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拧眉:“你来干什么。”
“陆大少真是好兴致,刚死了老婆就跑来庆祝?”何雪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竟然当场顶撞。
陆凛舟重重放下酒杯:“你找死?”
没想到何雪语调却越来越冲:“我可不想死,不过我倒是庆幸纪梵月跟着他爸一起去见阎王了,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怕是气得棺材板都压不住。”
陆凛舟越听越觉得荒诞,冷哼:“纪梵月可真行,竟然都能说动你和她一起演戏!”
那女人前两天还有精力举办拍卖会,怎么可能就死了?
心头的不安散去。
“她自己说愿意离婚,人又不出现,是我给的钱还不够?”陆凛舟将手机扔在桌上,轻蔑笃定,“想要钱,让她自己过来拿!”
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何雪听完,神情却变得古怪:“陆凛舟,你自以为是到……让人觉得可怜。”
说完,她就离开了。
但话却像是扯开了一个口子,陆凛舟心头的烦躁莫名奔涌。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好友方舟,神色复杂问陆凛舟:“如果纪梵月真的死了,你会怎么样?”
陆凛舟像是耗尽了耐心,不耐烦站起来:“早就腻味,死了就死了。”
原本热闹的包厢,安静到落针可闻。
……
“无趣。”陆凛舟丢下这两个字,直接离开。
他带着一身酒气回了家。
看着空荡黑暗的房间,陆凛舟心情更差。
醉酒间,他走进主卧,衣服也不换直接倒在床上,越想越躁。
明明是纪梵月自己答应离婚,她凭什么躲着不见他?
恍惚间,他好像见到纪梵月出现在门口。8
她穿着他们初见时的白色连衣裙,站在门外冲他微笑:“以后我不在你身边,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要去哪?”陆凛舟沉下脸,咬牙切齿问,“婚还没离,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跟着周誉远走高飞吗?”
纪梵月却笑了笑,身影越来越淡:“再见了,陆凛舟。”
见状,陆凛舟心头的不安越来越剧烈,他本能上前抓人:“不准走!”
“纪梵月——!”
陆凛舟大喊着,捂住心口醒来,却发现刚刚不过是在做梦。
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人应他,只有风吹得窗帘哗啦摆动。
愣了好一会儿,陆凛舟揉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拿起床边的手机,打电话给助理:“纪梵月近期有出国的行程吗?”
“没有。”助理回答迅速,像是早知道他会问。
陆凛舟松了一口气,只是梦而已,自己何必疑神疑鬼?
“我就说,纪梵月爸妈都待在北城,她能去哪——”
话没说完,助理却突然说:“总裁,听说夫人的父亲方建林去世了,就葬在郊外墓园,明天是方建林立碑的头七。”
陆凛舟心头莫名一紧,死了?!
“总裁,夫人——”
“行了,那个女人的事我不想多听。”顿了一秒,陆凛舟却说,“把明天的事情都推开,我去一趟郊外墓园。”
挂断电话,陆凛舟坐在床上,手心有些发凉,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断助理的话。
真是魔怔了。
陆凛舟下了床,倒了一杯水润嗓。
他眼睛微眯,明天是纪梵月父亲立碑的头七,她一定会去。
他倒要去问问,这女人到底耍什么花招?
……
第二天,天色阴沉,像是在祭奠着什么。
陆凛舟开车去了墓园,停好车,一路走过去,却遇见了好些人。
周誉,何雪……就连方舟都来了。
周围的人都穿着黑色正装,手捧白花,神情肃穆。
沉重的氛围令陆凛舟有些不舒服。
他本能地快步走近,扫了一圈,却没见到纪梵月的身影。
这么重要的日子,她作为女儿,竟然会缺席?
他蹙眉,平息着胸膛莫名其妙的不安,直接扯住方舟不耐烦问:“那女人呢?”
方舟这才发现陆凛舟:“你怎么也来了?
顿了一秒,方舟观察着他的表情,又小心翼翼说:“你……都知道了?”
陆凛舟瞥他一眼,整了整领带,竭力表现得平淡:“嗯,怎么说也是我岳父,他立碑的头七我如果不来,免得纪梵月又闹。”
方舟像是明白了什么,眼神忽然怜悯地看着他:“她不会闹的……”
陆凛舟见好友表情沉重,十分讶异:“我竟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跟纪梵月的关系这么好?”
心念一转,陆凛舟又冷冷道:“是不是纪梵月故意拜托你来的?她不想离婚就直说,设计这么一出,浪费我的时间好玩吗?”
话落,周围人奇怪地看着他,目光刺得他越来越心慌。
陆凛舟跟着人群又走了一会儿。
纪梵月还是没有出现。
他耐心终于耗尽,黑着脸冲上前,扯住走在最前面的周誉嘶声道:“纪梵月到底在哪?让她出来见我!”
周誉没有回答,只盯着眼前的墓碑。
陆凛舟顺着周誉的目光看去,却见那墓碑上的黑白照。
赫然是他等待了许久的——纪梵月。
第11章
陆凛舟呆在原地,看着墓碑上纪梵月的笑容。
和梦里对他告别时那么相像。
他竭力撑着身子走到墓碑前,扑通一声跪下,抚摸着碑上的字。
陆凛舟骤然红了眼眶。
“梵月……”
他声音嘶哑,满是悲切,其他人都不忍心再看,纷纷别过头。
眼泪滴落在地,陆凛舟心痛到无以复加。
良久,他终于站起身,西裤上沾满了灰尘,陆凛舟却毫不在意。
肩膀一沉,他转头,是周誉。
其他人已经离开。
周誉眼里蒙着一层悲伤。
“她怎么走的。”陆凛舟开口,声音却哑到不像是自己。
“胃癌。”周誉顿了一下,“检查出来时已经是晚期。”
陆凛舟的心蓦地一痛,妻子得了绝症,自己竟然在她死后才知道。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周誉拍了拍他的肩膀,望向远方:“她的母亲还不知道这件事,伯母现在住在北城医院。我下个月要离开国内,你要是还有良心,就去看看她。”
沉默一会儿,他补充一句:“你知道的,伯母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恩人,现在没人照顾她,我放心不下。”
周誉说完,离开了。3
天气更加阴沉,乌云聚集,低低地压在头顶。
陆凛舟凝视着墓碑,心头有千言万语,却如鲠在喉。
他最后看了一眼纪梵月黑白的笑颜,抬起麻木的下肢,转身离去。
回到家,陆凛舟脱下外套,半躺在沙发上。
这里曾是他和纪梵月两个人的家。
他们结婚时,陆凛舟悄悄置办了这套房子,作为婚房送给纪梵月。
两人搬进来后,留下了许多甜蜜温馨的回忆。
想到这里,陆凛舟眼睛发酸。如今已经物是人非。
他从来没想过,纪梵月竟会这么快就永远地离开了他。
卧室原本还挂着巨大的结婚照。
那场车祸之后,两人渐行渐远,结婚照也被纪梵月取下来,不知放在了哪里。
也是从那时开始,纪梵月对他越来越冷漠,也很少对他笑了。
陆凛舟心痛疑惑,两人因此吵过很多次架,最终都草草收场,第二天两人还是冷漠以对。
他没有办法,投身工作,出去喝酒晚归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两人逐渐没了话说。
陆凛舟甚至开始讨厌纪梵月的工作。
曾经深爱时可以接受对方的一切,现在感情变质了,陆凛舟抑制不住地嫌弃她的职业。
他们终究还是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陆凛舟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
如果……能重来一次,他一定会再努力一点,或许两人的爱情还有转机。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陆凛舟在沙发上恸哭,低声呜咽:“梵月……你回来好不好……”
这晚,陆凛舟窝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梦境混乱,他睡得很不踏实。
第二天不到六点,陆凛舟被一个噩梦惊醒。
他愣在沙发上,睡意全无,眼睑下一片青黑。
一小时后,陆凛舟穿戴整齐,给助理打电话。
“把今天上午的行程往后推,我下午来公司。”
“可是和徐总约在上午,昨天您就没去……”助理有些为难。
陆凛舟语气坚决:“给我往后推。”他果断挂了电话。
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陆凛舟开车去了北城医院。
到了医院,他直奔护士台:“请问赵湘盈女士在哪个病房?”
这时身后一道声音响起:“凛舟你来了?月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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