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辞跟我不是一伙的,外头人如今都知道,顾辞中了我的美人计,等会儿出去,我会让他跟我彻底决裂。”慕南初在提起顾辞时,神情终于有了些许波动,但她很快恢复平静,道,“顾辞会恨我,又怎么可能是我的帮手。”
“原来是你放出的你跟阿嵛私相授受的事。”绛国山蹙起眉,“你一早就准备好把他给摘出去了?”
所以她没有让顾辞听过往这些事,顾辞知道了父辈的事,也许会愧疚。而慕南初想让顾辞站在他的对立面。
“我恨你们,但是我爱顾辞。”她温和的说,“但是我跟萧葛,你死我活之中,我未必是能活下来的那一个,我想要他好好活着。我利用了他的喜欢太多次了,也不配和他在一起。”
绛国山拧着眉,神情凝重,做不好定夺。
只是想起慕南初和顾辞这一段,不论是结婚,离婚,都显得太过巧合。
“结婚离婚,都是我设计的。”慕南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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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绛国山的眼神当中,慕南初凉薄的笑了一下,而后恭恭敬敬的说:“绛总已经怀疑这点了,不是吗?”
“早,还真是早,我们一家人,都被你耍得团团转。”绛国山按捺住暴跳如雷的情绪,勉强镇定道,“亏我们一家,都觉得对不住你。没想到全是你一手策划。”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在顾辞带回温湉的四个月前,我曾经让你帮我创业,而那个时候,你拒绝了。当然,那不是你第一次拒绝我,但是是你把话,说的最绝的一次。那个时候,我在一家酒吧里,遇到了温湉,我看她对顾辞如醉如痴,所以我帮了她一把,以一个陌生人的角度,告诉她,怎么追男人。”
慕南初教给温湉的,其实是怎么追顾辞。
即便她那会儿,不太确定,顾辞是否还喜欢自己,可是顾辞喜欢都套路,她却很清楚。
顾辞果然对温湉有些上头,对她注意了一些。
“四个月之后,顾辞果然带着温湉出现了,而温湉的出现,他对温湉的维护,对我的冷淡,让你们觉得愧疚我。孩子流了的消息,则是让顾辞也开始愧疚。但是光愧疚有什么用呢,我没法得到你们绛家的任何秘密,所以我得嫁进绛家……”
慕南初说起这个时,沉默了很久很久,不知道是不是不忍心,还是其他什么,但她到底是把所有的情绪都藏了起来,再次继续道:“谌横山当时利用网上的照片,想让我嫁给顾辞,以此从绛家获取利益,而网上的图片,其实是我设计让温湉拍的。谌横山的举动,不过是为我,添了一把火,说来我该感激他。没有他这出搅和,把事情闹大,顾辞当时的别扭,也未必肯那么急切娶我。”
顾辞在跳楼之后,决定跟她断绝关系。他想过要放弃她,可是他傻,不急教训,她一点点示好,他总是就开始飞蛾扑火。
绛国山道:“想来结婚也让你失望了,你什么也没有得到。”
“是啊,结婚后,哪怕我去公司,你也清清楚楚,并且从来没有说过,让我进绛氏,当然,离婚之后你也没有说过,你很小心,也很警惕,我钻不了一点空子。”
“我只好让你们,觉得更加对不起我。”慕南初淡淡的笑着,“我告诉阿姨,家庭条件不好的女生,容易自卑没有底气,故意提醒顾辞,我需要对付谌横山,所以他急切想要成长,为我出国。而我又故意在阿姨面前表现出跟顾辞关系不好,误导她,顾辞还喜欢温湉。阿姨被您保护得太好了,果然上当。她开始扶持温湉,帮助温远辉。后来,温远辉跟我姑姑的事情,我提出离婚。我这样一个温和的人,却提了离婚,果然让您更加觉得愧疚我,对不起我的人,从一开始的顾辞,变成了顾辞和阿姨。”
接下来的话,即便慕南初不说,绛国山也猜到了个大概。
绛国山那时候,真的觉得对不起慕南初。尤其是在她和顾辞离婚的时候,她寻常对谁都客气有理,而那段时间,几乎不理会他太太。一个向来客礼数周全的孩子走到这一步,只让他觉得,她彻底寒了心。
所以离婚之后,她再次提起开公司时,面对她那副让人心疼的模样,他拒绝不了。
只是他依旧提防着她,允许她小打小闹,却不许她闹到绛氏头上。
绛国山是从来没有打算,真的给慕南初比较核心的项目,而她显然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她找上了顾辞。
顾辞当然也不可能立刻就相信慕南初,而她一边用那点旧情,让他舍不得对她心狠,一边又尽心尽力完成一些小项目,蚕食他的信任。
就连绛国山也从来没有料到过,他叮嘱了顾辞那么多次,他还是不舍得让慕南初为难。
“阿嵛这个人,从来不被骗的,他跟我一样,从来都很小心警惕。你大概不知道,要他全心全意相信一个人,那有多难。他对我和他母亲,未必都有那么信任。”绛国山心疼顾辞,回想起他刚刚出去时候的模样,那种难以置信的眼神,让他心如刀绞。
慕南初温和的说:“以后,他大概谁也不相信了。”
“你说是不是孽缘?我记得他高中那会儿,总是提起说,隔壁那个姐姐怎么样。我当时就警惕,没想到没过几年,他就非要跟你在一起。他妈怎么劝都没有,跟他妈打电话犟嘴,说跟你一起要饭都是幸福的。”
“后来你跳楼,他消失了几个月,回来说自己出去玩了。我怎么就忘了,他回来的第一句话,说的却是,你恢复没有。”绛国山痛心的说,“我一直以为他是客套,现在想来,回来的第一句话就关于你,怎么可能是客套。”
这一想,又有好多事情。
比如那会儿性格孤僻的顾辞,为什么每天都要到公园散步,分明是因为那是慕南初常去的地方,他希望偶遇。又比如,他为什么听不得慕南初的名字,一听到的那种不耐烦,分明是担心她到底有没有恢复。再比如,慕南初送他的东西还都在,他说懒得整理,分明是舍不得丢。
绛国山真的心疼到不行。
慕南初没跟他见面的那一年里,怪不得他一直住在他们在一起时住的地方,从来不回家。想来他也是在等,等会不会有一天,她就回来了。
“他这段时候愿意无名无分的跟着你,你看他对谁这么卑微?他太喜欢你了。”绛国山目光微湿,叹口气道,“你对他这样,要他怎么办呢?”
慕南初移开眼,半点顾辞的事迹也不提,只道:“你先说说,你是给我当年的证据,还是想要顾辞进去和绛氏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