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有消息连夜进宫,宁公公看清上面的字迹时,片刻都不敢耽搁,冒着大不韪喊醒了迟明稷。
迟明稷穿着明黄色中衣走出内殿,神色有些不悦:“何事?”
宁公公将手中的纸条递过去:“陛下,有长公主殿下的消息了!”
迟明稷本来混沌的脑子陡然清明,他顾不上多说,急忙拿过那张纸条,翻来覆去的看了两遍,才发出愉悦的笑声:“甚好!你派禁卫军,立即前往藏图镇!”
宁公公听见这话,顿时一顿:“陛下,听说长公主殿下跟南靖使臣是一起的,若是您派人前去,会不会……”
实在是南靖是第一次派出使臣出使他国,没人知道南靖使臣是个什么脾气性格,传回的消息说的清清楚楚,长公主殿下并不像作为人质,但万一呢?岂不是打草惊蛇?
迟明稷沉声道:“那又如何?她是朕的皇姐,难道还要朕在京都等着南靖慢悠悠的将她带到朕面前不成!”
宁公公还想再说,却被迟明稷挥退:“无需多说,尽快差人去办!”
宁工公只能无奈的离开了乾宁殿,朝禁卫军所在的地方去宣告陛下旨意。
乾宁殿内,迟明稷看着那张纸条,眼睛亮晶晶的,嘴角也带着浅浅的笑意,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字迹,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哪怕登基那天,他也不曾这么开心过,在这世上,他已拥有了一切,唯有迟泺烟,是他心中不可触碰的逆鳞,也是他身为帝王,心里最后的柔软。
若不是碍于身份,迟明稷甚至要亲自去藏图镇接回自己的姐姐。
这一夜,有人欢喜就有人忧愁。
将军府内,顾郕辰看着不请自来的几位好友,有些莫名:“你们来做什么?”
尚书长子李朗笑眯眯的:“我们听说你好不容易脱离了公主的魔掌,商量着要跟你庆祝一番。”
礼部侍郎次子张瑜也笑:“对对对,你当年成婚哥几个知道你的不愿,哪怕冒着被家里责罚的危险,也没有去参加呢。”
另外两人出自军中,对于这些话题,向来不怎么参与。
顾郕辰听着两人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要说怒,有的,气他们对迟泺烟如此不尊敬。
但要说悔,也是有的,连外人都看出来他对迟泺烟的不满,身为长公主,她这些年怕是没有少受委屈。
见顾郕辰皱眉不语,混不吝的张瑜笑道:“可怜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将军,在长公主府被摧残的如今话都说不上两句了。”
顾郕辰再也忍不住:“够了!”
厅中几人一愣,顾郕辰冷眼扫过:“就算我们交好,身为臣子,你们如此妄议长公主,也是可以治罪的。”
“再者,你们哪只眼睛见我不喜欢长公主?”顾郕辰目光如炬,“这些年来,长公主在我心里的地位,早已超过所有。”
“你……”
“你什么你!”顾郕辰猛然站起身来,“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你们觉得我对长公主不喜至极,觉得我跟苏蕴有染,对不对?”
几人面面相觑。
李朗嘟哝道:“谁不知道你成婚之后,还跟苏蕴私交甚密,如今在兄弟面前,还有什么好装的。”
顾郕辰只觉得难堪至极,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导致现在的结果,是他咎由自取。
他挥了挥手:“别说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是我自己,从来没有认清心意。”
厅中陷入一片沉寂。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其中一人开口:“明琅,既然你如今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一切便还有转圜的余地。”
顾郕辰苦笑一声:“时至今日,我不敢奢求什么,只要她能平平安安。”
那人开口:“不出五日,长公主应当会全须全尾的回到京都,你若真的后悔,不如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