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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仿佛还回荡着那个人的声音。
“珠珠，等你嫂子回来了，我就带你去见她。”
“她是个善良温柔的女孩子，不会骗我的。”
“她和我们一样，都是在福利院长大的，你会很喜欢她的……”
“她不会害我的，我相信她。”
——
在霍燕辞的施压之下，詹彦青最终还是同意了让詹语白回来接这个项目。
两人聊妥了，气氛也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詹彦青随口和霍燕辞玩笑起来，“你把珠珠留在万华，我姐没意见么？”
詹彦青熟稔又亲昵的一句“珠珠”，听得霍燕辞眉头微微发皱。
霍燕辞：“她为什么有意见？”
詹彦青：“少装，你这些年不用女助理，不就是怕她吃醋么？”
詹语白那么喜欢霍燕辞，看他身边出现只母蚊子都怕把人抢走。
霍燕辞轻蔑又讥诮地笑了：“你觉得我看得上洛瑶？”
詹彦青没来得及回霍燕辞的话，就被外面的骚动打断了。
詹彦青绷着脸打开门，“怎么了？”
“洗手间……有人受伤了，好多血！”

第054回分我一点
詹彦青：“打120了么？”
“打了，保安已经去看了，是女洗手间！”
公司莫名其妙出了血光之灾，詹彦青作为负责人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保安和公司的医护人员已经一同去洗手间接人了，詹彦青等在门口，当他看到担架上的洛瑶之后，原本紧绷的脸色更为严肃了。
“洛瑶！”詹彦青看着洛瑶脸上的血，情绪激动地质问公司的医务，“她哪里受伤了？”
医务：“缺氧昏迷，撞破了头。”
詹彦青：“120怎么还不来！”
霍燕辞听见洛瑶的名字，立刻起身走了出去。
看到担架上的洛瑶以后，霍燕辞的面色也阴沉了下来。
他还没说什么，医院出急救的人来了，詹彦青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霍燕辞紧随其后。
救护车只能跟一个人，詹彦青上车之前才发觉霍燕辞跟过来了。
“我送她去吧，你不用管了。”詹彦青说。
霍燕辞：“她是我员工，出了事我得担责任。”
詹彦青：“那你一会儿开车来，别废话了。”
霍燕辞看着急救车走远，转身走向了停车场，上车后便踩下油门疾驰而去。
医院这边，洛瑶被送到了抢救室，詹彦青焦头烂额在外面等着。
霍燕辞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詹彦青在急诊的走廊里徘徊，眼眶红得不像话，满脸都是对洛瑶的担心。
不夸张地说，上一次詹丹云被他气进医院，都没见他这么着急过。
洛瑶已经跟他分开了，还能让他这么牵肠挂肚。
洛瑶没在抢救室待太久，一出来，詹彦青就冲上去问：“她怎么样了？”
“高烧，应该是晕倒的时候头撞到了东西，皮外伤，没大事。”医生说，“就是烧得比较厉害，建议是住院挂水。”
詹彦青松了一口气，立刻给洛瑶办了住院手续，把她安排进了单人病房。
病房里，护士在给洛瑶扎输液针，撸起了病号服的袖子。
霍燕辞站在病床一侧，垂首一看，便扫到了洛瑶胳膊上的掐痕，皮肉都破了，和她之前在大腿上掐出来的痕迹如出一辙。
詹彦青这边刚忙活完洛瑶住院的事情回来，就接到了助理的电话，下午公司还有个很重要的会等着他开。
霍燕辞大概听到了电话的内容，“她没什么大事，我找梁聪过来守着，你回去忙吧。”
詹彦青亲眼看着霍燕辞给梁聪打完电话，才匆匆离开。
病房的门关上，霍燕辞看着詹彦青离开的方向定了一会儿，然后目光转向了病床上的洛瑶。
她的头上缠了一圈纱布，撞破的是额头的位置，脸上的妆在刚才清理血迹的时候被擦干净了，现在是素面朝天的状态。
那张脸白得没有血色，嘴唇干得起了皮，和平时莹润粉嫩的状态完全不同。
她只是去了个洗手间，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样子了？
那张苍白的嘴唇忽然动了起来，努力地想要说什么话。
声音太低，霍燕辞听不见，便俯身凑上去。
“不要……”
“你不要走。”
洛瑶用那只扎着针管的手试图抓住他，霍燕辞眼疾手快按住了她，“别乱动。”
“不要走。”她反复说着同样的话，气若游丝。
她的手很冰，身体却很烫，脖子都烧得发红了。
“别走。”她的声音越来越哑。
霍燕辞俯首看着她小臂上的伤口，若有所思，“我不走，你躺好别动。”
洛瑶好像听懂了，竟然真的没有再说梦话。
——
洛瑶醒过来的时候，脑袋很沉，一身的虚汗。
她睁开眼睛，就闻到了一股消毒酒精的味道，下意识要扶床坐起来。
刚挪了一下身体，肩膀便被一股大力压了回来。
定睛一看，面前的人竟然是霍燕辞。
洛瑶：“我怎么在医院？”
霍燕辞：“这问题应该我问你，去了一趟洗手间，把自己弄来医院，你挺厉害。”
洛瑶想起来了，她在洗手间的时候情绪太激动，突然喘不过气来了。
前两年她没有恢复的时候，时常会因为大起大落的情绪而昏迷，但这种情况已经有一年多没出现过了。
洛瑶看了一眼手上的针管，“为什么要输液？”
霍燕辞：“高烧。”
洛瑶：“……”
难怪她现在头昏脑沉，还浑身虚汗，连这个症状都和之前差不多。

霍燕辞：“你胳膊上的伤怎么弄的？”

洛瑶看见那些痕迹，下意识要用另外一只手遮，霍燕辞直接钳制住她。
“我问你怎么弄的。”
洛瑶身体不舒服，没有多余的精力拿出来和霍燕辞周旋。
她低下头不说话，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下打出了一片阴影。
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破碎感十足，浑身散发着悲伤。
霍燕辞：“你自己掐的。”
洛瑶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霍燕辞：“上次是大腿，这次是胳膊，掐自己掐上瘾了么？”
按她在床上娇滴滴的那个劲儿来看，她应该是很怕疼的那种人，除非不受控制，否则不可能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洛瑶沉默了很久，终于抬起头来。
她一双眼睛空洞无光，嘴角微微扯动，自嘲地开口，“你不是都猜到了么。”
霍燕辞：“抑郁症？”
他对心理疾病了解不多，但也知道许多抑郁症患者会很外放，洛瑶的行为倒也对得上。
“不是。”洛瑶舔着干涩的嘴唇，“双相情感障碍。”
霍燕辞：“……”
洛瑶将手抽回来，吸了吸鼻子，“你走吧，别管我了。”
霍燕辞：“你刚才为什么忽然发作？”
发病，总要有个诱因。
洛瑶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你觉得呢？”
这句反问听起来有点责怪他的意思，霍燕辞拧起没眉，他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刺激她的事情。
“她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么？”洛瑶忍着眼泪，却忍不住哽咽。
霍燕辞忽然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詹语白。
是因为听见了他和詹彦青说的那些话？
霍燕辞没有给她回答，目光却渐渐染上了几分深意。
洛瑶的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我不断告诉自己，只要能待在你身边就够了，可是听到你那么在意她……我真的很难过。”
她一只手缠住他的手指，噙着眼泪哀求他，“可不可以把对她的好分给我一点点？一点点就够了。”

第055回原野
洛瑶的口吻卑微到霍燕辞分辨不出来她是真情流露，还是像之前一样在做戏。
他低头审视着她，目光锐利而复杂。
洛瑶就这样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目光一点点从期待变得黯淡。
霍燕辞：“我不喜欢别人得寸进尺。”
洛瑶的表情接近心灰意冷。
霍燕辞：“也不喜欢痴心妄想的人。”
“……我明白了。”洛瑶垂下脑袋，“你不要再说了。”
霍燕辞：“我不可能娶你，死了这条心。”
洛瑶：“因为詹语白给了你一颗肾么？”
霍燕辞的眼睛眯了起来，透着愠怒和危险的气息，似乎很不希望别人提起这件事。
洛瑶：“你们刚才当着我的面聊的。”
霍燕辞：“这和你无关。”
洛瑶的擦了一把眼泪，这时霍燕辞的手机响了，他看到屏幕上詹语白的名字后，转身走出了病房，然后就没有再回来过。
洛瑶自然也没指望他回来。
霍燕辞现在还是只对她身体感兴趣的阶段，刚才的试探已经足够她辨别现在的情况了。
身体本来就不舒服，刚才又在霍燕辞面前演了一场，洛瑶精疲力竭地睡过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是傍晚。
洛瑶睁眼睛就看见了方沁阳，她一醒，方沁阳便扑上来问：“哪里难受？怎么忽然昏倒了？”
洛瑶：“发烧了，外伤感染的。”
方沁阳：“你是不是……”
“是。”洛瑶已经猜到方沁阳要问什么了，“我想他了。”
方沁阳：“等你好些了，我陪你去看他。”
洛瑶：“霍燕辞去找詹彦青谈判了。”
方沁阳：“谈詹语白？”
洛瑶：“他点名要詹语白亲自负责重点医疗项目，否则就取消合作。”
方沁阳：“詹彦青同意了？他不怕詹语白再翻出水花么？”
洛瑶：“这块肥肉，峰合放不了，况且霍燕辞还答应他，结婚之后就让詹语白进万华。”
方沁阳：“……”
那詹语白岂不是又有后台可以作威作福了？
洛瑶：“就是因为那颗肾。”
她狠狠地攥住被子，咬着牙，漂亮而精致的脸庞显得有些扭曲，“我绝对不会让她搭上周家。”
“好，我相信你，你先冷静。”方沁阳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们要完成计划的前提是你好好的，对不对？”
——
洛瑶住院已经三天了，额头上的伤口结痂了，她嫌缠一圈纱布丑，让医生换成了一块纱布贴在额头上。
因为晚上还会低烧，洛瑶一直没出院。
躺了三天，洛瑶抽了个上午，到医院楼下坐了一会儿，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
放风结束，洛瑶起身往回走的时候，碰上了熟人。
只见原野一脸不耐烦地站在对面，他旁边跟了一个挺漂亮的女人。
那女人要抱他，被他推开了，后来又去牵他的手，也被推开了。
看来是被原野渣了，不甘心，跑来纠缠了。
洛瑶听见那个女人哽咽着说：“你明明说了，会一直喜欢我的……”
洛瑶觉得她有点天真，男人嘴巴里放出来的屁，她竟然也信。
原野一看就是个玩咖，怎么可能对谁认真。
原野一回头，就看到穿着病号服的洛瑶在一旁站着，她嘴角噙着笑，不知在那里看了多久的好戏。
原野玩味地勾了勾嘴角，对身边的女人说，“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你也信，我女朋友来找我了，你赶紧走。”
女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什么女朋友？”
原野走到洛瑶身边，一把将她拽到怀里搂住，一脸宠溺地问：“小心肝，你怎么才下来？”
洛瑶：“……”
对面的女人脸色更难看了，一脸敌意地看着洛瑶，仿佛她是抢了她男人的小三。
洛瑶无语，亏她刚才还觉得她天真。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对方竟然要冲上来和她动手。
洛瑶怎么可能任人鱼肉？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出手，原野便将她护在怀里，握住了那女人的手。
他冷着脸警告，“如果你还想在北城混，就赶紧给我滚。”
那女人最后还是哭着走了，走之前的眼神心灰意冷的，想必被原野伤得不轻。
洛瑶从原野怀里挣脱出来，表情看起来不怎么高兴。
原野挑起眉来，“生气了啊？”
洛瑶：“我们不熟。”
言外之意就是，他没资格拿她当挡箭牌。
原野：“那可以熟悉熟悉，先加个微信？”
洛瑶：“我以为你很讨厌我。”
原野和徐斯衍都跟霍燕辞和詹彦青关系好，徐斯衍一直对她颇有微词，见面不是冷嘲热讽就是警告。
她还以为原野和徐斯衍是穿一条裤子的。
原野笑了，“没，我不讨厌你，还觉得你挺牛逼的。”
洛瑶：“……”一时间竟分不清他是真心夸奖还是阴阳怪气。
原野凑近洛瑶，“不过我还是得劝你，别对四哥抱有什么期待，他最多就是跟你睡一睡，最后还是会和语白姐结婚。”
洛瑶听见这话，脸色有些白，她没来得及说什么，忽然听见原野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原野，干嘛呢？”付晓芝看见了洛瑶，“你不是周四公司那个？”
原野下意识就给霍燕辞打掩护，他再次拉住洛瑶的胳膊，“这是我女人，正好在四哥手下做事儿。”
付晓芝挑眉：“你还挺会挑，真漂亮，叫什么啊？”
可能是因为知道洛瑶不是“潜在对手”，她这次竟主动和洛瑶说话了，态度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洛瑶朝付晓芝伸出手来，“你好，付小姐，我是洛瑶。”
付晓芝和洛瑶握了一下手，“你是周四的助理对吧？”
洛瑶：“嗯。”
付晓芝：“你住哪个病房，回头我去找你，中午一起吃个饭？”
原野：“那不行，我中午和她……”
“好啊，没问题。”洛瑶没想到今天还能有意外收获。
付晓芝走后，原野问洛瑶，“你答应她吃饭干嘛，你知道她是什么人么？”
洛瑶：“什么人？”
“如果知道你和四哥搞在一起，你可能会被她——”原野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洛瑶反诘：“我不是你女朋友么？”
对上她狡黠又清澈的目光，一时竟哽住了，心跳停了一拍。
草，这女人……有毒吧。

第056回瞒得紧
原野一个激灵，往后退了一步。
洛瑶调侃原野，就回病房了，她换了套衣服，没多久，付晓芝就过来找她了。
付晓芝：“原野不在？”
洛瑶：“他有事先走了。”
她没跟付晓芝解释她和原野的关系，如今付晓芝将她当成原野的女朋友也挺好，起码不会对她有敌意，这样才能拉近距离。
付晓芝带洛瑶去吃了潮汕火锅，“你还生病，潮汕锅比较清淡。”
洛瑶：“谢谢。”
她对付晓芝的印象又上了一个台阶，虽然她看起来不好接近，但对人还挺细心的。
詹语白甚至不配拿来和付晓芝做比较。
吃饭时，付晓芝和洛瑶打听起了霍燕辞的事情，这也在洛瑶的意料之内。
付晓芝：“你给周四当助理多久了？”
洛瑶：“没多久，一个多月。”
付晓芝：“詹语白平时找他多么？”
洛瑶：“挺多的，周总和詹总的感情还不错。”
付晓芝轻蔑地“嗤”了一声，“你觉得周四喜欢她么？”
洛瑶：“……我不太关注周总的私事儿。”
付晓芝：“我挺喜欢你的，咱俩当个朋友吧，你意下如何？”
洛瑶笑着说，“付小姐愿意和我当朋友，是我的荣幸，求之不得。”
“得嘞得嘞，别跟我说这些话。”付晓芝嫌弃，“什么这小姐那小姐的，太虚伪了，你直接喊我名字就行。”
付晓芝的性格真的爽朗，洛瑶笑得更灿烂了：“付晓芝。”
付晓芝：“哎，顺耳多了，受不了他们天天端个架子，个个都跟詹语白似的，累不累啊。”
看得出付晓芝真的很不喜欢詹语白，三句话就得拉踩她一下。
跟付晓芝这样的人说话，不需要太拐弯抹角，洛瑶也直接了许多。
“你和詹总有矛盾么？你好像不太喜欢她。”
付晓芝喝了一口凉茶败火，“你才看出来啊？谁喜欢她谁瞎了眼好吧？”
洛瑶：“……你们有矛盾么？”
付晓芝：“她抢了我男人，算不算？”
洛瑶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把付晓芝逗乐了，“你不信啊？”
洛瑶：“没没没，只是有些惊讶……你喜欢周总啊？”
付晓芝：“也谈不上喜欢吧，就是看不爽他和詹语白在一起，换个人的话，我也无所谓。”
洛瑶细品了一下这话。
付晓芝的意思是，霍燕辞和谁在一起都行，就是不能和詹语白在一起。
这梁子够大的。
付晓芝和洛瑶说了不少关于霍燕辞和詹语白的事情，有些是她知道的，有些是她不知道的。
詹语白二十岁才被詹家带回来，詹家一开始只是把她当成辅佐詹彦青工作的人培养的。
詹语白在詹家不怎么受重视，也不太融得进他们那个圈子。
但据付晓芝说，詹语白刚到詹家没几天，就对霍燕辞一见钟情了，没少对霍燕辞示好。
只是霍燕辞这个人性子冷，对詹语白的示好视而不见，有一次詹语白织了围巾送给他当生日礼物，他看都没看，直接丢一边了。
那次詹语白丢人丢大发了，被嘲讽了很久。
洛瑶听了都觉得稀奇，原来霍燕辞还有对詹语白这么不客气的时候啊？
用付晓芝的话来说，詹语白为了跟霍燕辞在一起，什么下三滥的法子都想得出来。
周夫人身体出现问题以后，她居然主动要求去做配型，摘了一颗肾给周夫人，周夫人得救后，詹语白一跃成了周家的救命恩人。
提到这件事，付晓芝忍不住爆粗口，“傻逼一个，当时周伯母要给她一笔钱，她不要，唯一的要求就是让霍燕辞当她男朋友，这他大爷就是道德绑架。”
“喜欢就喜欢呗，光明正大追就是了，搞什么一颗肾换爱情啊，纯纯脑残。”付晓芝骂得停不下来。
不是第一次听这件事儿了，但洛瑶的脸色还是不可避免地苍白了许多。
她喝了一口凉茶，润了润干涩的嗓子。
“她真的摘了一颗肾么？”
付晓芝：“应该是吧，不然周四怎么跟她在一起？手术的事当时瞒得紧，我也不太清楚。”
洛瑶：“嗯。”
付晓芝后来又和洛瑶说，詹语白在道德绑架霍燕辞和她在一起以后，还专程去找过她一趟。
在那之前，付晓芝是霍燕辞身边出现最频繁的异性了，两人又有长辈口头定下来的娃娃亲，霍燕辞对她也不错，詹语白早就把她当成眼中钉了。
那次找她，自然是为了炫耀的，婊里婊气说了一大堆话。
付晓芝这暴脾气自是忍不了，当场便给了她两个耳刮子，结果刚好霍燕辞就到了。
詹语白苍白着脸倒在了地上，据说是因为刚拿了一颗肾，身体虚弱。
因为这事儿，霍燕辞训了付晓芝几句，付晓芝和他大吵一架，闹翻了天，后来就出国了。
一直到上上周才回来。
洛瑶听完了这来龙去脉，还有点心疼付晓芝。
付晓芝这种性子直的人，碰上詹语白，稍不留神就会上她的套了，就像上周末在永夜会所似的。
付晓芝：“周四瞎了眼，被这朵盛世白莲花骗了这么多年，和他说他还不信，傻逼。”
洛瑶：“……”
付晓芝：“我说得不对么？”
洛瑶：“你性格太直了，这样很容易被人误会。”
付晓芝：“我知道啊，但我不会改的。”
洛瑶：“……”
付晓芝：“随便，霍燕辞再不爽我，也得罪不起我们付家，他就给我忍着吧！”
洛瑶想说一句有钱有权真好，忍了。
但付晓芝这个态度，很让她惊喜——可以肯定，付晓芝是绝对不会让詹语白继续得意下去的。
霍燕辞也不能和付晓芝撕破脸。
那接下来就有意思了。
付晓芝：“其实我跟你当朋友，是想找你帮我忙。”
洛瑶：“嗯？什么忙？”
付晓芝：“周四平时的行程你知道吧，搞一份给我呗。”
——
因为霍燕辞和詹彦青的那个约定，詹语白又重新回到了峰合。
虽然手中的权力远不如从前，但她手中握着的是峰合三年里投资最多的一个项目。
为了感谢霍燕辞，詹语白这天一早来万华开会的时候，特意买了早餐带过来。
詹语白春风得意地走到霍燕辞的办公室门口，正要敲门，却透过门缝看到了站在里头的付晓芝。

第057回管得宽
詹语白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手指攥紧了早餐袋子。
她深呼吸几次这才敲门，听见霍燕辞的允许后推门走了进去。
看见付晓芝，詹语白有些惊讶，“两两，你怎么来了？”
付晓芝：“我来万华需要和你汇报？”
詹语白被付晓芝呛得尴尬，却依旧保持着温柔，“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有点惊讶，两两你吃早饭了没，我买了三明治……”
付晓芝每次看到詹语白这伪善的模样就觉得反胃，“不用了，看见你我没什么胃口。”
“付晓芝。”霍燕辞淡淡警告她，“你收敛一点。”
付晓芝：“我就不收敛，你能拿我怎么样？”
霍燕辞的面色沉下来，看起来很生气，但他也没有把付晓芝怎么样。
付晓芝更是不怕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最后是詹语白出来打圆场，“霍燕辞，两两就是这个脾气，你别生气了，我带了早饭，你趁热吃吧。”
霍燕辞：“嗯。”
詹语白来到霍燕辞身边，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还给他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
付晓芝：“还没结婚呢，真当自己是他老婆了。”
霍燕辞：“行了付晓芝。”
付晓芝看见詹语白这刻意秀恩爱的动作，就想翻白眼，她拍了一把霍燕辞的胳膊，“你要是敢不来，剁了你。”
没给霍燕辞回答的机会，付晓芝大摇大摆地走了。
洛瑶上午习惯性给霍燕辞来送咖啡，刚端着咖啡走到办公室门前，就碰上了付晓芝。
付晓芝和上次一样，一记摔门，一脸的不爽。
看到洛瑶，付晓芝才露出笑，“嗨，早安。”
洛瑶：“早安，你这么早就来了？”
付晓芝：“你给周四送咖啡？”
洛瑶：“嗯。”
付晓芝：“别送了，詹语白给他带了，这杯给我吧。”
洛瑶：“你吃早饭了么，茶水间有面包。”
付晓芝早上健完身过来的，确实没吃饭，便和洛瑶去了秘书办的茶水间。
万华的员工福利挺好的，茶水间有面包和各种零食，付晓芝拿了个面包配美式，顺道和洛瑶聊了几句。
洛瑶听付晓芝说了几分钟，这才知道她今天过来是为了她爷爷生日的事情。
洛瑶先前已经知道付晓芝的爷爷是什么身份了，能来邀请霍燕辞，说明很重视他，两家关系的确是不错。
其实，付晓芝和霍燕辞才是门当户对。
洛瑶思忖之时，付晓芝问她，“这周末，你有空么，也过来吧。”
洛瑶：“我？”
付晓芝：“你不把我当朋友？”
洛瑶：“……场合不太合适。”
付晓芝：“没什么不合适的，我难得交个朋友。”
盛情难却，洛瑶最后只能答应付晓芝的邀请。
付晓芝吃完东西就走人了，洛瑶回到了工位，仔细想着付晓芝刚才的话。
付晓芝他爷爷生日，周家的人应该也会过去，霍燕辞的母亲……肯定也会到。
洛瑶死死地抿住了嘴唇，眼眶蓦地红了一圈。
来不及深想，梁聪已经通知她去开会了。
——
今天的会就是峰合和万华那个医疗项目的跟进会议，之前这个项目是梁聪跟的，洛瑶是第一次来参加会议。
詹语白看到洛瑶和梁聪一同出现时，脸上的笑容略有僵硬。
她佯装不经意问霍燕辞：“姜助也参加这个项目了么？”
霍燕辞：“梁聪事情多，找个人分担。”
詹语白：“也好，姜助的能力本来就很突出，这是她应得的。”
言罢，詹语白温柔地鼓励洛瑶，“加油。”
洛瑶：“谢谢詹总。”
詹语白笑得越是温柔，洛瑶心中的恨意就越激烈。
迟早有一天，她要撕破这张虚伪的面具，让她再也笑不出来。
开完会已经临近中午了，洛瑶保存了会议记录文档，收拾资料的时候，恰好看到詹语白起身搂住霍燕辞。
“最近我们都没一起吃午饭，今天你陪我吃午饭吧。”詹语白连撒娇都显得善解人意。
霍燕辞：“想吃什么？”
詹语白：“上次吃的那家日料就不错。”
霍燕辞：“听你的。”
洛瑶勾起嘴角，无声地笑了，霍燕辞朝她看过去，正好看见她的这一抹笑。
詹语白的视线追随着霍燕辞，停下之后，面色微沉。
詹语白：“姜助理，中午记得休息，不要太辛苦。”
洛瑶：“谢谢詹总关心，那我不打扰你和周总恩爱了。”
她说完就干脆利落走人了。
霍燕辞盯着洛瑶离开的方向，一言不发。
詹语白：“怎么一直盯着姜助理看呀？”
霍燕辞：“她有什么好看的。”
——
洛瑶中午都是自己带饭的，郑凛叙找了营养师给她调配三餐之后，她就彻底告别了公司食堂。
午休期间大家都出去了，洛瑶独自在小会议室吃午饭。
后来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洛瑶抬头一看，竟然是霍燕辞。
她放下手里的筷子，挑起眉来，“不是去陪未婚妻吃日料了么，哥哥还有空来看我啊？”
霍燕辞关上门在她对面坐下，视线定在她的餐盒上。
霍燕辞：“你做的？”
洛瑶：“当然不是，哥哥看我像会做饭的样子么？”
霍燕辞：“谁做的？”
洛瑶：“哥哥管得有点宽哦，不如多关注关注你未婚妻吧。”
洛瑶低下头去吃饭，一颗虾仁送到了嘴里，她吃得津津有味，舌尖无意识舔着嘴唇。
霍燕辞的喉咙一紧，倏然起身。
洛瑶被他突兀的动作吓了一跳，差点被呛到。
她一脸茫然抬起头来，霍燕辞看到她的眼睛之后，只觉得体内那股邪火更旺了。
他转身就走，只丢下一句话：“晚上下班来我办公室。”
洛瑶品着他这句话，终于明白他刚才为什么那么大反应了。
狗东西满脑子都是带颜色的废料，她随便做点什么动作，都会被他扣上勾引他的帽子，动不动就恼羞成怒。
洛瑶吃完午饭，从会议室里出来，正好撞上了一个秘书办的同事，叫张静。
她看起来在这里站了很久了。
洛瑶：“张助，你要用会议室么？”
张静：“有个东西落里面了。”
洛瑶：“哦，那你去找吧。”
张静绕过洛瑶进入会议室，从门缝里鬼鬼祟祟地望出去，看着洛瑶的背影远去，这才掏出手机。
“詹总。”

第058回作也有个限度
因为霍燕辞的那句话，洛瑶下班没准时走人，等秘书办的人都走了，她才起身去霍燕辞办公室。
不知道霍燕辞是不是特意打点过，今天公司的人都走得格外早，楼道都没碰上人。
洛瑶直接推门而入，霍燕辞就坐在椅子上，抬眼扫了她一下，有点冷淡。
洛瑶走上去，分开腿坐在他身上，手臂熟练地缠住他的脖子。
嗲声嗲气地开口：“哥哥，我来找你了哦。”
说完又去亲他的喉结，大腿抵着他的腿根不安分地来回蹭，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
霍燕辞按住她的腰抽了一下，阴森森看着她，“发什么浪。”
洛瑶：“哥哥不就喜欢我这样么，是你让我来的哦。”
霍燕辞的脸上依旧是高冷禁欲的表情，但身体却滚烫不已，洛瑶早就习惯他嘴硬了。
反正最后都要缴械投降的。
洛瑶从霍燕辞的身上下来，半跪在椅子前，白嫩的手指勾住了他的皮带扣。
霍燕辞的肩膀僵硬得几乎要动不了了，他垂眸看着身下的女人。
洛瑶大方地和他对视，甚至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那一双狐狸眼，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哥哥好厉害哦。”她娇滴滴地夸奖他。
霍燕辞抬起手掌，指尖穿过她的发丝，狠狠按住了她的后脑勺。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一盏台灯，昏黄的灯光不足以照亮这偌大的空间，却能清晰照出霍燕辞额头凸起的血管，以及眼底翻涌的情欲。
醉生梦死不过如此。
砰砰砰。
一阵突兀的敲门声打断了这一室的春意，霍燕辞的注意力被分散，视线看向了那扇门。
这个时间，谁还会来？
“霍燕辞，你在么？”门外响起了詹语白的声音。
霍燕辞不由得皱眉，她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
洛瑶听见詹语白的声音，更起劲了，眼睛里带着几分戏谑，仿佛在等着看好戏。
霍燕辞关了台灯，一把将洛瑶从身下拽起来，捡起旁边的外套，将她扛到了休息室，反锁了门。
休息室也没开灯，洛瑶借着外面传来的光线，缠到了霍燕辞身上。
“好刺激哦。”洛瑶在他耳边低语，拉住他的手往小腹处放。
——
“霍燕辞？”詹语白在门口叫了三遍霍燕辞的名字，敲了快一分钟的门，里面都没有动静。
从门缝里看过去，里面是没有开灯的。
踌躇片刻，詹语白直接拧了一下门把。
门开了。
按照万华以往的规定，如果霍燕辞下班了，他的办公室的门一定是会锁上的。
詹语白沉着脸走进去，开了灯，目光在办公室四周逡巡。
桌上电脑是合上的，椅子归位，办公桌的文件一丝不苟地摞在一起，没有任何人为的痕迹。
霍燕辞的车钥匙、手机、西装外套，都不在这里。
詹语白的注意力又到了休息室的那扇门上。
她走到门口，敲了两下，“霍燕辞，你在里面么？”
没有反应。
詹语白再去拧门把，这次是拧不开的。
休息室的门锁了，办公室的门没锁……詹语白的脸有些发白。
詹语白匆匆从霍燕辞的办公室出来，迎面撞上了梁聪。
“詹总？您怎么过来了？”梁聪有些惊讶。
詹语白：“我来找霍燕辞，他没在么？”
詹语白的情绪很快就调整过来了，语气听不出任何破绽。
梁聪：“周总一下班就走了，说是去见个朋友。”
詹语白：“他办公室的门怎么没关？”
梁聪：“是我忘记锁了，今天事情太多的，只锁了休息室，外面的忘了，这不赶紧回来锁门了。”
詹语白将信将疑地看着梁聪，梁聪上前锁了办公室的门，和平时没什么差别。
锁了门，梁聪回头去问詹语白：“詹总开车了么，需不需要我送您回去？”
詹语白：“不用了。”
——
收到梁聪的微信后，霍燕辞的手终于不再捂着洛瑶的嘴巴。
洛瑶刚才被他捂得快要窒息了，等他松开后，小声抱怨：“哥哥真坏。”
霍燕辞掐住她的腰，两人上下位置对调之后，他冷冷地说：“让你叫个够。”
如果别人这么说，可能是恐吓，但霍燕辞这狗东西是来真的。
他像是为了报复她之前的恶作剧，真的把她嗓子弄哑了。
洛瑶浑身是汗瘫软在床上，嗓子干哑到一点声音都发不出了，比感冒发炎还严重。
霍燕辞已经开始穿衣服了，他开了休息室的灯，洛瑶身上的吻痕都暴露在了灯光之下。
“水……”洛瑶努力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字来。
霍燕辞这次还算仁慈，扔了一瓶矿泉水给她。
洛瑶一脸娇嗔地晃着瓶子，眼巴巴看着他。
霍燕辞拧开瓶盖再次交给她，“作也有个限度。”
洛瑶喝了半瓶水，嗓子舒服多了，人也捡回了半条命。
“还不是因为哥哥把我做到手都软了，瓶盖都拧不动。”洛瑶委屈巴巴地说，“我好惨哦，哥哥又要提上裤子不认人了吧？”
霍燕辞：“你在詹语白面前说什么了？”
洛瑶挑眉：“你怀疑我？”
詹语白今天已经来过一次万华了，下班以后突然过来，确实很反常。
霍燕辞：“你觉得呢？”
洛瑶垂下眼睛，“是不是只要有这种事情，你永远会第一个怀疑我？”
她的声音有点颤，“我知道，我一开始用错了方式接近你……我不该给你下药。”
霍燕辞站在床边睥睨着她，表情很冷。
洛瑶抹了一把眼睛，自嘲笑了笑，“算了，我不该说这么多。”
“如果你怀疑我，那……就不要来找我了吧。”她挣扎了很久，终于说出这句话。
说完之后，洛瑶的手紧紧抓住了身上的被单，指关节发白。
霍燕辞的表情危险了几分，“什么意思？”
洛瑶：“……就是你听到的那个意思。”
霍燕辞按住她的肩膀把她压回到床上，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表情有些诡异。
“轮得到你说这种话么？”
洛瑶：“是你先不信任我的，我也有尊严。”
霍燕辞：“问你一句也不行，脾气挺大。”
洛瑶仔细咂摸了一下霍燕辞这句话。
谈不上什么宠溺纵容，但有给她台阶下的意思。
洛瑶本来也只是为了试探他，有个台阶就顺势下来了。
洛瑶弓起身体往他怀里靠，委屈地说：“那你以后不准欺负我了。”

第059回我乖不乖
霍燕辞没吭声。
洛瑶拉住他的手，“摸摸我嘛。”
她像只小猫一样，将脑袋凑近他，求着他摸。
霍燕辞一脸勉强地揉了几下她的头发，动作谈不上温柔，但洛瑶却很开心，笑得一脸满足。
洛瑶：“我乖不乖？”
霍燕辞冷嗤，“你和这个字有半毛钱关系么？”
洛瑶得寸进尺，在他怀里打滚，“我肚子饿了，要吃日料，就吃你中午去的那家。”
——
十点半左右，日料店已经没多少客人了。
洛瑶和霍燕辞选了二楼的包厢，点了一大桌。
她吃得嘴巴鼓鼓的，像个小仓鼠，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了。
霍燕辞从小便接受餐桌礼仪教育，他周围的人吃饭都是慢条斯理的，少有像洛瑶这样的。
霍燕辞有些嫌弃，却又想起了她之前说她在福利院吃不上饭的事情。
最后还是把提醒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你怎么不吃？”洛瑶吃了大半盘寿司，才想起和霍燕辞说话。
霍燕辞：“不饿。”
洛瑶：“那我都吃咯？”
霍燕辞：“小心消化不良。”
洛瑶喝了一口果汁，八卦地问：“哥哥喜欢吃什么？”
霍燕辞没兴趣回答她的问题。
洛瑶：“好吧，喜欢吃我。”
霍燕辞的眉心跳了一下，“闭嘴。”
——
昨天晚上被霍燕辞折腾得够呛，洛瑶早上睡过头了，上班迟到了一个小时。
她飙车到了公司，停好车就往电梯口那边走，没想到又碰上了张静。
张静：“姜助，你刚来啊？”
洛瑶：“嗯。”
张静：“是身体不舒服么？第一次见你迟到呢。”
洛瑶：“大姨妈，头疼。”
之后张静跟着洛瑶进了电梯，洛瑶没有再和她说话。
她跟张静不算熟，张静这两天频繁在她面前出现，很难不让人怀疑。
洛瑶低头玩着手机，嘴角淡淡勾起。
午休时间，洛瑶又带着饭盒去了小会议室。
果然，张静又在门外徘徊，后来鬼鬼祟祟去了洗手间。
洛瑶不动声色跟上去，将手机调到了录音模式。
午休期间，这一层的洗手间几乎没人，一走进去，就听到张静在隔间里打电话。
“我昨天真的听见周总让她下班去办公室了。”
“好的，詹总，您放心，我会继续盯着她的。”
洛瑶双手抱胸，笑得眼睛都弯了。
詹语白果真是开始怀疑她了，竟然在公司安插了眼线通风报信，怎么，是想玩个捉奸在床么？
午休过后，洛瑶拿着手机去了霍燕辞的办公室。
他正在批文件，说好不让人过来打扰，因此没给洛瑶什么好脸色。
洛瑶不介意他的态度，直接找出先前的录音，按下播放键。
安静的办公室里清晰地响起了张静的那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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