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场时,我去洗手间碰上了李池语。
她带着审视的目光看我。
「确实有些像,刚才你别误会了,阿禹他只是不喜欢别人议论他的事。」
我淡然地拿纸巾擦拭着手,轻嗯了一声。
她担心我自作多情地以为江禹妄是为了给我解围才开口。
其实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我要出洗手间时,李池语伸手拦住了我。
「你知道我吧。」
「不知道。」
我确实没有明确地从江禹妄口中听过她的名字。
但是从旁人的一些态度,还有一些言语里,我知道江禹妄有过一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交往数年,分手后就一直单着。
从那场大火里我也能猜出一二,李池语应该就是那个青梅竹马。
所以他才会在见我第一次的时候露出了那样的目光。
我并不生气,因为我也做着同样的事。
所以扯平了。
「那天大火里他选择救我,你就该明白,你在他那里只是个替身。
「我跟他认识十二年了,中间我们在一起过,他为我做过很多事。
「后来有一次吵架,我一气之下去了国外发展演艺事业。
「我不在的这两年里,他才会找你,就因为你同我长得像。
「但你看到了,我回来了,任何时候,我就是他的第一选择。」
说了这么多,我才拿正眼瞧她。
「我对你们的事没兴趣,你不用对我示威。
「现在能让让吗,我今天拍一天戏,已经累了,想回去休息。」
「希望林小姐说到做到。」
她说完才收回了手,先我一步走出了洗手间。
我出去的时候,就被警察拦住了,要搜身。
说是有人举报这个酒吧里有人藏毒。
我的包被倒了出来,什么都没有检查到,我被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
什么都没有,我被放行。
我第一时间就找李池语,胸腔里有无限的火焰在燃烧。
她想诬陷我藏毒,那个分量都能够致死了。
心思何其歹毒,不是我出洗手间时,包正好掉在了地上,看到了多出来的白粉。
今天跟我长时间接触,有机会在我包里放东西的人只有她。
因为我刚才在厕所里还补过妆。
还好我将那包白粉冲进了卫生间,否则我现在就算是有嘴都说不清。
出了酒吧,我看到了还在不远处等着看我下场的李池语。
我带着怒意,一把掐在了她的喉咙上,将她抵在了墙上。
「你找死是不是?」
「做什么?」她有些心虚。
我控制住自己将她掐死的冲动,靠在她的耳边寒意深深地说道:
「你敢拿毒品陷害我,我他妈告诉你了,我对江禹妄没兴趣。
「你要是再耍这些心思,我不会放过你。」
「又不是我报警说你藏毒,你威胁我做什么?而你不是没事,别对我泼脏水。」
「你知道那东西害死了多少人的命吗?这次我没证据,要是再有。
「李池语,你就应该下地狱。」
我最恨的就是毒品。
是毒品害死了陆之彦。
我吻了陆之彦之后。
他掐着我的脖子,带着烟味回吻了我。
很呛,很呛,但是也很让人回味。
之后,我们瞒着父母偷偷在一起了。
其间陆之彦考上了警校,在学校里的成绩一直很优异。
可是就在我们交往两年的时候,他突然被警队开除了。
之后开始变得很颓废,他对我提出了分手。
而且开始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了一起。
整个人特别的不正经。
连妈都管不了他,他说让我们当他死了就好。
我不相信他会突然大变样。
可每次我去找他,都被他拒绝了。
有一次进酒吧,我亲眼看到了他当场跟别的女人搂搂抱抱。
我打了他一巴掌,让他清醒一点。
他舔了舔嘴角,讥诮地看着我,夹着烟,指着我,朝着酒吧里的人大声说道:
「这个妞,我就是玩玩咯,玩腻了想分手,用得着一直死缠烂打。」
全场哄堂大笑。
「妈找你回家。」
「死老太婆真的很烦,都说了不回,别耽误老子干大事,你也快滚。」
我气愤到抬手又想给他一巴掌,被他遏制住了。
「八婆,给你打一巴掌都是看在以前睡了你的分上,还来。
「得亏我不爱打女人,你不走我走。」
他甩开了我的手,搂着女人从我面前走了。
陆之彦混得越来越开,赌场、夜场全都有他的地盘。
后来,陆之彦成为了这个家里不敢再提的禁忌名字。
直到半年后,传来了他身死的消息。
他在一场警察抓捕毒品的重大案件中,带着毒贩们放的手雷冲进了海里。
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我们才知道,他是警方安插在外的卧底。
为的就是破获这起毒品买卖案件。
捣毁了犯人的窝点。
而他那么对我,只是怕我们被牵连。
陆之彦。
我们甚至都没来得及好好道个别,就再也没有机会再见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进剧组的,你不要这么生气。
「我也不是有意回国,这个月是江爷爷的七十大寿了,我想祝寿。」
李池语惊恐带着委屈朝我说着。
「你在做什么?」江禹妄的声音带着冷意从我身后传来。
玩这种把戏。
我松开了掐着李池语的手,转身对上了江禹妄的脸。
纵然没了那颗红痣,换成一道细小的疤痕,我都难免有刹那的恍惚。
「是她想要陷害我,我只是让她别做那么多无聊的事,信吗?」
江禹妄的目光在我跟她之间来回梭巡,并未言语。
李池语脸上带着傲然的神色:「我没有,阿禹你知道我的性子是什么样。」
江禹妄看向了我:「道歉。」
我冷嗤了一声。
「你既然信她,就当她说的是真的,以后离我远一点,好好看着你的白月光。」
我将包扔进了车门,坐了上去:「开车。」
11.
次日,我被踢出了剧组,直接官宣我主动请辞。
女一号换成了李池语。
江禹妄给我发消息,安排了另外一个更豪华的仙侠剧组让我演女一号。
我没回,直接关闭手机。
因为今天是陆之彦的祭日。
我本来就打算请假,现在不用演了,正好。
我带着陆之彦最喜欢的勿忘我,去到了墓地看他。
我伫立在墓前,这个墓碑连张他的照片都没有。
他离开两年了。
我原本已觉得生无可恋,可我知道我不能出事。
不然爸妈该怎么办。
我看了心理医生,他开解我,需要新的人事物转移注意力。
我去做了演员,体验生死。
因为他也说过我长得这么好看,做演员一定很棒。
我拼命地向上,就是想要证明他的眼光真好。
日子久了,陆之彦的事我记得刻骨。
可他的脸我却开始要模糊了,我太害怕他会被我遗忘了。
要是连我都忘了他该怎么办。
爸妈这两年已经有了一个新的孩子了。
这时,我发现了江禹妄,那张长得如此相似的脸。
我想尽办法,用尽手段,就是想靠近,看着那张脸。
一场大火,让我认清。
纵然脸一样,其他的也是天差地别。
陆之彦在我心里永远都不会被磨灭。
我坐下靠着墓碑,轻轻地抚了上去:「陆之彦,你回来好不好。」
在我说完这话的时候,我看到了前方有个极其像陆之彦的人影。
一样的身形,一样的红痣,就连身上的气息都那么像。
他穿着一身肃杀的黑色西装,撑着黑伞,站在朦胧的细雨之中。
我慌忙上去拉住了他的手:「陆之彦。」
他拿下了盖在脸上的墨镜,那张脸真的一样。
真的是他回来了。
下一刻,他的脸露出了讥诮的神色,嘴角一勾,笑得有些恶劣。
「被我哥甩了,又想来钓我?
「林小姐,请不要打扰我们家二爷祭拜父亲。」
有人伸手阻隔开了我跟他。
这人我认识,是江家的管家。
二爷?
他是江禹妄的弟弟?
可据我所知,江禹妄并没有兄弟。
「江禹妄不是独生子。
「二爷是刚找回来,这次江董大寿,就会公布身份。」
他重新戴上了墨镜:「时间差不多该回了。」
我站在雨中愣愣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
走了几步,他回头看我,冷冷地抛下两个字:「江厌。」
我知道他说的是他的名字。
怎么会有人这么像,若江禹妄只是外貌相似,他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股子桀骜不驯,带着顽劣的劲头都差不多。
我回身看着那个空着的墓碑。
一个偏执的念头从我的脑海中冒起了。
他会不会就是我的陆之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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