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听野抬手握住沈常乐的手腕,眼底情绪翻滚:“你说什么?”
“分开一段时间是你说的,考虑要不要将这段婚姻继续下去也是你说的。”沈常乐强忍着刻骨铭心的痛,一字一句的回,“我想好了,就到这儿吧。”
说完,沈常乐挣脱路听野的桎梏,护着骨灰盒,一步步走进雨里。
她单薄的背影兀的刺痛了路听野的心,感觉好像有些事情突然变了。
他抬腿去追,却被甘棠拦住。
“听野,乐乐现在情绪不好,让她一个人待会儿吧。”
路听野剑眉紧皱:“为什么要把我们一起去京都医院的事情告诉她?”
甘棠微愣:“这是事实啊,如果现在不说,以后乐乐知道了误会我们骗她,情况只会更糟。”
闻言,路听野凝视着她,似乎是要将甘棠看穿……
许久,他才收回视线:“我和你只是普通的医患关系,希望你记住。”
路听野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去。
甘棠看着他背影,眼里满是志在必得。
另一边。
沈常乐抱着骨灰盒回到家,将自己的东西全部收拾好,搬出了自己和路听野婚房。
离开之前,她将离婚协议留在桌上,最后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婚纱照——
她和路听野10岁相识,17岁在一起,22岁结婚……
她曾经以为两个人会在一起一辈子,却在25岁这年分开,惨淡收场。
沈常乐忍住心头不断翻涌的苦涩,转身离开。3
她先回了一趟医院,将沈世民闹事的监控交给了警方,才回到奶奶家。
奶奶编制的竹筐还在角落,可空荡的屋子里再也没了她的身影。
沈常乐眼里满是萧瑟,心痛和追念深刻似海。
挑选了几天墓地之后,她最终决定将奶奶葬在妈妈的旁边。
入土时,沈常乐没有告诉路听野。
医院里的同事祭拜后,便都离开。
只有沈常乐一个人跪在两座墓碑前,陪着这世界上最爱她的两个人。
她深切的明白,往后几十年,再也不会有人像他们一样爱自己了……
翌日。
沈常乐顶着发红的眼眶回到医院上班,换上白大褂正准备查房。
刚走到病房外,就听见里面传来议论声。
“你们知道那个沈医生吗?听说她爸是杀人犯!我有点儿不放心让我爸在她这治,想换个医生。”
“沈医生?她人很好的,之前我妈做不起手术,是她帮忙垫付的医药费……”
“假好心呗!杀人犯的女儿就不配当医生!”
沈常乐听着,心上传来阵阵钝痛。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几个字她一直刻在心里,自认问心无愧。
可没想到在患者眼里,她连做医生的资格都没有。
“沈医生,主任有事找你!”向萌萌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她的思绪。
“嗯。”沈常乐应下,转身去了主任办公室。
办公室里。
主任将好几封信推到沈常乐面前,神情凝重:“这都是患者投诉你的信。小沈,你父亲的事情,对医院影响很大。”
沈常乐听懂了主任的潜台词。
她捏紧了白大褂,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
从无法握紧手术刀的那天,她就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却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提出来。
她将辞职信推到主任面前:“很抱歉给医院带来了麻烦,我……辞职。”
主任叹了口气,却将信推到了一??????旁:“共事多年,你是个优秀的医生,不该就此埋没。”
“南城发生地震,情况危险,急需医护,你愿意去吗?”
沈常乐没有任何犹豫,一口应下:“我去。”
于沈常乐而言,在哪里做医生都无所谓,都是救死扶伤。
主任没想到她答应的这么快,愣了下说:“后天早上八点,在医院门口集合,别迟到。”
“是。”沈常乐郑重点头,转身出门。
不想刚出门口,就和迎面走来的路听野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他眸色深沉:“我们谈谈。
初秋的太阳火辣辣的。
沈常乐靠着窗台,直视着路听野:“你想说什么?”
路听野剑眉紧拧:“为什么搬走!”
沈常乐看着眼前眉眼帅气的男人,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变,还和记忆里那个少年一样。
只可惜,他们之间变了,也回不去了。
她按下心头的痛,答非所问:“桌上的离婚协议你记得签,有时间我们去把手续办了。”
路听野不明白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我没想……”离婚。
话没说完,就被沈常乐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沈常乐掏出一看,是警局的电话,她立刻接起——
“沈常乐女士吗?您的父亲沈世民已经被抓获,麻烦您过来一趟。”
听见沈世民三个字,沈常乐握着手机的指骨发白:“好,我现在过去。”
路听野听见对话,果断开口:“我陪你。”
但沈常乐却拒绝了:“不用。”
说完,绕过他径直离去。
路听野看着她渐远的背影,后知后觉,原来那个满心依靠自己的沈常乐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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