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卫琬的脸上不见半点血色。
车外殷子墨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看来是要见血你才肯出来了。”他的话残忍又凌厉。
卫琬的指甲在掌心中掐出了血痕,福爷的拼命求饶声刺穿她的耳朵,刺入她惶恐的心。
出去之后,殷子墨会怎么对自己呢?卫琬不敢想象。
“我自己出来。”
说完,卫琬就推开了头顶上的木桶盖,看到正站在自己的正前方的殷子墨。
他就站在禁卫军的中间,对着她说:“过来。”
殷子墨的低沉磁性的嗓音很是好听,无论是哪个女人听了都甘愿沉沦。
可对于卫琬来说却像是催命的恶煞,让她只想逃离。
她害怕靠近殷子墨,但她又不敢违抗他。
卫琬的身体先为她做出了选择,她从馊水车上走下,步伐缓慢的向殷子墨走去。
殷子墨皱起好看的眉宇,上下打量了一眼满身污秽的卫琬,嫌恶无比。
“真脏,卫琬你现在这副样子还有半点像从前吗?”
从前的卫琬很美,她知道自己美,所以也最爱美,即便不出门也打扮的像只骄傲的小孔雀。
卫琬被他嫌弃的目光看的脸色惨白,唇瓣都咬出了血来。
她低着头,小小的身影在寒风中颤抖
见她不说话,殷子墨眼睛微眯,周身怒气让跟在他周围的禁卫军大气都不敢出。
“连一个小小的馊水车夫都能叫你摇尾乞怜,卫琬,你可真叫我大开眼界。”
卫琬瞬间感觉心一颤:“这一切你早就知道了?”
殷子墨勾起一抹冷嘲。
卫琬苦笑起来,笑的极为凄凉。
她自以为的精密计划,在殷子墨这里不过是一场抓捕游戏。
她逃不了的……
“跟朕回去。”殷子墨彻底没了耐心。
但卫琬恍若未闻,还向后退了几步。
可她是个瘸子,往后退步的动作显得格外滑稽可笑。
“陛下,你不是一直说素浅是我杀的吗?我认了,我现在认了,你满意吗。”
卫琬的笑声格外凄惨,在他人眼中她现在这副样子跟疯子没有任何区别。
殷子墨怒火中烧,快步上前大手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卫琬,住口!”
他的话几乎是从牙关强挤出来的。
卫琬被吼的还来不及反应,殷子墨又嫌恶的松开了她。
“把她带下去,洗干净再带到圣宸殿。”
殷子墨对着禁卫军发号施令后,就从卫琬面前直直离开。
一个眼神也不再给她。
卫琬被禁卫军压到浴房,又被浴房嬷嬷抓住粗暴得清洗干净,换上素衣。
等她再被带到圣宸殿,已经快要天明。
禁卫军将她押送到殿外便离开,只余卫琬一人上前。
寒风吹过,卫琬之前的满腔愤懑又被冻结。
她一步步挪上前,却在门口听见了一个女人娇羞的声音,她瞬间整个人顿在原地不敢再上前半分。
殿中传来殷子墨寒凉的声音。
“进来。”
卫琬推开门,只见一个满头珠翠的宫装女子挽着殷子墨的手臂,诧异的看着她。
卫琬认出了她,正是素浅的妹妹,如今夜夜留宿圣宸殿的淑妃,素瑜。
她终究还是没有敢上前,整个人在石阶上跪了下来,将头磕在地上。
“求陛下饶命。”她的嘴里一直反复念着这句话。
殷子墨阴沉着脸起身,入目看到的又是卫琬跪在地上求饶。
“卫琬,起来!”
昔日一袭红衣高坐在宫墙之上还对他大放厥词女人。
“殿下,钦天监说我天生凤命,注定此生是要嫁给你的。”
那时候不可一世的卫琬怎么会变成现在面前这个只会求饶命的蝼蚁。
殷子墨再也控制不了心中的怒气,一声冷笑直击卫琬。
“你想活命,可以,那就求到素瑜原谅你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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