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礼岑宁全文小说_(谢砚礼岑宁)完结版阅读
时间:2023-03-03 11:01:32 热度:37.1℃ 作者:网络
他忙操着僵硬的腿脚一步步往过走去。
忽地,一阵强烈的风吹过,谢砚礼下意识抬臂遮住眼。
再睁开眼时,一张张纸从他的眼前缓缓飘落。
谢砚礼心头一震,缓缓捡起。
那正是——岑宁昨晚给他的曲稿!
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寒气顺着谢砚礼的小腿爬上背脊,很快就冻结了全身的血液。
他四肢僵硬,却还是挤进人群。
“让开,都给我让开!”
周围的人都奇怪地看着谢砚礼,嘴里说着:“这谁啊?”
“该不会是这女孩的家人吧?”
“好好一个姑娘就这样没了,可惜啊。”
然而这些声音谢砚礼都听不到,他跪在白布前,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手背上青筋都凸起。
半晌,他终于缓缓抬起手,颤抖着去扯那白布。
碰到白布的那一瞬间,谢砚礼第一次觉得害怕,觉得心慌。
如果真的是岑宁,那他该怎么办?
迟疑了好久,谢砚礼一咬牙一闭眼,一把将白布掀开。
心刹那间沉落。
他死死地盯着那白布下的人,攥紧的手骤然松开。
不是岑宁……
谢砚礼紧绷的身子突然就松了下来,像是被抽光了力气。
可还是觉得后怕。
他抬起手捂面,眼泪控制不住地溢出。
还好不是,可如果不是,那么岑宁去哪儿了?
谢砚礼猛地醒悟,拿着那些曲稿站起身转身就走。
他拨通岑宁的号码,但不管打了几遍,那边始终是接不通的。
谢砚礼又打给助理:“马上去找岑宁,我要知道她最后出现在哪,快点!”
助理周南应了声,赶快安排人去做。
谢砚礼就站在马路边,看着天色泛白,空阔的马路上渐渐有车子驶过,心底无端地生出一种悲寂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有一种,再也见不到岑宁的直觉。
这种感觉让他不安,让他感觉到心慌。
谢砚礼看了看手里的那些曲稿,都是岑宁手写的,一个音符一个音符画上去的。
她画的很好,一定是用了不少心思。
可是他竟然因为自己在赌气,就那样的对待了她!
谢砚礼突然想起了昨晚和岑宁的最后一通电话。
电话里,她问:“你是不是真的不需要我了?”
那时候他还在生岑宁一声不响就搬走的气,便说:“是。”
自从他回答完注意后,岑宁的情绪就有些不对劲。
而后来她又说她喜欢自己的时候,他没想到她会突然表白,一时间不知所措,便沉默了一会儿。
等他要回答的时候,那边却传来岑宁的祝福。
那句祝福现在再回想,却更像是告别!
谢砚礼皱紧眉,无助地望向周遭,他知道这样是找不到岑宁的,但是,已经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突然,手机响起。
谢砚礼心底一紧,连忙拿起看。
可却不是岑宁,而是秦婵。
他蹙了下眉,到底还是接起了电话。
“什么事?”
秦婵的声音从那边传来:“小周说你让他帮你找岑宁?岑宁那么大个人还能丢了是怎么?你赶紧回公司行不行,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谢砚礼声音冰冷,语气更凉:“岑宁丢了。”
秦婵怔了怔:“什么?”
是,岑宁这么大个人,不会丢了。
可现在偏偏就是丢了。
谢砚礼烦躁不已,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找不到岑宁,我不会回去的。你想让我回去,就帮周南赶紧找到岑宁。”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
没有回公司,谢砚礼最后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别墅。
他看着冰冷没有人气的屋子,心底的燥郁越来越浓。
谢砚礼在客厅站了一会儿,然后走进了岑宁曾经住过的屋子。
这里被她收拾的很干净,一切都像是刚开始的样子。
打开衣柜,里面已经空无一物。
谢砚礼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岑宁至少把他给她买的衣服都带走了。
他坐在床上,呼出长长一口气。
倏地,衣柜角落被折起来的一张纸吸引了谢砚礼的注意力。
他俯身将那张纸拿出来,缓缓拆开。
在看见上面的字时,谢砚礼如坠冰窖。
“内耳神经严重损伤……听力不可逆……最多只有两个月的时间。”
谢砚礼死死地盯着病历上面的字。
明明每一个字都认识,为什么连在一起他就看不懂了呢?
什么内耳神经严重损伤,什么听力不可逆!
病患后面的空处赫然写着一个名字,岑宁。
怎么会是岑宁?
谢砚礼的记忆大门被忽然开启。
这段时间来,岑宁的异常似乎都有了解释。
为什么她那么拼命的写曲,为什么她会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忤逆自己的意思,搬离了这个家,还有昨天晚上电话里传来的奇怪的电流声……
谢砚礼不想去相信,可是白纸黑字,他没有办法欺骗自己。
他怒从心生,将病历揉成一团狠狠丢开。
就算是这样,他也不相信。
除非……除非岑宁亲口告诉他!
谢砚礼无力地躺在床上,突然就觉好疲惫。
他抬起胳膊盖住眼睛,鼻尖一酸。
岑宁,你到底在哪儿?
不知道过去多久,周南终于打来电话。
“礼哥,岑宁小姐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海滩,但是海滩周围都没有见过岑宁小姐的身影,她会不会……”
“闭嘴!”谢砚礼倏地抬声打断他。
她会不会怎样?
岑宁不会舍得离开他的,她是他捡来的,她的命都是他的,她凭什么自己决定?
谢砚礼深吸了口气:“马上再给我去找,她一定不会有事,就跑到哪里去了而已!”
周南顿了顿,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他刚要应声,又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地开口:“还有一件事,礼哥。”
谢砚礼烦躁地揉了揉头发:“说。”
“我看了一下公司昨晚的监控,监控上显示,昨晚岑宁小姐离开之前,曾经……曾经遇到了秦婵姐,不知道秦婵姐和岑宁小姐说了什么,岑宁小姐的脸色瞬间就很不好,或者岑宁小姐离开的原因会不会……和秦婵姐有关?”
谢砚礼眉心深深皱在一起:“秦婵?”
周南咽了咽口水:“是……”
“行了,我知道了,你继续去查吧。”谢砚礼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他心里默念着秦婵的名字,眼神越来越晦暗。
其实这么多年,秦婵对自己是什么心思,谢砚礼不是不知道。
但是他对她没意思,之前也说得很清楚,他以为秦婵是个聪明人。
可最近秦婵对岑宁做的种种事,看样子是他太纵容她了。
谢砚礼拨通了秦婵的号码,还没响第二声,电话就被接起。
“砚礼。”
“是我。”谢砚礼的语气阴冷,像是刚从零下几十度的北极回来,“秦婵,我问你,昨天晚上你和岑宁都说了什么?”
秦婵狠狠一怔,大脑瞬间空白。
谢砚礼怎么会知道?
见她不说话,谢砚礼声音更冷:“你以为你不说,我就猜不到?”
秦婵打了个冷战,还是选择隐瞒:“我就是随便跟她说了几句让她离你远点的话,砚礼,你知道的,我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谢砚礼冷哼,“到底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满足你的一己私欲?秦婵,之前我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和你不可能。你以为你最近针对岑宁的事我看不出来?”
“我没有说,是因为考虑到你跟了我很多年,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但现在……如果岑宁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
另一边的秦婵脸色一白,攥着手机的手都止不住地颤抖。
还没等她再说什么,谢砚礼已经挂断了电话。
望着一点点黑下去的屏幕,谢砚礼的心情已经坠落谷底。
他不禁开始想最近发生的事情,在岑宁眼中,是不是他的默认就是对秦婵做的事的一种支持?
她应该很伤心吧。
谢砚礼想起秦婵送给岑宁的那只宠物狗,眸色一沉。
岑宁的确很喜欢小动物,但是他一直都没有让她养,本以为秦婵送给她一只,她会高兴一些,可好像还是有点强颜欢笑。
但是最后岑宁还是决定养了那只狗,并且起了个名字,叫什么来着?
谢砚礼皱起眉,立刻给周南打电话:“岑宁昨晚来公司的时候没有带狗,去查查她把那条狗送哪里了?”
周南很快找到岑宁的狗。
他给谢砚礼打去电话:“礼哥,找到了,岑宁小姐在两天前把狗送去了小香居外面的宠物店,说是几天后会回来接。”
这像是仅存的一点希望,谢砚礼的心终于能够稳定了一点点:“那就派人给我看着,只要岑宁去接狗,立马通知我。”
“好,礼哥。”
挂断电话,谢砚礼展开那张被他揉成一团的病历,再次看了一遍。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个医生的名字有点眼熟。
没有再多想,谢砚礼的首要目的还是先找到岑宁。
他带上帽子和墨镜,独自开着车去到了医院。
没想到还要挂号派对,谢砚礼在充满着消毒水气味的医院走廊里等的越来越不耐烦,终于等到了他的号码。
谢砚礼走进办公室,就看见一身白大褂,帅气精神的祁子湳坐在桌前。
他的语气很淡:“有什么病症?”
谢砚礼没答,而是把那张病历放在了祁子湳的面前:“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是来打听一个人的。”
祁子湳看了眼病历,一瞬就想起那个执拗的女孩。
她每次来看病都是一个人,他一说让她告诉家人,她总是百般推脱。
祁子湳皱起眉看向谢砚礼:“这个病人我有印象,请问你是她的什么人?”
“我……”谢砚礼顿了顿,一时语噎,“我当然是她的家人,不然怎么会有她的病历。”
祁子湳礼貌地扯了扯嘴角:“是这样的先生,医院有权利来保护病人的隐私,如果你和这位病人的关系不是那么亲密,我们是不能告知的。”
谢砚礼的太阳穴跳了跳:“我是她男朋友,行了吧?”
祁子湳却只想冷笑。
良好的教养让他没有将这种不屑的表情露出在脸上。
他眉眼淡淡:“如果是男朋友的话,有什么证据吗?”
谢砚礼真的没了耐心,他猛地站起身:“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故意为难我?一遍两遍的,你到底和我女朋友什么关系?”
护士听到声音赶忙敲门进来:“祁医生,发生什么了,需不需要……叫保安?”
祁子湳对护士温柔地笑了笑:“不用,你先出去吧。”
护士半信半疑地将门关上,最后还在打量带着帽子和墨镜的男人。
等门关上,祁子湳才重新看向谢砚礼:“谢先生,你独自医院,应该也不想把事情搞大,给那些记者可乘之机吧。”
谢砚礼怔住。
他不知道为什么祁子湳会认出自己,但是既然已经认出,他干脆就把帽子摘了往桌子上一丢。
“我来没有别的目的,你把岑宁得病的事情都告诉我。”
祁子湳敛了笑:“据我所知,谢先生当初明明说和这位病人是兄妹关系,怎么到我这,就说是男女朋友?”
谢砚礼皱了眉:“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祁子湳点了点病历:“我有权保护好我的病人隐私。”
谢砚礼懒得再和他废话,直接翻出手机里他和岑宁的合照丢过去:“这种亲密程度,应该不只是兄妹关系了吧。”
照片上,只见两个还青涩的人依偎在一起,而岑宁看着谢砚礼的目光是那样的深情。
不知道是不是谢砚礼的错觉,祁子湳在看到那张照片时,眸底似乎划过了一抹不悦。
可能是错觉吧,毕竟他和岑宁只是普通的医生病患的关系,能有什么不满?
看完照片,祁子湳将手机还给谢砚礼,脸上神情没有半点异样。
只是再开口时,他的嗓音有点哑。
“既然是这样,我可以把病人的生病情况告诉你。”
“病人大概是在三个月前来第一次检查的,她说自己的耳朵时不时总是刺痛,我给她检查之后,发现是病人长期处于噪音之中,导致的内耳神经损伤。”
“当时我就告诉她,不能继续再呆在那样的话环境里,否则会造成永久性失聪,就连助听器都不能让她听见。”
“然而她却说自己还有没有做完的事要做,最后一次来我这里,是在两天前,她听不见了,但是靠着助听器勉强可以听见。”
闻言,谢砚礼狠狠怔住。
两天前?
岑宁到他公司去的那一天,就是两天前!
谢砚礼觉得自己的话变成了一把把刀子,割着嗓子一个个吐出来。
“所以那天,岑宁就带了助听器?”
祁子湳看着他的眼睛:“是。”
电话里的电流声找到了。
所以当时他回答岑宁的那个答案,她到底听见了吗?
谢砚礼心烦意乱,拿着病历站起身:“我知道了,谢谢你,这位医生。”
祁子湳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应声。
谢砚礼刚要走出去,握着门把的手又一紧,转过身来看祁子湳:“那天岑宁离开,之后你还有她的消息吗?”
祁子湳微怔,而后摇头:“我们只是普通医患关系,我除了知道她每次来医院的时候都看起来很累,再就不知道别的了。”
他的回答和谢砚礼想象中的一样。
本就是该这样的,他还指望从一个医生那知道岑宁的消息?
谢砚礼没再多问,打开门走了出去。
可当门关上的那一刻,祁子湳的脸色却变了。
他起身脱掉白大褂,并告诉护士之后不再接诊,然后走上楼梯去了内科的四楼。
推开走廊尽头的一间病房,病床上躺着个脸色苍白的女生。
她的眼睛是睁开的,在看着窗外,但因为没有带助听器,所以根本没有听到他推门走进来的声音。
直到祁子湳走到了她身边,岑宁才像是如梦初醒地回过神,将搁在一旁的助听器带上,然后对他笑了笑:“祁医生,你来了。”
祁子湳点点头,刚才和谢砚礼对话时的冷漠完全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温柔:“你感觉还好吗?”
他给岑宁倒了杯热水,递过去的时候触到了岑宁有些冰凉的指尖。
岑宁握着水杯低下头,声音又低又闷:“我挺好的,还是要谢谢祁医生救我。”
祁子湳和岑宁算起来也认识了三个月,可岑宁对他说话的语气还是那么疏离礼貌。
不是坏事,但是祁子湳的心底总隐隐地不是滋味。
他默了默,伸出手,用修长的手指去扒拉了两下窗台上那盆君子兰有些枯萎的叶子,开玩笑地说:“你看,你不好起来,连它都不开心。”
岑宁顿了顿,不想多说话,就多喝了半杯水暖暖。
喝完了,她问:“祁医生,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会在海边?”
祁子湳扒拉叶子的手一滞:“路过,本来正好轮到我调休,就想着赶紧开车回家睡觉,结果就看见有个人影消失在海里。”
他说的是真话,没跳下海的时候,他完全不知道那是岑宁。
等把岑宁救上来,看清是他,又觉得一阵后怕。
幸亏自己做的是医生,对生命一向不会见死不救,万一要是怀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岑宁现在已经没了。
岑宁没再应声,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毕竟这赶巧的事情,说出来是有点难以令人信服。
祁子湳想起谢砚礼,转身看向岑宁:“我还没问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寻死?”
三个月前他第一次见到岑宁的时候,这个女孩的眼睛里还是有光的,可现在黯淡无光,什么都没有了。
岑宁捏着水杯的手紧了紧。
想了好久,她才轻声开口:“或者没什么意思,就想去死了。”
分量那么重的一句话,从岑宁的嘴里说出来,竟然轻飘飘的。
祁子湳皱了皱眉。
他的确不是一个喜欢管闲事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岑宁总让他觉得心疼,总想让他去关心她。
可也许,岑宁根本就不需要。
祁子湳自己在心里纠结了好久,才缓缓出声:“刚才有个人来找我,向我……打听你。”
岑宁肉眼可见的身子狠狠一颤。
她猛地抬头看向祁子湳,仿佛突然有了生命力:“是……谢砚礼吗?”
祁子湳没答,反而是问:“如果是他,你要回到他身边吗?”
谢砚礼派人盯了那个宠物店一周,都没能等到岑宁来将它接走。
最后宠物店老板不干了,说是岑宁给的费用只够三天的,现在已经七天了,要求周南把费用补齐然后赶紧把狗带走。
天天派一个车在宠物店门口蹲着,他这个店都没客人了。
周南就得了谢砚礼的指示,将狗给带回了别墅。
谢砚礼对这小玩意没什么兴趣,用手扒拉了它几下,想喊它的时候才想起来问周南狗的名字。
周南磕磕巴巴的:“那老板说,岑宁小姐留下的名字是……是樾樾。”
谢砚礼怔了一下,随后竟然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