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愣怔一瞬,温心玉就恢复如常,吐出两个字:“回家。”
裴叙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往常一样的笑了笑:“也好,你回温家住一段日子,到时我们再重新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
温心玉声音淡然:“没有婚礼了。”
裴叙白凯侃侃而谈的模样一下就顿住了,笑得有些苍白:“别开玩笑了,我说了,婚礼只是延期。”
温心玉面无表情:“我也说了,我们分手。”
裴叙白上前,抓住她的手臂,语气转化为愠怒:“我不同意。”
温心玉被他抓住的隐隐作痛,她看着他通红的双眼,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有些陌生。
她嗤笑一声:“不同意?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逃婚的你,三翻四次温含烟抛弃我的也是你,你觉得我就应该在原地等你吗?你配吗?”
温心玉并不是没有脾气。
更何况是被逃婚这样的事情。
凭什么逃婚在先的是他,却比自己有底气?
裴叙白从未见过她情绪如此外露的模样,愣了愣。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做错了,她那么爱自己,怎么可能真和别人结婚。
只要好好哄一哄,还有余地。
“我知道你不喜欢烟儿……”
温心玉看到远处白烨向着这边走来,手里还举着手机。
“裴叙白!”
温心玉厉声打断,用力挣脱他握住自己的手臂,望着她,神情前所未有的冷漠和愤怒。
“你明知道我讨厌她,可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她吗?”
“从小因为她父母为了让她过上好日子,我却代替她受苦,你知道那种吃不饱穿不暖,每天还害怕随时被爆打一顿的感受吗?”
“你知道我每天有多担惊受怕吗?”
“明明鸠占鹊巢的是她,可她却理直气壮的霸占一切,现在还认为是我的出现抢走了她的一切,陷害我,一天到晚针对我。”
“可你……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却也向着她。”
她看着他,平复自己的情绪:“从今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也不怪你们,也不需要你打着弥补旗号的施舍。”
说完,拎着行李箱就离开了。
来到白烨面前,他刚好把电话挂掉,恭敬上前:“您没事吧?”
温心玉摇头:“没事。”
白烨也没有追问,接过她的行李放上车,又打开后座的车门,便送她去了衢尘花园安顿。
别墅里有一个保姆阿姨贺姨,屋内布置得很温馨,竟然是她喜欢的风格。
温心玉想,和景木尘的气质真有些不搭呢。
贺姨要帮她拎行李,温心玉拒绝:“贺姨,还是我来吧。”
她上了楼,却还是没有进主卧,反而选择了次卧。
被景木尘发现自己阳奉阴违和他同床共枕,显然是后者让她更不能接受。
次日,温心玉销了婚假,照常上班。
凌雨诺怕她情绪不好,没有提起婚礼上的事情。
等缓和了几天,才问起,没想到得知温心玉已经搬去和景木尘同住。
这天晚上,温心玉坐在床上和凌雨诺视屏通话。
凌雨诺震惊:“你们已经搬到一起住了?!所以,你们是真结婚?”
温心玉遵守合约,之后会离婚的事情也没有告诉自己的好闺蜜。
只含糊地说:“住到一起了,但是我住在他隔壁。”
“当初我就说你救了景总,美男要以身相许,没想到真被我说中了吧。”
凌雨诺兴致冲冲地说:“住在隔壁没关系,孤男寡女,先是住隔壁,然后自然而然就相互吸引,干柴烈火,彼此交缠,嘿嘿。”
两声“嘿嘿”,温心玉莫名有些污了。
还没说什么,只听一旁忽然响起景木尘低低沉磁性的声音:“谁和谁干柴烈火,彼此交缠?”
“咚——”
手机一下砸在温心玉脸上。
“嘶!”温心玉吃痛。
这一刻,她只庆幸自己没有整容。
这时,一双手更快,将她的手机从脸上移开。
温心玉从床上爬起,跪在床上,还是比景木尘低一些。
她明显底气不足:“景……木尘,你怎么回来了?”
景木尘立在床边,一身西装,身姿挺拔,面部轮廓无可挑剔。
细散的碎发垂在他硬朗的眉骨,鼻挺唇薄,那双清尘般的桃花眼深邃似潭。
这一起身,那穿着草莓睡裙的身姿就一览无遗的映入景木尘眼帘。
景木尘喉节耸动,语气却一如既往的淡漠:“工作结束了。”
“你怎么在这里?”
温心玉看他环顾四周,似乎在不爽这里的环境。
她顶着他冰冷的视线支支吾吾说:“我觉得,我们还是分开睡比较好,毕竟我们还不太熟,毕竟你应该也不习惯身边有别人睡吧?”
景木尘微不可见的勾了勾唇:“你觉得?”
随后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气度不凡。
“其实我很习惯。”
他如此直白,温心玉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接着,只见景木尘走进了浴室。
淅淅沥沥的水声在温心玉耳边响着。
炙热的灯光笼罩在头顶,温心玉心“砰砰”跳动着。
她脑海中不由回忆起凌雨诺的话“孤男寡女,干柴烈火”。
景木尘这架势,不会是有那方面的想法吧?
云城高级会所。
载歌载舞。
十几个男男女女凑在一起,正是裴叙白的兄弟们,还有几个打扮妖娆的女明星。
裴叙白独自坐在一旁喝着闷酒,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而她身边,则是刚出院的温含烟,即使脑袋上还缠着绷带。
可谓是身残志坚。
关山月坐在另一边:“叙白,你别喝酒了,温心玉和你赌气,和景木尘结婚,是她的损失。”
裴叙白的心不可抑制的刺痛。
赌气?
想起她那天的态度,真的只是赌气吗?
关山月又说:“而且我听说景木尘参加完婚礼就去美国出差了,摆明了就是对温心玉没有意思。”
温含烟终于找到机会说话:“叙白哥,原来你还没和姐姐和好,要不要我去解释?”
裴叙白头都没抬:“不用。”
关山月见温含烟脸色一白,不屑地说:“也是,谁会对温心玉有意思呢,她只不过是乡下来的罢了。”
“听说之前英国的公主追求景木尘,他看都不看一眼,他怎么可能看得上温心玉,只不过是演戏的,等她在景木尘那里碰壁,一定会求着回到你身边。”
裴叙白心中不舒服,蹙起眉头看着他。
瞳孔幽深,关山月一凛:“你怎么了?”
裴叙白低沉开口:“谁让你这么说的。”
关山月毫无知觉地继续说:“我以前也这么觉得,温心玉根本就配不上你,含烟才和你是青梅竹马,在温心玉没出现之前,你对含烟多好啊。”
裴叙白转头看向温含烟,一怔,却是下意识开口:“可温心玉才本该是温家大小姐。”
两人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都愣住了。
裴叙白起身:“以后别再做无谓的事情了。”
说完离开。
温含烟面色惨败,额头渗出些温汗珠。
……
另一边,温心玉心中纠结不已。
虽然结婚是假的,可结婚证是真的啊。
她在这方面是很保守的,以前和裴叙白也只有接吻,因为下一步,她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如果她有过经验,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纠结了。
就在这时,“吱!”浴室的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