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里,永远只有她一个人。
那晚,他搂着颜蔓入睡。
那晚,宁惠着一袭婚纱,独自在落地窗前坐到天亮……
忆起过往,顾淮州一阵恍惚。
“妈妈,快走,爸爸说他已经到机场好久啦!我们接他回来吃饭饭!”
一道清脆的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透过黑漆的铁艺大门看进去。
一个年轻女人牵着一个小男孩从里面出来。
年轻女人推开门,终于注意到他,“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顾淮州看了眼嵌在墙面中的牌号,确定自己没有找错地方,“我是这套房的主人……”
小男孩仰着小脑袋说:“叔叔,你是不是走错了呀,这里是我和爸爸妈妈的家,我们都在这里住了一周啦。”
顾淮州抓到重点,“你们是刚搬进来的?”
年轻女人狐疑道:“你是宁小姐的朋友吗?”
“你认识宁惠?”
“算是认识,这套房,是我和丈夫从她手里买的。”
有一瞬间,顾淮州大脑出现空白。
这栋房子对宁惠有多重要,他是清楚的。
她曾把这里当做他们婚姻的归处,想要在这里和他共度余生。
而现在,她抛弃了这栋房子。
连同他们的过去一起。
他的心忽然像是被刺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痛。
那个女人是真的想和他断了所有的联系。
他开口,艰难地问:“她真的……把这套房卖了?”
“对,手续都已经办完好几天了。听她说是生意上出了点问题,急需用钱,就把房子卖了……”
宁惠为了让公司正常运行,把他们的婚房卖了。
而她公司资金出问题,是他有意为之。
顾淮州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只觉得一颗心酸涩得厉害。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难受。
分明,过去的他曾把这栋房子当做心理负担,只盼着永远不要搬过来,和宁惠过什么劳什子的二人世界。
他甚至想过把房子卖掉。
而如今这房子真的卖出去了,他又不想卖了。
他薄唇动了动,想问问年轻女人,可不可以把房子买回来。
但他没有问。
他和宁惠已经离婚了,这房子留着,也没什么意思。
思及此,他没再停留,转身离开。
物业那边再次打电话过来。
“顾先生,实在抱歉,我们这里业主的手机号还没更新,打错电话了,是我们工作失误,耽误您时间了……”
顾淮州没等对方说完,直接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到副驾上,疲倦地闭上眼。
……
宁惠和mk合作的事基本已经定下来,心情还算不错,便约了白依依一起吃晚餐。
白依依开车来公司接她,两人去了一家火锅店。
宁惠大学时最爱的就是和室友撸串吃火锅,只不过顾淮州不喜欢,觉得这些“平民食物”都脏,还降身份,她为了迁就他,就戒了。
现在嘛……
去他妈的顾淮州。
她要放纵!
两人点了最辣的锅底,白依依不扛辣,辣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她抽了纸巾疯狂擦眼泪和鼻涕,“惠惠,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在硬撑?为什么你就只是脸红润了点,其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而且这女人没化妆,被辣气熏着还该死的好看!
突然想弯。
“我本来也喜欢吃辣,习惯了。”
“好吃甜又好吃辣,你为什么不长胖也不长痘?羡慕嫉妒恨!”
“可能……上天垂怜?”
“……滚你丫的。”
白依依手机铃声响起来,她拿起来看了一眼,又看看宁惠,吸了吸鼻涕,走到一边接电话,像是有意避开宁惠。
过了三分钟,白依依回来坐下。
宁惠抬眼问:“谁的电话?”
“一个新交的朋友。”
“我认识吗?”
“以后介绍给你认识。”
这姑娘有意藏着掖着,宁惠也不多问。
吃饱喝足,两人到柜台结账。
走近柜台,宁惠看着柜台边正在扫码付款的一个背影有些眼熟。
那人个子高高大大的,一身矜冷的贵气,和这充满烟火气的火锅店格格不入。
她正想着应该不会那么巧,就见那人转过身来——
是陆景灏没错了。
四目相对,她上前打招呼,“陆先生,好巧。”
陆景灏神情清冷淡漠,看向她时多了几分温和,“巧。”
其实哪儿有那么多巧合。
不过都是他蓄谋已久。
宁惠问:“你一个人过来的?”
“蒋栖眠在结账。”他看了眼几步外的地方,“你喜欢这家店的口味?”
“嗯,这是彧城最辣的一家,我好吃辣。”
“我知道一家比这家更辣更香,下次可以一起。”
宁惠一个“好”字到嘴边,被她咽了回去。
差点又没抵挡住美食的诱惑。
罪过罪过。
“我还是比较喜欢这家的味道。”她顿了一下,问:“你待会儿有空吗?”
白依依揶揄道:“惠惠,你这是在约人家吗?”
宁惠白她一眼,补充道:“你上次的衣服我一直没找到机会还你,今天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