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反应过来时,花锦已经被这身受重伤的男人压在了身下。
身下的女体柔软,花木的清香味钻入男人的鼻翼,让他眼中的杀意一顿。
这香气,倒是与时下女子爱用的脂粉味,有着绝大不同。
让他暴躁阴郁的内心,也莫名宽泛了不少。
趁男人愣神之际。
花锦伸手一推,将美男推开,手腕如灵蛇般翻转,又将美男手中的薄刀抢下。
她冷睨一眼美男,欺身上前,转身,满身幽幽冷香,将刀横在男人脖子上,嘴角上勾,
“没有人能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两次。”
通常第一次拿刀架她脖子的,都被她干掉了。
男人伸手,掐住她纤细的脖子,被花锦打开。
她单手撑在男人脑后的墙上,另一只手压着薄刀刀柄,脸上带笑,眼中无情,
“我非圣人,莫逼我提前送你上路。”
她在很认真地考虑,要不要直接给面前这对美人儿一刀,让他不至于这么痛苦的死去。
身受重伤的男人却是陡然脸红,又怒又气道:
“滚开!”
她压到他了,他尽管身受重伤,可也能感受得出,她的胸.....很软。
“哦。”
花锦低头,看了看自己与美男的距离,象征性地往后退了退,刀依旧架在美男的脖子上,却是稀奇地用手指戳了戳他冷白的脸皮,问道:
“你脸红什么?没见过?”
厉云卿从未见过这般厚颜无耻的姑娘!
他心中一口气提起来,“噗”一声,吐了口血,脸色通红,眼神狠绝又冰冷。
花锦瞧着他这表现,又估算一番他的年龄,十四五?十七八?古代人的年纪太难猜了。
在古代,这么大的儿郎不早该有了通房?
如今他满脸通红的样子,却煞是纯情。
倒是让花锦升起几分怜幼的情绪来,她正待收刀,须臾间,厉云卿与花锦的耳朵同时动了动。
有人来了。
厉云卿微微偏头,侧脸映着破窗外的阳光,皮肤冷白中,泛着微弱的金光,他狭长双目微眯。
这些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几个男人的脚步声响起,有人轻声道:
“去搜搜,那个小孽种是不是在这屋子里。”
认出来人的声音,厉云卿将花锦一推,垂目间,伸手抽出花蜜手中薄刀。
见她瞪眼看他,他冷声道:
“来找我的,不想被连累,就好好在这儿躲着。”
说罢,厉云卿随意瞄了一眼花锦颈上的伤,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她脖子上的伤口不在了。
他无暇顾及许多,只起身来,走出堆满杂物的角落,站在了木屋中间。
“小孽种,你果然在这儿。”
来人身穿锦衣卫飞鱼服,一身黑衣上绣着银色的蟒兽,说话间,数名锦衣卫抽刀上前,将厉云卿团团围住。
他的伤很重,如今只是强弩之末。
锦衣卫钱公公掐着手指,站在木屋门口,看厉云卿腾挪间捂住腹部,手指缝中渗着血丝,钱公公便是一脸残忍的笑,
“小世子,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你若是早些认命,不要往北地去,也就不必受这些苦了,你身边的那些随从,也就不必枉死了。”
厉云卿劈死几人,虽已是强弩之末,却气势凌厉,不亏小战神之名。
见他冲出木屋,将锦衣卫引出来,且战且怒道:
“我父王被你们诬陷,我厉王府数百人一夜被屠杀,你们对我一路围追堵截,想阻止我去北地?做梦!”
阻止不了,他只有回到北地,才能让太子血债血偿。
似有万千不甘,他以燃烧生命为代价,一路杀出木屋。
正说着,有锦衣卫来报,指着木屋敞开的大门,
“公公,那屋子里头还有人。”
钱公公的脸上,有着死人一般麻木不仁的表情,他抬手,朝木屋的门一招,数名锦衣卫刀剑一肃,转身冲入木屋内。
“大殿下有令,任何与小世子接触过的人,都、得、死!”
厉王府有大小战神,因而在军中声望极高,在天景,只要搬出厉王府这块招牌,便能引得天下壮士纷纷来投军。
如今厉王已死,素有小战神之称的厉云卿,虽未上过战场,可自小武力非凡,又熟读兵书,师承兵法大家,从小在京郊军营里长大。
为防他一路招兵买马,新上任的太子下了杀令,必须将厉云卿绞杀在去北地的路上。
也就是说,不管花锦无辜不无辜,她今日是同厉云卿一起必死无疑了。
然而几名锦衣卫冲入木屋之后,却纷纷惨叫出声。
花锦持利器,左一刀,右一刀,将门口的锦衣卫劈死,足尖一点,飞落到了厉云卿身边,靠在他背后,娇声道:
“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呢,小郎君说好不连累我,你的仇人却要将我赶尽杀绝。”
“小郎君,看来我们今天要做一对亡命鸳鸯了。”
她说着,一脸笑嘻嘻的样子,很是玩世不恭。
这女人……
厉云卿的人生中,还没碰到过这样荤素不忌的女子。
但此刻却没有时间让他多想。
训练有素的锦衣卫们,瞬时集结起来,对花锦与厉云卿形成围堵。
厉云卿抢了一把刀,同花锦劈出一条血路,两人前后跃起,很快突出重围。
“追!追追!”
脸上有着死人僵的钱公公,一招手,数名锦衣卫便追了上去。
沙土漫天,前方便是悬崖,后方追兵无数,
悬崖下怒江滔滔,花锦带着厉云卿已无生路。
厉云卿踉跄几步,浑身都是血。
他无力地坐在地上,对花锦道:“不想死就快走吧。”
谁知花锦向悬崖下看了看,粲然一笑,一把拆下他的腰封,将两人的手飞快缠住。
厉云卿皱眉:“你这是干什么?”
花锦:“说了要做亡命鸳鸯,当然是要生同衾死同穴了。”
说完,一把抱住了厉云卿。
即便是在这样的绝境之下,厉云卿感受到她柔软又火热的身体,一股奇异的感觉从脚底直冲脑门。
花锦的嘴唇贴着他的耳朵,气息吐在他耳垂上。
“我看了许多话本子,跳崖后必定有奇遇,走,今儿姐姐带你跳个崖,黄泉路上,咱俩也殉个情了。”
“你胡说......什~~~~么~~”
话还未说完,花锦一用力,两人纵身一跃,双双跳了崖。
身后留下钱公公和一大群锦衣卫。
高崖万丈,黄涛怒号,将他们的声音击打得支离破碎。
厉云卿再次醒来的时候,头顶是漫天繁星,寂静无声。
手上原本缠着的腰封已经不见了。
“走了吗?”
他闭上眼睛,那女人果然已经离开了。
家破人亡,还能指望别人真的同生共死吗。
他牵起嘴角,发出自嘲的冷笑。
“醒了?醒了就吃东西吧。”
花锦清冷淡漠的声音响起。
厉云卿猛地睁开眼睛,转头看着她走近的身影。
花锦随手往厉云卿的怀里丢了两个野果。
这时候,厉云卿才注意到自己上半身居然被扒光了。
“你这女人,对我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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