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安微愣。
“所以呢?”
“是不是很蠢,明明是神将了,却因儿女情长而死。”江昭延缓缓开口,“这世间,说到底都不过——痴男怨女罢了。”
宋怀安面上看不出任何波澜,可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想起楚星念毫不犹豫地跳下悬崖,他心中就一阵闷疼。
“哈哈哈,酒喝多了,胡言乱语的,还请兰陵王恕罪。”
江昭延话锋一转,却根本没什么歉意。
他站起了身子,神色也恢复寻常,江昭延勾唇一笑。
“想来骁勇善战的兰陵王,定然不会被儿女情长牵绊,也自然不会受这种苦难。”
宋怀安见对方拉起了侍女的手,举止异常亲密,不自觉皱了皱眉。
“王爷这是在山崖下找什么人吗?”
江昭延笑着四处打量,见宋怀安寒着脸不说话,才嫌无趣地撇了嘴。
“既然兰陵王还有要事,那本皇子便不叨扰了。”
“慢着。”
宋怀安终于开口,他瞥了一眼江昭延,最终将视线锁紧在身旁的女人身上。
“你走可以,她得留下——”
“哈,王爷可真够霸道!”江昭延嗤笑一声,“她虽是本皇子的贴身侍女,但本皇子却也愿意听她的意思。”
说着,江昭延转头,语气淡然。
“你是愿意留在这,还是跟本皇子走?”
那女子没有说话,却朝江昭延恭敬地福了福身子,紧接着,躲在江昭延的身后。
宋怀安眯起凤眸,眉眼一凝。
江昭延见状,脸上顿时浮起一丝嘲弄之色。
“看来,我的侍女并不想跟着兰陵王。”
宋怀安搓着指节,俊脸无温,像是在犹疑着什么,但过了半晌,他才启口。
“皇子千里迢迢而来,本王还有一大礼相备。”
江昭延闻言,似笑非笑地直视对方。
“什么大礼?”
“来人,把楼玲兰那个毒妇给本王带过来!”
江昭延扬唇,并无反应,只是那身后的女子似乎有些惊诧,她从江昭延的身后不自觉探了一些出来。
“王爷这是何意?”
宋怀安淡淡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到江昭延面前。
江昭延狐疑地看向宋怀安,最终还是将瓷瓶的榆木塞打开来,里头一条赫然扭曲着躯体的虫子,似乎还想冲破这个厚重的瓷壁。6
“王爷想干什么?”
“三皇子不识此物?”
“蛊虫哪个南疆人不识,不过这蛊虫硕大,想来用蛊之人居心良苦,所谋诛心啊。”
江昭延冷笑,后来扬起头啧啧叹道:“怎么?王爷中招了?”
宋怀安攥拳刚想开口,身后便传来楼玲兰凄厉的叫喊。
“放开我!放开我!”
她被两名士兵拖进了山谷,整个人狼狈地瘫软在草丛中,身子瑟瑟发抖。
她不敢置信地望着面前的宋怀安,眼底满是绝望,身上的喜衣似乎还没被人扒下,看得宋怀安皱紧了眉。
“王……王爷,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您饶过我,那不是我干的。”
楼玲兰哭得梨花带雨,心里也恐慌至极。
楼玲兰咬牙,眸底掠过一丝狠毒,没关系,只要蛊虫还在,她一定能——
江昭延松了手,瓷瓶落地应声碎在楼玲兰眼前,那虫子在地上做着最后的挣扎,最终,被江昭延一脚踩死。
“啊!!你干什么!”
楼玲兰最后的幻想也破灭,原本稚嫩无辜的脸此刻全是狰狞和扭曲。
宋怀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沉默片刻,忽然开口冷声:“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楼玲兰脸色惨白,她颤抖着手捡起瓷瓶,眼睛死死盯着宋怀安。
“你不会还想继续用这蛊害人吧。”
江昭延挑了挑眉,眼底尽是戏谑的光芒。
他身后的侍女一动不动,似乎十分在意,可每当宋怀安抬眼,那女子又避了开来。
“你是谁?”
楼玲兰心底升腾起浓浓的惧意,她转头瞪着江昭延,恨不得用目光杀死对方。
“雕虫小技,也敢在本皇子面前现眼。”
楼玲兰瞳孔骤缩,脸上满是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