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宸客气的说:“不可以。”
路易斯咬牙切齿:“真是可惜。”
他接着又道:“我要带她离开。”
简宸:“不可以。”
路易斯:“凭什么?”
简宸:“因为她是对我很重要的人。”
话语如刀剑交锋,你来我往,个个咄咄逼人,互不相让。
路易斯的眼微眯,泄露出来的目光带着探究与深沉。
简宸罕见的爆发出了一种占有欲,这是雄狮底限不断被挑战之后,忍无可忍的警告。
先有季川,后有路易斯,林蕊身边总有他斩不断的孽缘。
——斩不断也要斩。
简宸扶了扶下滑的眼镜:“我不会放手的。”
他的语气凝重又笃定,路易斯静静的注视着他。
良久,他才道:“即使是她快要死了你也不放手吗?”
百来坪的食堂拥挤着整个基地的人,不断有人摩肩擦踵的插缝而过。
路易斯的话如当头一棒,让简宸心狠狠一颤。
二人伫立在食堂中央,静岿不动,四周时有时无投来疑惑的视线。
足足过了三分钟,简宸才出声:“我们需要聊聊。”
路易斯欣然同意,两人转移场地,来到了简宸的房间。
他一眼就看到了压在床头文件中的《心理学健康》。
微光在他眸子里闪烁,接着转过了视线。
“聊什么。”他反客为主,率先坐到了椅子上长腿交叠。
“全部。”简宸目光冰冷。
路易斯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开,落在了桌面上的复杂的主轴机的横截面图纸上。
那蜿蜒曲折的导线,就像林蕊复杂迷惘的思绪。
“她的病情开始恶化了。”
路易斯是医生,说话更有条理,迅速将林蕊接受治疗之后的病情与过程说完。
“中秋夜,你们把我精心呵护的宝贝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却没有人把她扶起来。”
路易斯眼神发冷,凝视着隐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的简宸。
“碎掉的瓷器,你还妄想着能重新接纳拼凑?你们算什么东西?”
路易斯挑起了下巴,眼里的厌恶与鄙视一览无遗。
“放心,我不单只你一个人,我是说你跟季川都是混蛋。”
简宸靠着墙,沉默不语。
一种湿漉漉的情绪从他体内浓烈又缓慢的涌出,路易斯觉得可以叫它:悲伤。
他站起身,看向了那本《心理学健康》,用字正腔圆的中文说:“隔行如隔山,就算看懂了皮毛你也不会用。”
忽然,他耳尖动了动,接着整理了一下衣袖,然后说:“我现在可以揍你了吗?”
简宸没有反应过来,下一秒,脸颊就被狠狠掼了一拳。
他栽倒在床,血腥味迅速充斥着口腔。
同时,林蕊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你在做什么?”
路易斯举起手,满脸无辜:“我只想替你出气。”
林蕊现在就很生气,她不客气的说:“请你出去。”
路易斯耸耸肩,往床上丢去了一个眼神,异常乖觉的转身离开了,甚至贴心的关上了门。
林蕊走到床边,简宸的嘴角破了,流着血。
她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才在角落里找到半瓶云南白药粉。
在这空档,简宸已经靠着墙在床上坐好了。
林蕊转过身,发现他正直直的看着自己。
她把药扔了过去,简宸拧开盖子。
但因为房间里没有镜子,他找不到伤口的位置,黄色的药粉糊了半张脸。
“你以为这是敷脸的么。”林蕊把药抢了过来。
为了给他上药,她只能支起一只腿压在了简宸身边,凑近着擦掉他脸上多余的药粉。
上完药,她微微拉开了距离。
简宸的好看属于美在骨骼,无论是瘦还是长了肉,依旧好看得令人呼吸一滞。
他额角的伤刚好,还有一小点的红。嘴角现在又负伤,棕黄的药粉黏在脸上,显得脏污不堪。
不该这样的,林蕊心想,简宸本该专心投身在科研事业中。
众星捧月般的挥斥方遒,而不是为了这种破烂的儿女情长成天受伤。
她垂眸起身,把药放下的时候说:“我过几天就走。”
话落,手腕猛地被人拉住,林蕊重心一偏倒进简宸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