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明轩拎着袋子在医院大厅等候,见陆婉令过来的时候,脸色不大好,便上前道,“办好了吗?”
陆婉令点头,随即道,“莫律师,陆旭升停了我妈的医药费,他离婚的事是真的,他已经和别人组建了家庭,我不能再以离婚起诉他了,我要替我妈去法院起诉,申请财产重新分割。”莫明轩皱起眉,“你先别急,先不要自乱阵脚,我先托人打听一下,就算是重新分割,也要争取利益最大化。”
说着将手里的袋子递给陆婉令,“我刚刚问医院护士要的冰袋,你一会儿记得把脸上伤敷一下,我待会儿先回趟律师所,详细把这件事查一查,你在医院照顾好阿姨,这两天等着我电话。”
陆婉令松了口气,红着眼,轻声道,“谢谢。”
莫明轩看着她眼角的泪痕,心头一动,抬起了手,正好这时沈青川声音从背后传来,“明轩,嫂子,都弄好了吗。”
莫明轩蜷缩起手指,自然放下手臂。
陆婉令点头,“沈总,今天多谢了,这个人情我记下了,以后但凡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尽管提。”
沈青川勾唇笑了下,“没事儿,记阿呈头上就行。”
陆婉令抿了下唇,“他是他,我是我。”
沈青川一听就知道这俩人是吵架了。
陆思瑶的事儿闹得挺大,江盛那边的处理,他隐隐约约也有听说,吵起来倒也不奇怪,两口子过日嘛,不吵才不正常。
他打哈哈道,“都是一家人嘛,”随即转移话题道,“我公司还有点事,得先过去了,明轩,你呢?”
“我跟你一起,”莫明轩临走前又分陆婉令道,“医院这边有什么事,联系青川或者联系我都可以。”
陆婉令点头,随后将两人送离医院。
白天的事情可能多多少少还是对贺雨柔有些影响,晚上的时候,她就发起烧来。
三十八度二,对普通人来说,可能睡一晚上就退了,但是对贺雨柔来说,这个温度虽说都有可能致命。
贺雨柔的身体现在已经经不起太猛烈的药,医生的建议是物理降温。
没个一个小时,帮贺雨柔擦拭一下身体,她会舒服一些。
陆婉令和护工一晚上轮着来,一直到后半夜,凌晨两三点的时候,体温才降下来一些。
护工见她疲乏得很,就让她先躺着睡。
陆婉令靠在椅子上,却没什么睡意,她翻出手机,点开周秉衡的微信,思索了好久,拨了他的微信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也没人接听。
她挂了电话,抿起唇,又拨了周秉衡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冰冷机械的女声,“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陆婉令挂了电话,将手机丢到一边,靠在椅子上,伸手遮住眼。
周秉衡,为什么每一次,我最需要的你的时候,你永远都不在我身边。
A市。
周秉衡莫名在梦中惊醒,他睁开眼,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旁边是躺椅上林书的呼吸声。
他怔了怔,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身在何处。
刚刚,他忽然梦见两月前江城北三环高架桥的拿起连环追尾事故。
他看见陆婉令开着车,在桥上行驶,车前车后都是车,她被夹在中间,等着信号灯变换。
突然一辆载货卡车,横冲直撞而来,直接朝那一排等红灯的车辆撞去。
有些车被撞出了护栏,从桥上摔了下去,更多的则像破铜烂铁一样被挤压在一起,一瞬间火光滔天,到处都是哭喊声。
他看见陆婉令在一量扣翻在地的车上扭曲的躺着,隔着破裂的玻璃满身是血的喊他的名字。
他慌张地想要跑过去,车子却突然炸了,陆婉令顷刻被火光吞没,他心头一骇,一下就从梦中惊醒过来。
原来是个梦。
周秉衡揉着太阳穴,他明明不在高架桥追尾事故的现场,不止为何,刚刚的梦境却那么清晰。
车子炸的那一秒,他惊出一身冷汗。
周秉衡摸出手机。
原本的电话卡,在登机的时候,就已经换掉了。
因为退掉了电话卡,微信一直在提示重新登录。
他手指在登录上面犹犹豫豫,林书翻了个身,看见陪护病房有微弱的亮光,扭头便看见周秉衡在盯着手机看。
林书打了个哈欠,低声道,“周总,明天还有手术,早点睡吧,顺利的话,可以早点回去。”
周秉衡回过神,手指蜷缩了回来。
他在干什么?
因为一个奇奇怪怪的梦,就想打电话看看她怎么样。
她那一身尖牙厉爪,谁能欺负得了她?
这个电话打过去,大概又会被她把张嘴气得睡不着觉。
一想到离开那晚,她说得那些话,周秉衡便置气起来。
她提的离婚,要后悔也得她先后悔。
她说后悔,他便也不再计较。
想着,便问道,“林书,项链做得怎么样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冻结
“白天催了一次,已近在赶工了,说是这两天就差不多了,我们离开A市前一定能做好。”
周总大半夜不睡觉,在想这个?
林书觉得自家老板最近有一点点的恋爱脑。
好像是从知道太太在高架桥出了车祸后,老板对她的事情就上心很多。
他跟在周秉衡身边多年,知道周秉衡是一个感情及其慢热甚至是冷淡的人。
对生养他的钟美兰,他其实都没有多少关心和在意,但是太太的事情,哪怕是随口的一句话,他都会记在心里。
像是那个三百万的包,舞会上丢掉的耳坠,还有现在这个土豪项链。
周总在金钱方面,甚至是有些惯着太太。
周总这个人,喜欢做不喜欢说,而太太那个人,又偏偏喜欢甜言蜜语,总的来说,就是一个人美嘴甜的恋爱脑遇见了一个傲娇属性的直男工作狂。
想想嘛,还挺好磕。
谁让养眼呢。
第二天一早,赵姐下楼买了早餐,陆婉令简单吃了点,
八点的时候,医生过来查房。
贺雨柔的体温又有点升高的趋势,夜里已经降到37.3了,现在又变成了37.8。
医生说让每隔半小时测一下体温,继续物理降温,如果中午的时候还降不下来,就适当用一点药。
陆婉令道了谢,再次忙碌起来。
这次的体温要比晚上难降很多,临近中午的时候,体温已经涨到了38.1。
陆婉令赶紧喊来医生,医生检查过后,给贺雨柔用了药,让继续观察。
陆若神看着病床上被烧的面色通红的贺雨柔,脸色紧绷着。
贺雨柔已经非常瘦了,这些年哪怕一直用最好的药,和最负责的护工,依然抵不住她身体的日益衰败。
她躺在那里,身上盖着被子,感觉底下跟空荡荡一样,就剩一把骨架,随时都会散掉。
一小时后,贺雨柔的体温终于降下来些,护工见陆婉令神经一直很紧绷,便劝她出去走走。
“我没事,赵姐,这几天还要多麻烦你。”
“你这是哪里的话,你领你的钱做的就是这份工作,你不说我要是要照顾好贺阿姨的。”
两人正说着话,护士突然跑进来道,“贺雨柔女士家属,麻烦去楼下交一下费。”
陆婉令皱起眉,“我昨天刚交过。”
“那不知道,楼下来电话说账户没钱了,让你们过去交一下,下午还有理疗,抓紧点。”
说完对方就走了。
她昨晚明明才在账户上存了一百万,怎么可能没钱呢?
陆婉令一脸纳闷,还是赶紧跑去了楼下。
到缴费处一问,对方一听她是贺雨柔的家属,就道,“你昨晚打的那笔钱,被银行申请给冻结了,他们说你那个钱有问题,反正就是暂时不能用。”
陆婉令皱起眉,“钱有什么问题?”那是她的片酬,上周才打过来的,能有什么问题?
“这我哪儿知道呀?我只负责收费,你打个电话问问银行那边吧,还有医药费你得再结一笔。”
后面人一直催,陆婉令顾不上细想,换了一张卡道,“用这一张吧。”
结果一刷,机器便响了起来,工作人员说,“你这张卡被冻结了。”
陆婉令脸色微变,抿着唇又换了一张。
“这张也被冻结了。”
第三张,第四张……直到试完所有卡,陆婉令的脸色终于彻底沉了下来。
她名下所有账户全都被银行冻结了。
周秉衡干的吗?
不对,要是周秉衡做的,他只会锁自己的副卡,怎么会锁她自己的卡?
那会是谁呢?谁有这个本事呢?
陆婉令在脑海中里搜索了一圈,目标定在了钟美兰身上。
“还结不结啊?快点吧。”
后面排队的病号家属再次催促起来。
陆婉令匆匆说了句“抱歉”,拿起桌上的卡走到了一旁。
她先是给自己开卡的几家银行打了电话。
几家都支支吾吾,只说是有人拿着相关手续申请了财产冻结,具体是谁,他们不便透露。
不便透露的,多半就是钟美兰。
她攥紧手指,打了钟美兰的手机,没一会儿那头便被接听。
“喂。”
钟美兰冷淡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陆婉令压下情绪,低声道,“妈,是我。”
钟美兰不冷不热道,“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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