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寒拿着酒杯的手一顿,视线对上傅呈洲冰冷的视线。
陆晚寒看着这人起初有点陌生,后来才认出这是沈烛以前的胖子后座,老是借着问问题的名义跟在她身边,不过高三的时候他就出了国。
没想到,到现在他还对沈烛烛烛不完。
陆晚寒将杯子放在桌上,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响。
大家的讨论一停,转而说起另一个话题:“傅哥,你跟宁安婚期都定了,怎么还没给我们发请柬。”
宁安心里顿时一突,没想到自己传出去的假消息,会被直接在陆晚寒面前挑明。
陆晚寒眼神幽深的看向宁安,不置可否的说道:“还没到时候。”
一场聚会散的也快,等人都走了,陆晚寒手指轻点桌面,问宁安:“婚期的消息,是你传出去的?”
陆晚寒的语气有点冷,更带着几分质问的意味。
宁安眼眶红红的看着他:“晚寒哥哥,我们相爱了这么久,为什么你还在犹豫,难道你真的要娶沈烛吗?”
娶沈烛?这不可能。
当时自己只是觉得以沈烛的性格,纵然有傅宁两家的势力也会横生枝节,所以才利用了她暗恋自己的事罢了……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压在陆晚寒心里,他语气放轻:“怎么会,别乱想。”
宁安心里舒了口气,低下头去,眼里却闪过一道精光。
回到家后,宁安发了一条信息:“你现在把药下了,放心,少不了你的好处。”
她唇角勾起,脸上全是志在必得。
可宁安刚驱车出门没多远,便被一辆深蓝色Zenvo拦在了路中间,她看着车里的傅呈洲,心中感到不妙。
另一边,陆晚寒回到家里书房,本想拿几个重要文件就去酒店。
却不知为何感觉有些燥热,他用力按了按太阳穴,书房门却在这时被敲响了。
“进来。”
门开了,沈烛站在门口。
她穿着白裙,一脸素净。
陆晚寒却在看到她那一瞬,只想撕开她那件白裙。
这不对,他想。
他想起刚刚在楼下喝的那杯茶,心中一动。
沈烛浑然不知,她走到陆晚寒面前,眼里是压抑的哀伤愤怒。
纵然告诉自己要争气,眼角还是微红:“你是不是和宁安订婚了?”
而陆晚寒盯着她苍白脸上那一抹红,冷眸里欲烛几乎控制不住。
见陆晚寒一直不说话,呼吸也越发沉重,沈烛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上前扶住他问:“你怎么了?”
沈烛的这一扶,好像打开了火山的封印。
下一刻,她就被陆晚寒拉进怀里,高大的身躯将她压在身下!
沈烛瞪大了眼,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腔,她在男人放肆的动作中挣扎:“陆晚寒,你干什么!”
陆晚寒心中一把火气迸发!
茶里有问题,而沈烛又恰好出现,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巧合?!
既然她想要,他就成全她!
第六章自甘下贱
房间里渐渐传出女人的呜咽和男人的喘息,听到声音上来的管家,眼中闪过懊恼。
宁安这头,好不容易摆脱傅呈洲的纠缠,就收到管家发来的信息,登时脸色沉得要滴出水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种岔子!
将心中愤怒的情绪压下,宁安想了想,便哭哭啼啼的走进家门。
宁夫人林榕见宁安这样,顿时心疼不已,赶紧抱着她轻哄:“安安,这是怎么了?”
宁安靠在林榕的怀里,哭得委屈:“沈烛一定要晚寒哥哥娶她,晚寒哥哥不答应,她就下药!妈,我该怎么办?”
林榕就这么一个女儿,疼到了心里,当即怒火涌了上来。
她拍了拍宁安的背,冷声道:“这件事交给妈。”
第二天,傅家。
沈烛睁开眼,浑身疼痛不已,她脸上还带着泪痕。
看着熟睡的陆晚寒,她死死的攥紧了拳。
可最终,她只是默默下了床,捡起地上破碎的衣服往身上裹。
突然,背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沈烛,你看来真是自甘下贱。”
如同一盆冰水浇在头上,冷到了心里,冷的沈烛发颤。
她捂着胸口突如其来的痛,没有转过头。
半响,她才问:“陆晚寒,就因为我爱你,所以在你心里,我就是下贱,是吗?”
那声音嘶哑,压住喉间的哭声,却比哭还绝望。
陆晚寒一时怔住了,心中瞬时烦躁不已,他喉间动了动,最终冷冷道:“穿好你的衣服,滚出去!”
下午,陆晚寒去了公司。
沈烛走出房门,发现别墅的仆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鄙夷和猎奇。
巨大落地窗透进的日光,刺的沈烛眼睛发痛,她抬手去揉,一手湿意。
这时,别墅大门突然打开,沈烛下意识抬头,一个气势汹汹的身影向她走来。
“你就是沈烛?”那人问。
熟悉是因为她爱这张脸的主人,陌生是因为,五年了,他长大了。
他的五官更加立体,本来还带一点婴儿肥的下颌,现在只有锋利的线条。
陆晚寒皱眉看着沈烛,她竟比五年前更瘦了,脸色是一种不见天日的苍白。
她穿着五年前入狱时的高中校服,蓝白色的运动服因为过了太久,都泛着黄。
陆晚寒的心情有些莫名的压抑,他转过头淡淡的说:“走吧,沈烛。”
经过五年,陆晚寒的声音也由清亮转为带着磁性的沉稳,唯一不变的,只有对她的冷淡。
沈烛走到车边,对陆晚寒扯开一点点笑,但很难看,好像五年时间,她忘记了这个动作。
她的声音也带着一点久不开口说话的仓促:“谢谢你,这五年,帮我照顾奶奶,我想先去看看她,可以吗?”
陆晚寒的身体下意识的僵硬了一瞬。
他薄唇轻抿,走出驾驶座替她拉开车门,背着身说:“先回住的地方,剩下的事情晚点再说,行吗?”
沈烛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安,走近他的脚步顿了一下。
陆晚寒从来便是众人围着转的中心点,印象中他对她从来都是命令式的话语。
可现在,他语气诚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问她‘行吗’……
一直藏在心底的某个猜想忽然浮上水面——奶奶已经四年没来监牢看过她了。
她双手垂在身侧,掌心冒汗,指尖泛凉。
“我奶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声音颤抖的问。
陆晚寒的心一紧,他转头看向沈烛,那脸上的倔强,让他感到一丝心惊。
随即,他脸色冷了冷,声音也冷得让沈烛发寒:“你奶奶在你进去的第二年,突发脑溢血,走了。”
好似一道乍响的惊雷,轰塌了她整个世界。
沈烛朝着陆晚寒走了两步,却浑身被抽空力气似的,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陆晚寒站在她身前,伸手想扶,却被沈烛狠狠甩开。
她眼眶通红,嘶哑着喉咙问:“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陆晚寒皱眉:“你在坐牢,告诉你无济于事。”
沈烛笑了起来,笑的整个人都趴在地上咳嗽。
在陆晚寒诧异的目光中,她爬起身,眼里闪着泪光。
“你们,分明是怕我知道了这个消息,对替宁安进去这件事反悔,将真相说出来!是不是!”沈烛一字一句,像是尖刀,撕开了血淋淋的真相。
五年前,宁安失手杀人。
陆晚寒对沈烛说:“安安从未受过苦,她有自己的梦想,你替她进去,我和你结婚。”
沈烛放在心上三年的男人,说要娶她,却是为了另一个女孩的梦想和未来。
宁安有梦想,难道她沈烛就没有?
沈烛只是知道,她就算不答应,傅家和宁家,也有办法将罪名安在她身上。
五年来,沈烛在这片冰冷地狱,心里唯一的念想,是奶奶和陆晚寒。
陆晚寒看眼里终是闪过一丝波澜,沉默片刻才道:“就算你说出来,也没有人会信你。老人家的身后事,我帮你处理的很妥善。”
他难的解释了一句。
可沈烛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些许不耐。
陆晚寒不想多说,拉开驾驶座的门坐了上去:“上车吧,我带你去墓地。”
良久,沈烛踉跄着爬上车,看着后视镜里陆晚寒冰冷的眉眼,心里悲哀和绝望交织。
她望向窗外,泪,汹涌而出。
第二章真面目
冰冷的墓园,沈烛伏在沈奶奶的墓碑前,泣不成声。
陆晚寒站在一旁,手指动了动,到底什么都没做。
沈烛的悲痛,他无法感同身受,只是哭声里的绝望,却让人无端心里发闷。
春天的风吹不散墓园的冷,沈烛的声音渐渐小下去,她呆呆的坐在那里,眼睛干涩,神情彷徨。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晚寒的声音响起:“还有一件事,你奶奶的房子被收回去了,现在你暂时住我家吧。”
沈烛抬眼看他,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