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予觉得自己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稀奇古怪的人,他说这话,她都觉得动不动真格好像都没有什么作用了。
镜墨修看着这男子总是围着姜时予转,先前觉得他是什么武功盖世的高手这一想法也很快就消散了。
他分明就是个登徒子,围着姜时予转,也只不过是看中了她的美貌而已。
这样的人留在这里就是耽误他们办事。
随后,他命令无影道:“无影,将这个人给本王轰出去,浑身脏兮兮的,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乞丐。”
姜时予见他们要轰这人,不知为何,又有些着急了,忙喊道:
“住手!”
那男子见姜时予出面替他说话,又装作感动的样子,掩了掩眼泪,泪眼婆娑道:
“呜呜,还是你好啊,小娘子,他们都欺负我,就你帮我,我决定了,你现在就是我的书童,现在由我罩着你了。”
姜时予拧眉,不知道他这是说的什么荒唐之词。
这话听了,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镜墨修听见这男子的话,更气不过,觉得他就是个实打实的坏人,也不想客气了,命令道:“无影,给我动手,不必手下留情。”
话音一落,五王爷的几个暗卫不知从何方都齐聚过来,将坐着的男子团团包围住了。
众人都不禁掉着一口冷气,可那坐着的人却仍旧是镇静自如,还时不时的拿着手中的扇子扇风。
姜时予都不禁佩服起这男子来了。
他数了数围着他的几个暗卫,嘴角边挂着轻笑,悠悠道:“就这几个人吗?多来点嘛,就这一点还不够塞牙缝的。”
好家伙,如此狂妄的人她墙都不服就服他。
镜墨修听见这男人的话,只觉得满腔的怒火在心底乱窜,如此目中无人,藐视皇家暗卫,此等人绝不能留下。
“来人,给我杀了这个大逆不道的男子。”
话音一落,姜时予本想要上前帮忙,镜墨修的暗卫绝非庸人,都是从各大地方广招揽的能人将才,武功高强到连南无南风有时候对付起来都有些吃力。
再反观那男子,一身破烂的衣裳,靴子也是肮脏到分不清原来的颜色是什么,看着也不是那么壮实,却有十足的把握。
他悠然的坐在那里,随意的几句话就能让镜墨修为之震怒。
这样一个外表与实力自相矛盾的人,当真能打败这些暗卫吗?
姜时予觉得她必须出手帮忙,虽说她与这人素未谋面,可她隐隐觉得此人与他缘分不浅,这次,她就多管闲事一回吧。
随后,姜时予手指间已经备好了银针,正要出动时,就见那椅子上的男子将自己手中的扇子往外随手一扇。
顷刻间,几十位暗卫还未出手,尽数狼狈倒地。
这一幕彻底惊讶住了在场的众人。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内力深厚之人,不仅仅是那些暗卫,连一旁观看的众人都受了影响。
他那扇子扇来时,随风带来的真气犹如澎湃的洪水一般,将他们直击倒地。
姜时予也受了些影响,但没有像众人那样摔倒在地,只是颇有些余震。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男子,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小娘子,傻眼了吗?怎么样?老夫我厉害吧,你想不想学功夫,我不教他们,就教你,怎么样啊,而且你如果学的话肯定比老夫我还厉害,到时候这些人你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可爽啦!”
那男子说得极其轻巧,倒真是让姜时予有种她只要跟着他,就能与他一样,随意扇一扇,即使面前站着武功盖世的能人,都能被她给扇倒。
可惜,她不是学武的料,小时候她去练跆拳道,还没挥出一拳,就被对面的小孩给撂倒在地了。
不过她还是很感谢他的好意,适当的客气了下,“谢谢啊,我不需要。”
男子看出了她有些不相信,不过不着急,只要他坚持,小娘子会看出他是诚心诚意要收她为徒的。
随后他看向也被扇翻在地的镜墨修。
镜墨修是被侍卫搀扶着起来,他的牙齿都快要被震碎了。
“怎么样啊,舒服不舒服啊,还想不想再来一次?”
男子看着镜墨修说道。
镜墨修怒火中烧,可他知道他不是这男子的对手。
既然这男子没有敌意,他也无需与男子作对,等文青的事情一过,他必定会派人搜查这男子的底细,最好收入他囊中,来日必定能与沈牧对抗。
镜墨修想的倒是好,可那男子半点归入他的心思都没有。
他此刻满心满眼都是面前的这个小娘子,这小娘子只怕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吧。
“小娘子是何许人也呀?真想见识一下小娘子的父母,怎么把你生得这般好看呢!”
姜时予觉得这人说话是否过于随意了,可她听得竟然没有半点怒意,反而还有种很高兴的感觉。
“哎哎,你这老头是谁,为何要亵渎我们家年年。”
禹年气冲冲的走来。
他身后还跟着沉思的沈牧,以及慕容复等人。
禹年走在前面,他听见这男子对姜时予所说的那些话,只觉得怒意四起,忙加快脚步,将那男子推开,将年年护在身后。
“你哪来的回哪去,我告诉你啊,我们家年年已经成婚了,她的夫君就是他!”
禹年指着随后跟来的沈牧。
什么?
那男子望了一眼过去,双眼明亮了一刹那后又熄灭了。
他撇撇嘴道:“哎呀,你不行啊,你没有她厉害!”
他口中的她指的是姜时予。
小娘子的夫君没有小娘子天赋异禀,骨骼精奇,但在众多人之中,也算是奇才。
沈牧看着面前的男子,只是一眼他就感受到了这人内力深厚。
不过也不为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那些武功高强之人,向来都是神秘兮兮,又是疯兮兮的,左右没什么坏心。
他看向那男子,道:“不知道阁下是谁,眼下众人正在审案,若是有要事,还请公子在旁等候一会,办完事情自会来找你。”
男子听着沈牧的话,倒是觉得舒心,“还是你好,不像那些人,动不动就在老夫面前耍刀弄剑的,最后还伤了自己,哼!”
镜墨修知道那乞丐说的是自己,当即愤怒道:“你给我闭嘴。”
男子冲着镜墨修做了个丑脸,笑嘻嘻道:“我就不闭嘴,就不闭嘴,你能把我怎么样啊,来抓我呀,抓我呀!”
众人看到镜墨修被气得涨红的脸色,莫名觉得好笑,都低着头笑了起来。
随后,那男子便走到了姜时予身后,又指了指沈牧,小声道:
“小娘子的眼光可真好,他确实是在场与你最适合的男子,而且你们俩都很厉害!”
姜时予尴尬一笑,觉得这人说话还挺幽默风趣的,确实值得交个朋友。
禹年却对这人没什么好的印象,那男子站在哪里,他就站在这人身边。
于是,禹年硬生生的挤在了这男子与姜时予的中间,引得男子抱怨道:
“你这人好生奇怪,那么大的空地你不站,偏要站在我和小娘子的中间。”
禹年冷哼一声,冷冷道:“你管我站哪,我爱站哪就站哪,你管不着。”
姜时予窘迫的挠挠头,她不知道这人为何要靠近她。
“别担心,他没坏心。”
沈牧忽然站在了她身边,牵起了她的手后,将她手包裹在自己掌心。
姜时予感受到一股热流往手心里直钻,心里放心了不少,也往他旁边靠近了些,轻声道:
“王爷为何这么晚才来?是去忙了什么?”
沈牧捏了捏她的手心,低柔道:“王妃可是在怪罪本王来迟了,差点没护住你?本王只是去见了徐念之,他眼下也来到了平江,我命他先去天平山打探了一番。”
姜时予了然于心,原来是去找徐念之了。
也正好,他们审讯完这边的案子,就可以去与他回合了。
“王爷,这女子是?”
耳边传来了朱任的疑惑声,不只是朱任,族长以及堂上的大人都分外的惊讶。
他们看见这女子竟然跟摄政王抱在一起,那她的身份是?
沈牧看了眼怀里的女人,又看了眼朱任,冷厉道:
“朱大人这是刚上任,规矩都没学会?看见了摄政王妃还不拜见?”
什么?
朱任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时予。
她是摄政王妃?
可昨天在城外时,摄政王妃分明是活泼张扬的,这位女子看着就是个淡雅胆小的女子而已,怎么会是摄政王妃呢?
姜时予嘴角扬起一抹淡笑,笑里却带着狠厉。
“怎么?朱大人是觉得本王妃不配当?”
话落,就听见哐当一声,朱任当即跪了下来。
“没有没有,下官岂敢?”
姜时予听见朱任跪下时发出的清脆声音,嘴角又往上扬了扬,眼里透着怀意。
“是吗?刚才朱大人不是还一口一个贱女人称呼本王妃的吗?”
朱任紧咬着牙,他是不知道这女人是摄政王妃,不过想到刚才五王爷对这女人毕恭毕敬的态度,当时他怎么就没想起她就是摄政王妃呢?
沈牧听到姜时予的话,脸色一沉,冷眼一瞥,质问道:
“你说本王的王妃是贱女?”
朱任想解释,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沈牧当即一脚狠狠的往朱任身上踹去。
“你这嘴巴不要,本王今日可以替你毁了。”
沈牧一脚狠狠的往朱任脸上踩去,还重重的旋转了几下。
姜时予就听到了骨骼错位的咯吱声。
她听得心里直叫爽。
而朱任的喊声在整个衙门内传开了。
众人就看着朱任的脸被一抹鲜红的血迹给铺满,半边脸已经到了不能看的地步。
姜时予看着沈牧还不抬脚,忙上前道:“王爷,先放过他,等案子审讯好了,我自然有办法对付他。”
等他证明了朱任是恶人后,朱任在死也不迟。
朱任紧咬着牙起身,他真是没有想到,他千算万算倒还真是没算到他派去刺杀文青的刺客竟然被王妃娘娘撞上了。
既然如此,他就更不能让文青活着了。
族长看着这一幕,吓得当场从椅子上倒了下去。
姜时予忙道:“哟,怎么回事啊,族长,坐都坐不稳了?”
族长忙跪下磕头,嘴里止不住的求饶。
“娘娘,是草民眼拙,没认出王妃娘娘。”
姜时予冷笑一声,“都给我住嘴,还是留着点力气吧,等会若是被本王妃查出点什么,你们就等着下地狱吧。”
族长听到王妃娘娘的话,直接往后倒了下去。
姜时予看着堂上的大人,看他畏畏缩缩,脖子都快缩进衣裳里了,轻轻的提醒道:
“大人,还愣什么?既然他们都说文青打骂一个女子,还不把那女子喊来?”
大人的衣裳早已经被冷汗给浸湿了,一股暗黄的液体从他脚下流出。
他看着底下笑吟吟的王妃,分外感觉不到呼吸,只感觉到脖子那里有一股凉意。
姜时予看他拿着木板时,手都在颤抖。
她瞳孔顿时皱缩,那大人马上就利索起来了,命令道:
“带那女子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