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尘步步紧逼刘霞,字字刚劲:“年仅三岁,虐其肉身,一罪。”
“幼灵受创,二罪。”
“明知故犯,三罪。”
“为公,天子脚下竟有人如此猖獗,无视王法,为私,她身为江府之女,遭人打骂,我为其兄,不杀你,难掩心头之恨。”
不等刘霞反应过来,刀已是架在了她脖子上。
她抬眸看着司寒夜赤红的双眸,没错了,这一次,他来真的了。
刘霞拖着颤抖的声音:“公……公子……放过我吧……”
“我……我以后吃斋念佛,我……赎罪……”
利刃将要刺穿之时。
小南月张开双臂挡在刘霞身前,拖着哭腔:“哥哥……”
“放过我娘吧,她定是知晓错了,往后,她也见不到南月了~”
“她一个人,很可怜的~”
小家伙的话让江尘心头一软。
江炎走近,轻咳一声:“把剑收起来,她无视枉法是衙门该管的事,丫头受其虐待也是我们遇她之前的事。”
司寒夜紧咬牙关,哼出一字:“爹……”
江炎夺过司寒夜手中长剑:“爹什么爹。”
罢了,凑近耳边轻声叮嘱:“她死是小,不能给天子添乱,还有,你看看小丫头,她还能再看那些血呼啦次的场面吗?动不动就拔剑,会吓到孩子的。”
话落音,江炎双手背于身后,长呼一句:“老天有眼,风水轮流转,到时候别客气,往死里转。”
“丫头,来,到老夫这里来。”
小南月小跑扑向江炎,江炎半蹲而下,心疼的看着小家伙:“江府门庭甚小,可一日三餐不断口粮。”
“长辈健朗,四兄和你,老夫此生足矣,你可想好了?”
半响,小南月点点头,抬眸时眼泪已是浸湿脸蛋。
江炎会心一笑:“日后,你便是老夫的女儿,老夫为你更名蓝清心。”
小南月兴奋的过了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林海轻声催促:“小姐,快喊爹呀。”
良久,小南月犹如爆发,哭腔喊出一声:“爹~”
声音凄惨,江炎的出现犹如一束光。
刘霞紧咬下唇,哼出一句:“你们会遭报应的。”
声音虽小可就这么不巧,让司寒夜听见了。
司寒夜侧头轻声一句:“死罪已逃,活罪难免,林海!”
“少爷。”
“通知衙门,细数刘霞罪行。”
刘霞瘫坐在地,慌的全身颤抖。
一天的折腾,可算是等到夜幕而来了。
蓝清心掂着脚凑近司寒夜,拖着奶音:“哥哥~”
罢了,展开小手,手掌中一块红薯。
司寒夜轻眨眼眸,烛光下,侧脸更如刀刻般精致。
蓝清心将红薯塞给司寒夜:“刚刚阿月看你没怎么吃饭~所以,阿月就偷偷藏了一块~”
晚膳司寒夜的确没吃多少,并非不可口,是很不适应,但是看着小家伙手中的红薯,司寒夜心头感动瞬生而起。
接过小家伙手中的红薯,司寒夜看着脏兮兮的蓝清心开口:“哥哥帮你洗个脚脚,然后哄你睡觉好不好?”
这一温柔,可是让林海碰了个正着。
林海一脸不可思议:“少……少爷,要不我来吧。”
司寒夜有些害羞,仍旧开口:“打盆热水来。”
林海端着水进了屋,小丫头因为长期挨饿,骨瘦如柴。
林海放下水,刚要离开,眉头一紧:“等等。”
林海看着小家伙腿部,迅速冲出了房门。
司寒夜嘟囔一句:“火急火燎抽什么风。”
司寒夜手背试了试水温,捧着小家伙的脚放在温水中,不知道是因为水温舒服,还是蓝清心真的困了。
坐在小板凳上,晃晃悠悠睡着了。
刚安顿好,江炎就推门而入,司寒夜一头雾水时,林海扒拉一下蓝清心的腿,轻声:“老爷,你看。”
江炎看着小家伙腿部胎记,顿时眉头紧凑。
司寒夜追问一句:“怎么了?”
江炎猛叹一口气:“居然活着。”
司寒夜陷入疑惑,看着江炎出了房门,司寒夜跟了出去。
向前追问一句:“爹,什么活着?”
见四下无人,江炎小声开口:“这丫头……是前朝公主。”
司寒夜双眸一怔:“下唐?怎么可能,下唐亡了多年,或许是认错了呢?”
江炎摩挲指上扳指,长呼一口气:“怎么可能认错?下唐以蛊为名,唐翼喜得千金时,找朝中巫师来看。”
“脚踝处胎记让巫师大受震撼,说此女可撼动天地,唐翼龙颜大悦,将此胎记作为名画以做公示,为此大赦天下,狂欢三日。”
司寒夜听后,缓缓开口:“所以此公示落入我朝,皇祖父趁下唐狂欢松懈之时,攻城略地,下唐就此灭国。”
江炎轻点头。
司寒夜目瞪口呆,嘴里嘟囔:“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嘟囔之时,司寒夜听见耳边剑出鞘的声音。
林海杀心已起,司寒夜压低声音怒斥一声:“林海,你敢?”
林海紧皱眉头:“少爷,此女是前朝余孽留不得。”
司寒夜双眸赤红:“下唐灭国之时,她尚在襁褓,毫无记忆,被人收养,苟延残喘保下一条命。”
“眼下遇见我们,本以为是美好的开始,可竟然是要来她命的,她才三岁啊,何来余孽二字可言,是我们对不起她啊。”
江炎轻抬头,望着寒风刺骨的天空:“何来对得起?何言对不起?弱肉强食适者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