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三年前死在上央宫的奇女子。
同样的一鸣惊人,同样的才华横溢,同样的英姿飒爽,同样的抢人夫婿,最终靠着男人登上权力巅峰。
她们似乎都是一夕之间改变的。
风从窗牖吹过,紫檀香炉吹起袅袅青烟。
放下茶杯,我拿过一枚黑色棋子,轻快地落在了棋盘之上。
起死回生之局,这枚棋子,我等了三年。
灵山寺那日之后,容肆便被翎妃娘娘软禁在宫里。
翎妃娘娘特地派来她贴身的姑姑,来予我送家宴的请柬。
我似笑非笑地望着姑姑,手里捏着鎏金的请柬:「姑姑,臣女与殿下已经取消了婚约,这家宴,只怕臣女并不适合出席吧。」
那姑姑在宫里多年,也算是人精。
她对着我便是一通大礼:「 姑娘说笑了,当年娘娘身困冷宫,是姑娘把娘娘救出来的,当初八皇子被众皇子欺辱,也是姑娘保下他的。
姑娘对娘娘的恩情,娘娘可时时记在心里,八皇子受人迷惑,娘娘让老奴代为转告,有她在的一日,这婚便退不了。」
她低声地说着,我眸底噙着冷笑,她们记得的可不一定是我的恩情,大概是丞相府的势力。
这些年容肆羽翼渐丰,便忘记了,辅助当储君当年是我选择的他,而非他选择的我。
笔墨店里,李乐央挽着容肆手臂走来。
我正在挑选一方砚台,还未上手,却被她轻松夺下:
「听闻谢家小姐胸无点墨,寻这砚台大概也是为了入学弘文馆吧。
只可惜谢小姐才华欠缺了些,进不去,别浪费钱了。」
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一直以来,母亲都让我以无才之态示人。
我挑眉瞧着一身红装,个性张扬的李乐央,觉得有些好笑。
没有人告诉她才不外露麽?
大概是没人。
不然她们也不至于一个两个如此迫不及待地展示她们的博学。
容肆冷漠地望着我,身子侧挡,把李乐央护在身后。
我好笑地撩了撩头发,突然想起初次在冷宫瞧见的那个他,面对恶奴,站在我前面把我护在身后说要保护我的人。
原来人真的会变。
「是麽?」我懒散地扶了扶额,「李家小姐倒真有自信。」
李乐央挑衅地念了两句酸诗,刻意地讥讽我用不上这砚台。
我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伸手夺过砚台,轻巧地摔了下去。
那沉重的砚台瞬时砸上了女人的脚,疼得她眼泪瞬间狂飙。
「呀!不好意思手滑了,不过摔了也好,李姑娘说得对,我可能用不上。」我低声道。
那人疼得咬牙切齿,上前就要挥掌,被我侧身躲了去,回手一个清脆的耳光甩出。
我更加「抱歉」地揉了揉手腕:
「不好意思,又手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