法心安理得的受着。
她想放沈清辞离开,可沈清辞不会走。
有些话她也不能说。
说出来伤了沈清辞的自尊,反倒把事情搞得更加复杂。
减少见面,是凤晚歌的态度。
她和沈清辞可以做朋友,义气为重,两肋插刀的朋友,但再多的情分却不可能再有了。
还有大风堂。
凤晚歌其实过问的很少,说是专为沈清辞所开设也不为过。
他为凤家出生入死多年,这是他应得的。
希望时间久了沈清辞能明白一切,心里能转个弯吧。
今日的沈清辞一身白衣宽袖劲装,腰间束着黑色的布绣腰带,腰侧吊着一枚铜牌,代表着大风堂总管镖头的身份。
“大小姐!”沈清辞礼数周全地拱手,将一只锦盒送上来:“这是铁骨扇。”
“一点小事,倒是劳烦你亲自走一趟,镖行最近如何?”
凤晚歌示意彩月把扇子收下,与沈清辞闲聊了几句。
沈清辞低眉顺目,紧守自己仆人身份,回报完之后,便礼数周到地退下了。
云子辰得了铁骨扇,心情别提多美妙了。
他长相俊秀斯文,玩起扇子来当真好看,也给整个人平添一份潇洒之感。
送走云子恒时辰已经不早了。
凤晚歌去看过爷爷之后,天色彻底黑沉,凤晚歌也累了一整日,便沐浴更衣,缩回床上打算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一会儿,迷糊间有大手抚上自己的脸,她张眼一看,笑盈盈地说:“殿下。”
这黑漆漆的屋子,若非是她习惯了北寒煜隔几日忽然出现,习惯了他身上的龙涎香气息,习惯了他手指的温度……
骤然睁眼看到一个人,不得吓得尖叫?
“我把你吵醒了?”
北寒煜抬了抬手指,却其实不太舍得离开她的脸,还是覆了上去,“睡吧,我便是来看你一眼,等你睡了我就走。”
“……嗯。”
凤晚歌懒懒地应着,半阖着眼打算继续入睡,却反倒是睡不着了。
她掀了灯架上厚厚的绣布,让夜明珠把屋内照亮,又去枕头边翻找:“我给你做了个东西,喏!”
将《从军行》的扇子翻出来,她献宝一样地给北寒煜看,“喜不喜欢?”
“本来是要做成纸扇的,但我请来的师傅说,纸扇用几日,弄了脏污便废了,不好清理,所以我做了绸扇。”
北寒煜把扇子握在手上一会儿,大手捏过凤晚歌的手来,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伤痕,眼底才漾起些许笑意:“喜欢。”
只要是凤晚歌送的,他什么都喜欢。
凤晚歌笑盈盈地把扇子打开,在北寒煜面前比划着:“今天三哥用铁骨扇舞了一番,我觉得打架用扇子真的又潇洒又帅气,你平时用什么兵器,剑吗?”
她视线往下滑,落到北寒煜的腰间,想起上次在朱家庄园,北寒煜便是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
“我能不能看看?”凤晚歌把扇子放一边,虽是这么问着,手却已经落到了北寒煜的腰带上。
价值连城的黑曜石腰带正中,是雕刻着腾龙的昆山黄玉,整条腰带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剑藏在哪里了?
“……”
北寒煜呼吸微凝,一把按住她乱窜的小手:“别动!”
“我就是好奇,想看看。”凤晚歌抬眸,满眼都是求知欲:“让我看看啊。”
“嗯。”
北寒煜点头,袍袖微摆,人已经起了身背对着凤晚歌。
凤晚歌只看到他的手往腰间靠了下,下一瞬,一柄软剑便出现在北寒煜的手上。
剑很薄,感觉便如纸一样,握在北寒煜手上的时候,剑刃止不住的上下晃动,夜明珠的冷白辉光落在其上,越发衬的那剑幽冷,森森杀气逼人面门。
北寒煜解释:“剑柄扣在腰带玉石之后,有机关,腰带中间也是空心的。”
他原来的佩剑龙陵是皇兄亲手所赐,铸剑大师牧恒之得意之作。
战场之上剑不离手,入京城摄政之后,那佩剑更是随时都带在身边。
剑刃被鲜血洗过,他更是踩着旁人累累尸骨,才走到了镇北王、摄政王的位置上,可谓浑身都是煞气。
那份煞气,在他刚入朝的时候,将朝中诸臣吓的面无人色,俯首帖耳。
却也吓到了不到四岁的元昊。
那时候的元昊,看着他的目光小心翼翼,还带着躲避。
北寒煜生性冷酷,哪里懂得和孩子相处?后来还是白嬷嬷去帮他跟元昊联络了感情。
时日久了,元昊知晓北寒煜是面冷心热,渐渐地叔侄二人的关系才好起来。
白嬷嬷说,佩剑可能会吓到孩子,而且佩剑上朝威慑太强。
朝堂不是战场,并不是以杀止杀的地方,建议北寒煜改掉随时佩剑的习惯。
但北寒煜剑不离手多年,如何改的掉,便换了如今这柄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