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没听太太说想要这个包,不过是有次在车上,太太翻了一本杂志,说这个包看着不错,当天晚上周总就喊他去订购了。
国内没货,还是在国外托关系去代购的,就这样也是等了两个月才到手。
“先放车上吧,”张帆系上扣子,“明天早上九点来接我。”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沈楚楚刚收拾好就接到张帆电话。
“下楼。”
沈楚楚莫名其妙,张帆“贴心”地又补充了一句,“我在楼下等你。”
沈楚楚皱眉,“你知道我住哪儿?”
张帆懒得接这句废话,直接挂了电话。
每次吵架她要么住酒店,要么找她那个怨种闺蜜,他刚停了她的房卡,她能去的不就是剩唐笑笑那儿?
果然,等沈楚楚从小区出来,张帆那辆奔驰就停在路边。
她脚步顿了顿,刚想绕到副驾驶,林书就下车帮她开了后座的车门。
张帆坐在后座的另一侧,垂眸看着手机。
她不太想跟张帆坐在一块儿,扭头想让林书给她开副驾驶的门,但是还没等她开口,林书就催促道,“太太快上车,这里不让停车,交管快过来了。”
沈楚楚没办法,只能先上车。
车子很快启动,他俩都没说话,车上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
林书在张帆身边呆这么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本来绕到这里接太太就很奇怪,再加上现在车上的气氛,那就更奇怪了。
两人多半是吵架了。
他看看张帆,又看看沈楚楚,轻咳了一声,想缓解下车上的氛围,于是主动挑起话题。
“太太,您还记得去年端午您送我的那个香袋吗?我不是送给我妈了,她特喜欢,天天放枕头边,说睡眠都变好了,前几天我回家,她拉着我问我要新的,说之前那个味道淡了,不如之前的好用,您那个香袋是在哪儿买的,我想给她老人家再买一个。”
沈楚楚闻言笑了笑,温声道,“那个香料是我自己配的,网上找的手艺人代加工的,大概是没有卖的。”
林书很惊讶,“自己配的?您还懂调香啊?”
张帆顿住动作,眼神探究地看向沈楚楚。
沈楚楚摇头,“不懂,只是有些兴趣,平时自己捣鼓着玩儿,阿姨用的那个香袋,香料都很常见,我等会儿把配料用量发你微信,你可以去香料店自己配。”
“那真是麻烦太太了。”
“不麻烦的。”
沈楚楚说着就点开了微信,输入制作香袋所用的香料配比。
她皮肤很白,手指纤长,向来素净的指甲涂成了藕粉色,妆容似乎也跟之前不大一样,虽然整体变化不大,却无端给人一种妖艳感。
美得过分浓烈。
张帆的视线落在她的胸口,她今天穿得这条裙子非常修身,领口也开得很大,一眼望去,曲线分明。
他皱了皱眉,沉声道,“你没有别的衣服吗?穿成这样?”
沈楚楚心里直翻白眼,她能来就不错了,还嫌三嫌四?
她嘴上敷衍道,“这套新买的,你不觉得挺好看吗?”
张帆冷“哼”一声,说出的话想让沈楚楚把手机砸他脸上,“你的品位真是一如既往没有长进。”
沈楚楚额角狠狠跳了跳。
要不是今天有求于人,她这会儿就想把这狗东西从车上踹下去!
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长了张嘴?
就当他在狗叫!
沈楚楚自我安慰,没有搭理旁边嘴欠的玩意儿,将编辑好的文字发给林书,叮嘱道,“你可以去国华路那家叫‘凝香’的店里买,他们家香料品种很全,一次就能给你配齐。”
“好的,谢谢太太。”
没有得到沈楚楚的回应,张帆有些无趣,之后也就没再开口。
约莫又过了二十几分钟,就到了约好的餐厅。
沈楚楚要下车的时候,张帆突然拉住她的手腕,她下意识就想抽回来。
“别动!”
张帆力气很大,她根本抽不动,正想问他干嘛,无名指突然一凉,一枚钻戒套了上来。
她怔了一下。
这是他们结婚时候的婚戒,从御园别墅搬走的时候,这枚婚戒也被她一并留下。
这是他第一次给她戴婚戒。结婚那天,姚可欣出现,典礼没走完,张帆就离场了,婚戒是她自己戴上的。
“只是怕妈看到询问,别想太多。”张帆松开她的手,倨傲的声音打断沈楚楚的思绪。
她抿唇收回手,淡淡道,“周总多虑了,我有自知之明。”
说罢推开车门,率先下车。
张帆皱了下眉,沉着脸跟上。
张帆有个妹妹叫周景阳,今年刚大学毕业,两个月前跟同学毕业旅行去了,昨天才回来。
因为是周家年纪最小的孩子,又因为出生没多久,父亲就去世了,家里长辈对她非常宠爱,也养成了她嚣张跋扈的性格。
刚嫁进来的时候,沈楚楚其实真的想跟这个小姑子好好相处的,各种投其所好,想增进彼此关系,但是周景阳并不买账,她当着长辈对她一个态度,单独对着她又是另一个态度。
这些年非但没有缓和关系,反而越来越僵持,张帆疼周景阳,那注定被委屈的人只能是她。
现在想想,就算没有姚可欣,她跟张帆也不会白头偕老吧。
从出身到家庭再到三观,他们没有一样是合适的。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到了预定好的包厢。
推门进来的时候,周景阳正在跟钟美兰说话,她们母女二人长得有五六分像,不过钟美兰身上有岁月积淀下来的韵味,骨子里都透着高贵的气质,周景阳则要稚嫩很多。
周景阳瞥见沈楚楚,立马变了脸色,对上张帆的时候,又瞬间挂起甜美的笑容,撒起娇来,“哥!我都快饿死了,妈非要等你来了才上菜,你怎么才来呀!”
张帆看了她一眼,“嘴上油擦一擦,说起来比较有信服力。”
周景阳……
“你好烦!亏得我出去玩都想着你,还给你带了礼物!”
兄妹俩拌了几句嘴,钟美兰才出声打断他们,“好了,别闹了,都先坐下吧。”
说罢看了眼沈楚楚,“北柠,门口跟服务生说下,上菜吧。”
其实这种事,叫一声服务生就能听见,却非要她起身,不过是因为使唤她使唤习惯了罢了。
以前在老宅聚餐的时候,她总是坐在最边缘的位置,因为那里方便起身,方便为大家拿取东西。
沈楚楚对此习以为常,扭头就要出去,手腕却被张帆拉住。
张帆没看她,对周景阳说,“景阳,你去说,顺便让服务生上瓶红酒。”
周景阳立马拉下脸,老大不乐意,“嫂子不是都要去了吗?”
张帆淡淡道,“她不知道妈喜欢喝什么酒。”
结果沈楚楚不买他的账,挣开他的手说,“我知道,贵腐葡萄酒是吗,妈?”
钟美兰点头。
沈楚楚转身出门,不用看也知道背后张帆端着怎样难看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