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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初实在气不过，差点冲过来捂住他的嘴。
但看到男人光溜溜的身上，到底是忍住动作，只愤愤地瞪他：“你不要说了！”
过犹不及，苏牧也当真闭嘴，“吹风机呢？”
他漫不经心问。
沈云初不想看他，绕过他拿去手机在沙发上坐下，“浴室的柜子里。”
她从前住在这里的时候吹风机一般是放在那里，如果陈妈没动的话，应该还在。
苏牧扫了她一眼，见女人脸色不虞看着手机，没有再嘴贱说什么，拿着毛巾去了浴室。
很快，里面传来嗡嗡的杂音。
沈云初心烦意乱，胡乱戳着手机。
和苏牧一起被关进同一间房的事情她不能和二哥他们说，但也没心情再和二哥他们说别的。
如此，沈云初更加心烦意乱，滑动着手机带着几分泄愤的意气。
浴室里面的声音停止，她也随手将手机扔在茶几上，跟着倒在沙发上。
从于是出来的苏牧入目就是这场一副场景。
女人脑袋埋/进沙发的角落里，歪着身子倒在上面，下半身耷拉在地上，动作看上去无比滑稽。
苏牧脸上的笑意早已经收敛，原本只是看她表情想逗逗她，这会儿再看，也是知晓她是真心不想和自己待在一起。
在门口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迈步朝着沈云初走过去。
“去洗漱吧，再怎么不想和我待在一起也就一晚，睡一觉就过去了。”
他在沙发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沈云初本闭着眼睛，听到他的声音睁开，然后坐了起来，冷着脸看苏牧：“你还真想和我睡一间房？”
苏牧耸了耸肩，“那我能怎么办？我妈把我俩锁在一起，我也出不去，你总不能让我从窗户跳下去吧，瘸了腿你照顾我？”
话音落下，沈云初就朝他扔了一个抱枕过去：“苏牧，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嘴这么贱！”
吃饭的时候他沉默得跟个哑巴一样，这会儿是开了什么开关是吧。
还瘸了腿她照顾，他去死好了！
似乎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苏牧躲开抱枕后抬眸睨了她一眼，“夜太太，奉劝你最好不要咒我死，这离婚手续还没办，我要是死了，你这辈子都摘不掉夜太太这个头衔。”
沈云初也不让口舌，“你要是死了我立刻改嫁！”
苏牧却笑，“那我尽量，活久一点。”
这话题也让沈云初意识到不对，说着说着就被他绕到一边。
她呸一口，“苏牧你要不要脸？还活久一点，你活久一点这婚也得离！”
对面坐着的男人终于收敛了笑意。
他抬眸看了沈云初一眼，没有再接话。
房间里也忽然沉寂下来。
好半晌，一直等苏牧这杯水慢慢喝完，他才开口打破这寂静。
他放下水杯，温声对沈云初道：“你去休书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睡沙发或者打地铺都行。时间也不早了，你跟我在这里耗着更难捱，总不能一晚上都跟我斗气吧，还不如睡一觉，你说呢？”
道理是这个道理，沈云初只是气不过而已。
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她从沙发上起身，拿了床边陈妈准备的衣。
进浴室之前，沈云初回头看了一眼苏牧，还是忍不住想骂他。
“苏牧，你说陈妈让你住这间房，你难道就没脑子吗？这房间里面的东西都是我的，你还跟着进来，你还说我没脑子！”
苏牧抬眸，鼻息间溢出一声轻哼，“夜太太，你洗漱的时候可以好好回想一下，这房间和你当初住的时候有哪些不同。”
沈云初锁眉。
苏牧看她脸色就知道她忘得干净。
但与此同时他心里也升起几分不虞，明明睡衣极其宽松，还是觉得胸/口闷的发慌。
他开口，定定地看着沈云初。
“这是我们结婚之后，老宅这边改的婚房，你忘了？”

第116章 将就
婚房。
如果不是苏牧这么一提起，沈云初还真的没有一点印象。
她抬眸，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一眼，大致的装潢是和记忆里自己住在夜家的房间相差无几，不过再仔细看看就能发现明显的不同。
多了一个衣帽间，应该是后来直接把隔壁房间打通的。
不光如此，床边铺着的地毯连接外面的阳台，只不过被帘子遮挡，这会儿被提醒沈云初才发现。
这个位置，以前在她的房间只是一个飘窗的。
显然，这间房并不是她曾经住的，只是她的东西被搬过来了而已。
“想起来了？”
苏牧看她的表情，笃定道。
沈云初收回目光，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是，谢谢夜总提醒，刚刚想起来了。也很抱歉，今晚要占用一下您和您未来太太的房间。”
苏牧一哽，剑眉蹙起：“沈云初，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沈云初弯唇，“夜总觉得我怎样说话才算好好说话呢，我难道说得有错吗？我们迟早要离婚，你也迟早要娶其他女人，老宅这边的房子不可能拆，总会给你们布置新房的。而最优解，不就是这间吗？”
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一旦苏牧再结婚，即使在外面再买新的别墅，老宅这边肯定要为他们再置备一个新房。
这间房间显然是苏牧以前在老宅二楼住的主卧改造，如果要再做新房也定然是在这间房的基础上再改，沈云初这么说也没错。
“可我们现在还没离婚。”
苏牧盯着那张明艳的脸蛋，忍着郁气道。
沈云初脸上的笑意更甚。
“苏牧。”
她抬眸，在房间里环顾了一圈，最后喊出他的名字。
不是生疏的夜总，也不是生气时才咬牙切齿的称呼，而是语气淡淡，像多年不见的老友。
目光收回，最后落在男人脸上。
“我嫁给你的时候，从苏家出发、在酒和你完成婚礼仪式，中途你就从酒店离席，留我一个人在那里。最后我被送到清溪别墅，一个人在那边等你，等来的就是你让我出国的消息。”
“这间婚房，我没来过，更没见过。即便听过，忘了，又如何？”
她一直盯着苏牧的脸，看着男人原本充斥的怒意渐渐消失，整个人逐渐变得低沉，心里忽然升起一种报复的快/感。
他也会在意她忘了这间婚房吗？
他不是连这桩婚姻都不曾在意吗？
送她离开时毫不犹豫，又何必如今假惺惺地喊她夜太太呢。
她不想听。
也不会再像从前一样充斥期望和幻想。
她会如他当年一般，毫不犹豫地把一点点的希望都给粉碎。迟早，属于他的那点特殊也会她全部被其他东西给代替。
“我去洗漱了，夜总既然没办法出去，那今晚我俩只好在这一间房将就一下。”
沈云初重新拿起换洗衣服，整个人在方才那番话说完之后轻松很多，甚至还和苏牧探讨起在哪儿睡的问题。
“对了，夜总晚上是打算睡沙发还是打地铺？你个子太高，要不然从柜子里再拿一床被子出来，干脆在地上睡吧。就一晚，应该问题不大吧。”
苏牧抬眼望她，并不言语。
沈云初丝毫也不在意，直直地与他对上：“夜总你难不成想让我睡沙发吧，怎么说我也是客人，还是女孩子……”
“沈云初！”
苏牧忍无可忍地打断她，原本的低沉再一次被怒意给代替。
沈云初挥手笑笑，抱着浴巾和衣服转身进了浴室。
门关上，苏牧脸上的怒容也慢慢收敛。
他从沙发上起身，垂在腿边的手点了点，随后稍稍蜷缩起，拇指的指腹摩/挲着食指的关节，眸光敛着环顾了一下这房间。
别说沈云初没在这里住过，他也没有。
老爷子病得突然，身体迅速地消沉下去，临终的愿望就是看他们结婚。
他已然忘了当初答应老爷子时的心情，大抵是有些烦躁，但也没有拒绝。
后面便与沈云初领了证，从老宅搬了出去。
这间房改的时候，老爷子在医院还和他讲过。
他说无论怎样都得备着，总有回来住的时候，过年的时候总不能小夫妻两个人在别墅里过，一家子在老宅热闹一些。
他还说结婚当天他们小夫妻在新婚别墅，第二天怎么着都要回老宅，夜家到这一代虽然没什么人，但老祖宗都在看着呢。
他还说了什么呢……苏牧记不清了。
他只知道当初不耐烦听的东西，现在却成了脑海里的一场梦。
如果没有苏笙，或者他没有把沈云初送走，故事是不是真就如老爷子说的那样发展。
他下班，每天回到清溪别墅会有她做好饭菜等着自己；
过年或其他节日，他会和她一起回到老宅，祭奠一下过世的老爷子，和母亲一起吃个饭，就像今晚一样，甚至他也可以参与其中。
而不是像如今，他回头看看，身侧空无一人。
“苏牧，你在外面吗？”
浴室里忽然传来声响，打破了男人的思绪。
他转身，目光朝身后看过去，只看到浴室门口氤氲出一点点水汽，女人的声音更加明显了一些。
“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苏牧迈步过去，没怎么样，倒是绅士地停在门口不远处，看着露出一个小缝隙的磨砂门。
“怎么了？”他问。
“你……你能不能帮我在衣帽间再找一套睡衣，我刚刚不小心弄湿衣服了。”沈云初的声音有些犹豫。
“稍等一会儿。”
苏牧也没多想，便去衣帽间给她翻找衣物。
如果他稍稍想一下都能想到沈云初话里的不对劲，浴室里面是干湿分离，她到底有多蠢才能把睡衣给打湿。
而此刻，在浴室里蠢得不行的女人正愤愤地看着手里的衣服。
她围着浴巾，实在想不通怎么有商家能抠成这样，怎么可以把睡衣做成这样？能遮住哪儿啊！
她更想不到，这衣服还是陈妈找给她的。
沈云初想不通，也不想去想。
饶是她笃定自己穿成那样出去苏牧也不会对她怎么样，但是她要脸啊！
现在只能寄希望苏牧，能在衣帽间给她找一件能穿的衣服了。
片刻后，男人的手指在门上敲了敲，低沉的嗓音传来，似也有些不好意思。
“衣帽间没有多余的睡衣，都是一些成衣和冬天的衣服。我拿了一件我的衬衫，你要不……将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