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楠楠睫毛微颤,敛去了自己的情绪道:“是因为我这次伤的比较严重,他才那样说的。”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容。
江程凯的眼睛里有些异样一闪而逝。
他唇角下压轻声说:“很严重吗?”
宋楠楠却不再接话,只是说:“厉先生,我们现在已经分手了,你用什么身份过问我的病情?”
江程凯眉头微拧,脸色有些阴暗:“以一个朋友的身份问一下,这样也不行吗?”
宋楠楠淡淡一笑,可后来连笑容都泛着一丝苦涩。
朋友?!
原来分手了之后,他们之间居然是朋友吗?
宋楠楠的跛脚此刻又开始疼了,原本打了麻醉药她还没有知觉,可药效逐渐散去,刀割一样的疼痛从那里传来。
脑海里翻涌着过去的那些回忆,原来现在那些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宋楠楠此刻才真的意识到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宋楠楠想要说的话都被吞回了肚子里,她压下心中情绪,淡淡地说:“那厉先生现在已经看过了,问也问了,可以走了。”
闻言,江程凯没有回答,亦没有离开,只是周身的气压逐渐降低。
“怎么?现在我连问一下都不可以了吗?”
江程凯冷笑一声,他紧紧攥着宋楠楠的手。
宋楠楠眸光淡淡:“我们已经分手了。”
江程凯眸光渐冷:“分手了,作为朋友关心一下都不可以吗?!”
宋楠楠一字一顿的说:“江程凯!我和你在一起六年!难道分手了还可以做朋友吗?!”
她的睫毛微颤,眼尾微红,眼角闪过了一丝哀伤。
她偏过头,完全不想再去看江程凯,她看见自己打着石膏的腿,内心一阵悲凉。
她和江程凯的这六年,在他心里,究竟算什么。
江程凯却猛然间钳制住她的手:“你也知道是六年?!”
“三年前,要不是你执意让我父母上你的车,他们也不会出事!”
宋楠楠挣脱开他的束缚,看着他的目光里有了些泪光:“原来你一直都在怪我……”
原来在他的心里,依然认为当年的车祸和她有关。
可他的话说的并无道理。
或许那个人只是想要了她的性命罢了,她想起那场赌车。
那个场景一如她当年,似是想到了什么,她抓着江程凯的衣角说:“那场赌车不简单,你的赛车被人做了手脚!和你爸妈当年一模一样!”
江程凯眸色微冷:“我的车当场就已经被撞毁了,哪里还有什么痕迹!”依誮
可宋楠楠的话在他心里,划过了一丝异样。
若是背后那个人都是冲着他来的话……
江程凯看向宋楠楠打着石膏的腿,眸光深沉:“我没有和你说赌车的事情,那么你是从何得知的?”
宋楠楠怔住一下,然后陷入了回忆,她张了张唇:“我是听车行的人说的。”
“那天肖寒也在。”
江程凯眯起眸子,那天的赌车,也是肖寒主动告诉自己,他父母的车祸其实另有原因,他这才去的。
江程凯拧了拧眉:“你不要和肖寒接触,他不是什么善茬。”
“可是……”宋楠楠轻叹一口气,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江程凯父母的死因恐怕很难查清楚了。
江程凯眉头紧锁,打断了她:“你差一点点,就要……”
他想起赛场的那一幕还心有余悸,他差一点点就要失去她了。
他想到自己父母的事情,眼神凌厉,他父母的死,他终究会查清楚的。
宋楠楠像往常一样翻看着手中的杂志,她看了许久却一点也没看进去。
距离上次江程凯过来医院已经一周了。
宋楠楠有些心不在焉,她苦涩一笑,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江程凯都说了两个人只是朋友了,她为什么还在期待着他会过来。
随即她想到了那天江程凯过来笃定的眼神,不由得心被揪着,有了丝窒息之感。
她知道江程凯已经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她看向窗外,现在的阳光正好,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暖和了她的身子,却无法暖了她的心。
远处有人推着轮椅,轮椅上穿着病号服的病人此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们不知在说些什么,逗得那人开怀大笑。
宋楠楠看着窗外温馨的一幕,只觉心里孤寂万分。
她现在就连一个能陪她说话,听她倾诉的人都没有了。
宋楠楠长长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妈,我好想你……”
想到江程凯更觉心中苦涩,正当她的胡思乱想之际。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病房响起:“怎么不出去走走?”
宋楠楠诧异地瞥见那个她日思夜想的倾长的身影。
眼眶不由自主的红了些许,她喉间一涩,她期盼着他来医院,却又不想让他过来。
宋楠楠垂眸看向自己打着石膏的腿,眼底闪过一片阴影。
她已经时日无多了……
江程凯会难过吗?她因为那场车祸侥幸活下来,陪了他三年,已经是她莫大的恩赐了……
她不该再求得太多。
宋楠楠的目光移向病房里的轮椅,然后淡淡地说:“这样就很好了。”
江程凯却不太赞同地摇摇头,他和护工一起将宋楠楠搀扶着她下床。
宋楠楠太久没有下床,险些有些站不稳,江程凯将她扶到了轮椅上。
然后江程凯眼底掠过一丝异样,他沉声说: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话音刚落接过了护工手里的轮椅,推着宋楠楠正要走。
宋楠楠却不太愿意,她把着门框说:“我不想去。”
江程凯抓住那只手,眸色微沉:“你已经七天都没有迈出病房了!”
宋楠楠此刻却有如晴天霹雳,她脸上有些震惊加恼怒:“你怎么知道?!”
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惊疑道:“你监视我?”
江程凯没有再说话,可就是这种默认的模样,才让她脸上血色尽失。
“江程凯!你凭什么怎么做?!”宋楠楠颤声道,就连尾音都染上了哽咽。
江程凯闻言一愣,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厉声道:“怎么?我不能这样做?我只是为你好!”
宋楠楠不可思议地看向他,她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她惨然一笑道:“为我好?为我好就可以监视我吗?”
她咬紧嘴唇,唇瓣已经渗出了血迹,可却不觉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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