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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沈野的车里缓了好久。
「沈野。」
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从我身上离开过。
「嗯。」
「我可以去你家住一晚吗？」
他看着我沉默了片刻。
「可以。」
沈野开车带我去了他家。
这是他毕业后用自己工资买的一套单身公寓。
我站在房门口犹豫了。
「你这是一室的啊……」
他不置可否地「嗯」了声。
「那我怎么住……」
「没事，你住这里，我出去住酒店。」
本来麻烦他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再让他出去住酒店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不用，还是我出去住酒店吧。」
沈野挑了下眉，目光仍放在我身上。
语气意味深长：「那我就和你一起去住酒店好了。」
「……」
这是什么玩法？
「那要么你和我一起住这里好了。」
似乎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沈野先是愣了几秒，而后悠悠吐出一个字：「行。」
？？？
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但话都已经说出了，收回来岂不是很玩不起。
最终决定——
沈野睡沙发，我睡床。
夜里闭着眼睛一个多小时，硬是没睡着。
我试探地叫了声：「沈野。」
半天没回应。
多半是睡着了吧。
「沈野，我没有有意不告诉你。」
我的声音很小。
「只是这件事情，对我来说伤害很大，我还需要些时间。」
半晌后。
沈野低哑的声音传来：
「我会保护你的，别怕。」
我因为他的话鼻子一酸，想了想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
「沈野，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他的话没有丝毫犹豫：
「我追你的关系。」
我的心因为他的话猛烈地跳着。
我没再回应他，开始酝酿睡意。
过了片刻，就在我快睡着时。

他又补充了一句：「那张纸条上的话，永远作数。」

第二天下班后，我给我妈打了电话。
确定姨夫已经离开了我才回家。
但却在小区门口看到了他。
或者说他是特地在等我。
「荫荫！」他也看到了我。
我没理会他，一个劲地往家走。
不承想他大步上前直接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奋力想要甩开：「放开我！」
「和姨夫这么见外干什么？」
我根本甩不开他。

「你到底想干什么？！」
姨夫猥琐地笑着：「听说你谈男朋友了，他知道你曾经的事情吗？」
闻言，我浑身一颤。
他拉着我的胳膊想把我拖到他的车上。
我因为他的话思绪再次回到了从前。
止不住地颤抖，根本没有力气去反抗。
就在我快被他拉上车的时候。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猛地扒拉了他的肩膀。
「你小子……」
姨夫的话还未说完，沈野一拳挥了上去。
他被这一拳打得后退了好几步。
沈野借势牵过我的手，把我拉到他身后：「别怕。」
姨夫反应过来后骂了句脏话。
撸了撸袖子就想打过来。
沈野牵着我灵活地躲开，又冲着他的肚子踹了一脚。
「哎哟！」
姨夫捂着肚子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想到了那时的我自己——
蜷缩在地上，头和肚子都不知道该先护住哪个。
我差点以为我活不过那个晚上了……
姨夫不停地叫唤：「打人了！打人了！有没有天理啊！」
周边围着的人越来越多。
我被沈野牵着的手紧了紧，示意他算了吧。
他微微侧头：「相信我。」
沈野掏出手机打了 110。
和警察说明了情况后，他用和姨夫同样大的声音，义正辞严道：
「你要天理，那我们便谈谈。」
「你强行将一个女孩拖拽上车，属于非法限制他人人身自由。」
「够判几年呢？」
周边人的风向因为沈野的话瞬间一边倒。
冲着姨夫指指点点。
姨夫被吓得也不敢吱声了，转身就要跑。
沈野立马冲着他的膝盖又是一脚。
姨夫直直地跌在了地上。
「哎哟！你打我！打人也是犯法的！」
沈野冷笑了一声：「反正我打都打了，与其被定个打架斗殴，不如多打几下？」
姨夫被噎得什么都不敢说了。
没多久，警察来了。
我们三个一起被带到了警局。
一路上姨夫叫苦连连，不停地说沈野打了他。
沈野没理会他，在我耳边小声说道：「没事了。」
我也因为他的话神经慢慢放松了下来。
我们到警局后做了笔录。
沈野的行为被定性为正当防卫。
构不成拘留。
警察：「你们可以走了。」
出了警局后，我和沈野回了他的公寓。
我坐在沙发上，回想起沈野的话：「他真的会被判刑吗？」
沈野替我倒了杯水。
「不会，吓他的，顶多被拘留个十五天吧。」
本来放松的情绪又紧张起来。
沈野坐到我旁边看着我。
半晌，他叹了口气。
「许成荫，我就这么不值得你相信吗？」
我低着头：「没有。」
「你想让他判刑，我可以帮你。」
他顿了顿：「我知道我不该主动问你，但我只有知道实情才能帮到你。」
「许成荫，不管你之前发生过什么，我说过的话都算数。」
我的眼泪因为他的话开始忍不住地往下掉。
有这么一个人，可以不顾一切地站在我身边。
我没有理由退缩。
我整理好思绪，用尽了我所有的勇气。
略带哽咽道：「十年前，我大学暑假的时候，我妈工作要去外地出差，便让我暂时住在他们家。」
「有一天晚上，姨娘公司要聚餐，回来得很晚，姨夫先回来了，他喝了酒……」
沈野没说话，安静地听我讲着。
「他从骂我变成开始对我拳打脚踢。」
「然后，我的衣服在反抗中被扯坏了……」
「他便起了色心，开始疯了般地撕扯我的衣服……」
沈野的眉头紧了紧，伸手搂过我的肩膀。
我冲他挤了个笑容：「我没事的，姨娘碰巧回来了，他也没能得逞。」
沈野看了我片刻，搂着我肩膀的手变成摸了摸我的头。
他的声音满是自责。
「我还以为这么多年，你过得很好。」
「对不起，那时的我没能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