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露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扭头看过去,对方藏在阴暗里,但我依旧感受到了刺骨的恶寒。
骆闻洲拎下我箍着他的手,转身看了一眼孟露:“你先过去,我晚点过来。”
而后又凝着我:“你不舒服还是少待在这里,免得让爸妈担心,我先送你出去。”
我忽然觉得没意思。
早该想到的,他是为了孟露来酒吧,除了孟露,骆闻洲还能为谁打破一贯的原则?
“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
像忽然被抽尽了全部的力气,我转身一言不发走出了酒吧。
我能感受到身后传来的视线,可是这一次,我没有回头。
姜穗,你的卑微,已经够了……
出了酒吧,我给闺蜜发消息:我先离开了。
一路上,我的胃都隐隐作痛,一回到家,喝下去的香槟化作利刃,扎得我五脏剧烈不适,一到家,我就冲进卫生间呕吐。
这时,手机提示音打破了沉寂,我点开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一条短信:“我是孟露。”
我心里有些不安。
紧接着第二条短信发了过来。
“你知道为什么骆闻洲到现在都不碰你吗?”
我的心提了起来。
过了一会。
一张图片发了过来,我看着那张图片,瞬间跌跪在地毯上,大惊失色——
那是我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床照。
第7章
孟露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十八岁那年,我参加宴会的时候被人陷害,摆拍了这张照片,当时是骆闻洲出面摆平了这件事。
他明明答应了我,不会告诉别人,现在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孟露打来电话,我迫不及待地划下了接听键。
“姜穗,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骆闻洲的妻子。”
“那张照片是阿闻给我的,你这个人可真恶心,明知道他不爱你,却拖着不离婚。阿闻念及你们年少的邻居情分不好说重话,但我和你可没什么关系。”
我一怔,手机险些拿不稳,什么意思?
“要是你肯和骆闻洲离婚,我就不让照片流出去,否则……”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冷笑。
我脑海里一片混沌,电话挂点之后,我本能给骆闻洲打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胸口处传来一阵绞痛,我颤巍巍出了洗手间,打开床头柜,摸出药盒,又吃了一遍止疼药。
但止疼药的效果却好像失效,痛一遍又一遍,像是凌迟。
我清醒着望着大门,但这一晚,骆闻洲都没回来。
第二天,身体的痛意缓和了一点之后,我就迫不及待赶去骆闻洲的公司。
他不爱我,我认了。
可他不该拿我的隐私去哄孟露开心。
很快,骆氏集团。
我一路冲到了总裁办公室。
“夫人,总裁有重要的事处理,您真的不能进去。”门口的助理从楼下一路拦着我到了这里,一路上已经引来了大半公司的人围观。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把人推开。
我一推门,就看到骆闻洲和孟露并肩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当着大家的面,孟露还体贴给骆闻洲理了理袖口。
迎上孟露势在必得的笑容,我彻底崩溃,上前一把拽住骆闻洲:“他们口中说的重要的事,就是你和孟露在办公室耳鬓厮磨?”
话落,男人神色一变:“你是不是没醒酒,不舒服就回家。”
我丝毫不顾周围人的目光。
“我不回去,我今天来是有重要的事问你,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姜穗!别在这里无理取闹。”
男人话落,周围一片寂静。
这是骆闻洲第一次和我发脾气。
无理取闹?
所以,哪怕孟露用隐私逼我,也是我的错?
我看着骆闻洲皱着的眉头,心底里一阵抽痛,他就这么讨厌我?
自喜欢这个男人半辈子,我头一次觉得陌生。
转身,我再一次落败离开。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出的大楼,接到医院的化疗电话,躺在治疗室的病床上,剧痛袭来,我才有了片刻清醒。
打药,穿孔,化疗的步骤明明是和之前一样,可我却觉得格外的痛,骨头的痛意像是要把我折断……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
“穗穗!”
见我醒来妈妈急忙握住我的手,好像生怕下一秒我就会消失了。
我看着妈妈有些因为担忧而变得憔悴的脸庞,脑海里回想起孟露说的话。
爸爸去世后,是妈妈一人苦苦支撑这公司,如果我的不雅照被曝光,公司的股票肯定会受影响……
扫了一眼被子上的公司改革方案,我难言酸涩:“妈,要是因为我的事影响了公司的发展,你会不会怪我?”
“不会,我的女儿勇敢地和病魔作斗争,已经很了不起了。”
妈妈微笑着,用骄傲的眼神看着我,可是下一秒妈妈的眼睛里又泛起了泪光。
“如果有下辈子,我还希望你能做我的女儿,穗穗,无论发生了什么,你永远都是我和你爸爸的骄傲。”
我征征地看着妈妈慈善的面庞,一股脑扑进了妈妈的怀里,泪水再也忍不住滚落。
“……妈,谢谢您。”
收拾好情绪,妈妈出门缴费。
我看着妈妈离开的背影,心中一阵难过。
公司的事,我帮不上忙,但总不能拖后腿。
缓了一会儿,我打开手机,给孟露编辑了一条短信:“见面聊聊吧。”
第8章
第二天上午,茶楼私密雅间。
我把包放在桌上,扫了一眼对面趾高气扬的孟露:“孟露,拿着我的隐私逼迫我和骆闻洲离婚,你不觉得很过分吗?”
“你到现在还犯蠢?”孟露挑眉,一脸轻蔑,“照片是骆闻洲给我的,结婚这三年也是骆闻洲自己嫌弃,所以才不碰你。”
“姜穗,你争不过我,骆闻洲最后只会是我孟露的男人。”
“你要是还不离婚,我保证明天全网络都是你的艳照丑闻,到时候你那上了年纪的妈被气出个心脏病什么的,那就可怜了……”
“够了!”
触及我妈,我再也听不下去。
站起身,我直接从包里拿出录音笔:“刚才的话都已经录在这里了,要离婚可以,让骆闻洲走正规程序。”
“但如果网上流楚我的负面消息,咱们就公安局见。”
话落,我不再管孟露铁青的脸,起身离开。
这一仗,看起来是我赢了,可我回到家面对空荡荡的屋子,却满心落败。
这时,门铃忽然响起。
是骆闻洲吗?
我悲哀发现,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冲到了门口。
爱他,期待他回家,似乎已经刻入了我的肌肉记忆。
但打开门,门外却站着快递员。
“姜小姐你好,有个同城加急快递,麻烦您签收。”1
我扫了一眼包裹表面,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