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稚嫩的面孔真实得让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司徒颜儿猛然想起了自己临死前许下的那个想重来一次的愿望。
司徒颜儿抓起自己的手臂一口咬了下去。直到手臂上渗出了丝丝鲜血她才肯罢休。
这不是梦,不是梦,司徒颜儿握着手一遍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端着水盆进来的月蓉见自家主子已经醒了。笑着说道:“小姐不打算再睡会吗?您难得早上不会被惊醒呢。”
是啊。生来便不受宠,处处受人桎梏,名为相府小姐,实则连下人都可以对她吆三喝四。偏偏她还不敢多言。
前世的她整日都生活得惶惶不安。就连在睡梦中也未曾安稳过。
所以前世的她不喜欢睡觉。不喜欢日日体会到深刻进骨髓里的不安和无助。
司徒颜儿紧盯着月蓉。随后猛扑进月蓉的怀里。紧紧将她锢住,生怕一不小心月蓉就又会像流沙一样从她身边流走。
月蓉自小与她相依为命,在司徒颜儿看来月蓉早已是比她亲姊妹还要亲近的人。
可前世的月蓉在她十五岁出嫁时便死于非命。今世为人,司徒颜儿从未想过她们竟还有再见的一天。
“从此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再也不会终日都如此惶惶不安的了。”司徒颜儿闷闷的声音从月蓉的怀里传出来,使月蓉听得不是很真切。
她双眼朦胧,似看出了好远,悠扬不可探。
“什么?好了,小姐快起来吧。上个月你可是刚过完十四岁生日啊。再有一年你就及笄了。可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这么孩子气了。”月蓉微有愣住,然后顺着司徒颜儿的背轻轻拍了拍,好言安慰道:。
十四岁?这个数字在司徒颜儿心里荡起巨大的涟漪。他十五岁就会嫁给当朝太子。嫁给那个登基之后便不念往日恩情,联合她姐姐司徒心乐,将她送上黄泉路的男人。
不!她不允许,绝不。她不会再让历史重演。前世的司徒颜儿是一只人畜无害的蠢兔子。学会的从来就只有隐忍,习惯被伤害。
总认为到最后她的这些努力都会成为自己幸福路上的垫脚石。
可是到最后她换来的不是那个人允诺她的她凤冠霞帔,十里红妆。而是一杯鸠酒要了她的命,还污蔑了她为他生育的两个孩儿是孽种。
所以今世,她不会再做那愚蠢的兔子。她要做强者保护自己身边的人。更要让这些前世负她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让他们万劫不复!
“月蓉,你还在,真好真好。”想到这儿,司徒颜儿清了清嗓,闷闷的重复说着。
“小姐,您不是病了吧?怎么一个劲儿地说胡话呢?”说着月蓉将手放上了司徒颜儿的额头,试了试她的体温,脸上竟是担心的神色。
“这也没病啊?小姐是不舒服吗?要是不舒服我就去跟大小姐请个假,说您今日不能随她上学了。”月蓉小心翼翼地说着。
司徒颜儿却一言拒绝了,直起身来,冲着月蓉笑了笑,说道:“月蓉我没事,替我梳洗,我们现在就去书院。”
“那好吧,小姐。”月蓉颇有些担心地说道。
正文 第三章 黑天鹅
翰星书院是京城一家专供贵族小姐读书识字的私塾,在这里的姑娘全部都是各府千金小姐。
但司徒颜儿是这里的一个异类,虽说她是相国府的二小姐。
可谁都知道,她的生母是一名低贱的歌女。强烈的阶级意识让这些高贵的小姐对司徒颜儿的抵触情绪就像与生俱来的潜意识一样牢不可破。
所以无论从前的司徒颜儿做什么,无论多么地低声下气。都不能换来她们一丝一毫的好感。早课期间时不时地在门框上放一方盛满墨汁的砚台,早已是见怪不怪。
一些讨人厌的家奴,为讨主子欢心还经常会在司徒颜儿的座椅上放些丑陋恶心的活物。
刚开始是一两只讨人厌的小虫子。发展到后来竟成了长蛇老鼠之类的生物。而这些,往日的司徒颜儿只有默默承受的分。可如今,不同了!
望着不远处翰星书斋半掩的门扉,司徒颜儿冷笑了一下。“换汤不换药。无聊透顶。”
司徒颜儿心想那群日后宫斗的种子选手,说不定还像她前世那样,挤在一起等着看她司徒颜儿再闹个大笑话,来调剂她们乏善可陈的单调生活。
司徒颜儿随手捡拾起块石头,拿在手里踮了踮分量正准备扔出去时……
瞥眼看到了像只白天鹅一样挺着脖子从她身边走过去的司徒心乐。此时司徒颜儿忽然就改变了主意。
司徒颜儿将石块丢在一边,昂首挺胸地越过司徒心乐走在了她的前面。见到司徒颜儿如此的举动,跟在身旁的月蓉差点惊呼出声。
她连忙拽住自顾自走着的司徒颜儿,用眼神示意她,她现在正走在司徒心乐前面。
可谁知司徒颜儿对月蓉报以安心的一笑,牵起她的手一并走到了司徒心乐前面。
果然如她所料,司徒颜儿在心里默数的三还没念完的时候。
女子暴跳如雷的声音就从她身后传了过来。
“司徒颜儿就凭你的身份也敢走在本小姐前面。难道还要本小姐提醒你注意一下你自己卑贱的身份吗?”
司徒颜儿对司徒心乐的话置若罔闻,反而拉着月蓉越走越快,这更加激怒了心高气傲的司徒心乐。
顾不得什么大家风范的司徒心乐提起裙摆,疾步走上前,用手想推开挡在她面前的司徒颜儿。
没想到的是,司徒颜儿旋身一躲,司徒心乐没有推到司徒心乐,反而是推开了书斋半掩的门房。
咣当,门上砚台盛着的墨水悉数泼在了司徒心乐的身上。
“啊!”司徒心乐的尖叫声几乎掀翻书斋的房顶。
“谁弄的!给本小姐站出来!”司徒心乐一身墨水,一脸污垢,本精心修饰的妆容都被墨汁染了个遍。
气红的眼泫然若泣,睫毛扑闪,更加快了头顶上墨汁的掉落速度。
“啧,真是我见犹怜。”司徒颜儿抱着臂,斜靠在一旁的墙壁上,坐山观虎斗的看着这场闹剧。
房内自然无人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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