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勾了勾唇瓣,没说话,她刚坐下,手机呜呜呜传来一条信息。
【姐姐,今早上扔垃圾的时候,我发现卫生间里面的纸上有一点点血,所以买了热的姜茶,还有,海鲜是凉性的,你少吃一点。】
黎落脸颊泛红,耳尖也坠着一点薄粉。
没想到言刈观察的这么细致,连她来大姨妈都知道。
心中那点怀疑彻底的打消了,她甚至觉得自己疑神疑鬼的这种行为十分的讨厌,上次就已经误会过人家一次了,这次难道还要把他往小坏蛋那方面想么?
要是言刈知道了自己心中这点肮脏的想法,该有多伤心啊。
想到这里,黎落越发怨恨起那个该死的变态来。
可能是黎落伪装的好,在场的人都没有发觉她的异样,只有坐在旁边一直默默不说话的君澜转头看她一眼,随即在手机上给她发消息:
【你去厕所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黎落低头看到君澜发过来的信息,脊背一僵,她抬头,看到君澜面色淡淡地盯着她,那目光似乎将她整个人都剖透了。
黎落十分不齿刚刚的遭遇,只有胡乱回答:【没事,谢谢关心。】
君澜也没有继续再追问了,她目光在黎落身上盘旋了一刻,便移开了。
一行人吃晚饭,黎落打发他们回去收拾行李,下午就正式入驻集训营。
言刈在一条无人的巷口上了黎落的车。
他的目光似有若无地在黎落红红的唇瓣上扫了一眼,刚吃饭的时候,她就将口红擦掉了,她的唇瓣本来就比较殷红,即便没有涂口红,樱花般的唇瓣也显得十分好看。
尤其是被碾压,辗转过,更是红的勾人。
言刈想着在黑暗中的那个吻,回味不绝。
只不过,他还是稍微注意了点,只在她的唇上留下了细细小小的伤痕,可没有上口咬,要不然,姐姐可在那些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了。
他多贴心啊,多心疼姐姐啊。
“姐姐,你是特意来集训营当老师的吗,是为了我吗?”
黎落开着车,心思却不知道飞去哪里了,言刈问了她半晌,她才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言刈轻轻蹙眉,偏过头去戳她的腰:“姐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怎么心不在焉的呢?”
黎落下意识地浑身一抖,手上没控制好力道,直接将车尾甩了出去,幸好这是在外环上,并没有那么多的车,这么突然的横冲直撞,也没有造成交通事故。
她大口呼着气,将车停在了应急停车道上。
趴在方向盘上,久久没有缓过来。
“言刈。”
黎落的语气有些正经:
“不要随便碰女生的腰,听见没有。”
“在国外很正常啊,朋友之间.....大家都是这样的......”
言刈有些委屈巴巴的。
“这是在国内,除非是你女朋友,其他的女生,你要注意尺度。”
“哦。”
言刈无措地攥着掌心,似乎是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黎落的余光配瞥见他这个样子,觉得是自己太过于严肃了,她只不过是想起了那个变态在亲她的时候有一只手在她腰间游走,所以条件反射地觉得害怕。
“姐姐,你别生气,我下次注意就是了。”
言刈他也感觉到了黎落整个人都紧绷着神经,害怕被人触碰,被人靠近,难道是刚刚自己做过火了,把她吓到了?
言刈还是有一点点后悔的。
要是姐姐因为今天的不好印象而讨厌被人触碰了怎么办,以后他要再想亲她,摸她,甚至做更亲密的事情,岂不是有难度了。
心尖痒痒麻麻的,真的有些心疼姐姐了。
可他就想靠近她,占有她,如鲸向海,似鸟投林,控制不住。
黎落最看不得言刈这副“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的样子,这小朋友好容易被PUA啊,觉得什么都是自己的错,什么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殊不知,好多时候,都是别人的错。
当年她要是能早点明白这个道理,说不定抑郁就不会找上她了。
虽然这些年她也在尽量地提醒自己要反PUA,还是时不时的会被外界的言论控制。
所以,她并不希望,言刈也被世俗的言论左右思想。
“没,是我太大惊小怪了,没有想到你在国外接触的环境,我们都慢慢注意吧。”
黎落想了想,还是伸手揉了揉言刈的发顶,就像抚摸一只求安慰的小狗那样。
言刈的一双眼亮晶晶的,他心脏狂跳,恨不得扬起下巴,让黎落也摸一摸。
第23章 他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都要得到
他承认他的心理非常病态。
小时候妈妈带着他住在一间小房子里,虽然 每个月都会有人给足额的生活费给他们,但是妈妈却总是克扣下来,只用一小部分钱去开支生活,剩下的钱都给他报了课外班。
她对他说:别人家的孩子什么都会,你也得会,不然爸爸不会喜欢你的,咱们就得永远在这外面流浪。
言刈从小就知道妈妈的野心。
她想利用他,回到言家,即便是当一个臭名在外的小三,让他当一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她都要回去。
见识过言家的吃穿用度之后,她就不甘心在外面过着普通人的日子了。
可言刈并不想。
他对他的爸爸根本没有什么印象,每个月除了定时打钱过来,他一年都见不了他一面,这个爸爸有跟没有是一样的。
可是为了满足妈妈的野心,他也得紧衣缩食,用所有的时间和精力去学习,去变优秀,变的有能力和言家的那个哥哥抗衡。
放学的时候,他看到别的小朋友吃冰淇淋,他也求着妈妈给他买一个,却只会遭受到她的毒骂。
“你今天取得成绩了吗,就想吃冰激凌?家里有闲钱让你吃这个吗?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饭吃饱了就行了,回家!”
有一次他故意赌气,不去课外班,而是在外面玩了一下午,妈妈知道之后,拿着大指姆粗的铁棍子追着他打,把他后背打得青青紫紫,都不肯罢休。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了,他想要什么东西,得自己去抢,自己去夺,靠任何人都不行的。
因为那些人,只知道看着自己的利益,对于别人的诉求都是视而不见的。
无论那个人的关系跟你多亲近。
上了初中之后,妈妈就带着他回言家了。
言家的那个女主人并不接纳他们,正常人怎么会让小三进门?
虽然后来那女人迫于压力,同意让他们回到言家,但条件是,他们还是得像下人一般生活。
他以为,妈妈的野心这么大,肯定是不会同意这个羞辱人的要求的,结果,她竟然同意了,明明他跟言珏是兄弟,可言珏确实高高在上的存在,他只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上不得台面。
从那天起,除了妈妈受了气打骂他,又多了一个言珏羞辱他,他的世界温暖本来就不多,从进到言家的那天起是彻底在他的世界消失了。
也是从那天起,他的人格开始彻底分裂开来,别人眼中他依旧是那个好欺负,任打任骂不还手的言刈。
而在心底压抑着厚厚的一层阴翳变成了暗地里的言刈。
那个言刈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疯狂肆意,如果想要什么东西,都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暴虐的夺过来。
就这么在黑暗中生活好几年,有一天,他在打群架的时候碰见了那个唯一给他光亮的女孩子,只一眼,他就想牢牢的抓住她,得到她。
后来......
他妈妈死了 ,大抵是多年欲而不得,就这么突然死了。
他看着尸体被连夜拖走,没有掉一滴眼泪,反而,他还有种轻松愉悦的感觉。
压着他的一座大山倒塌了,剩下的两座还会远吗?
言珏母子却计划着将他送出国。
想将他丢的远远的。
也好,那时候他的能力还不足以搞垮他们,出国之后,他还能进一步自己的研究,为接下来的路做铺垫。
这些年,不少女生搭讪过他,可从来没有一个人在看到他那副血腥的样子之后还毫无芥蒂的偏袒他,只有那个姐姐。
没想到,在回国的第一天,他就再次见到了她,她又帮助了他一次。
这该死的缘分,还怎么让他放手?
他想要的东西都会不择手段得到,人,也一样。
*
当晚,言刈就搬进了集训营。
九个人,公司安排了三间宿舍,三人一间,都是单独的床铺,有空调,但没有单独卫浴,要上厕所或者洗澡,得到走廊尽头的大澡堂去。
宿舍是自行协调的,张伟早早的去了,占了位置最好的那个房间,将自己的东西铺的满地都是,后面来的人根本没眼看。
“张伟,你能不能收拾一下你的东西,这么乱,我们怎么住啊?”
“这是集训,不是军训,要这么整洁干什么?而且这是你私人的位置吗,我也有使用的权利,你看不惯,不要跟我一间房啊?”
果真,其他的人要么看不惯张伟的做派,要么受不了他的邋里邋遢,大家都不跟他一个宿舍。
而性格温和的李默熙,就被硬生生推去和他同寝室了。
言刈去得比较晚,也只剩下张伟那间房还有一个床铺。
他将自己的小行李箱推进去,抬眼看到满地的狼藉,不耐地抬眼看着翘着二郎腿在床上打游戏的张伟。
“东西,收一下。”
张伟正边喝酒边打游戏,打得起劲,嘴里骂骂咧咧,听见旁边有人讲话,只是掀起眼皮随便瞥了一眼,见到是那个素人言刈,自身的优越感又出来了,根本不带搭理人的。
言刈垂下眸子,不见生气,只是嘴角古怪的勾了勾。
李默熙走过来帮言刈收拾行李:“没关系,待会儿我帮你收拾出来。”
言刈挑挑眉,没说话。
只是.....张伟打着打着游戏,开始跟几个队友聊起了白天的八卦。
“你们知道我这个集训营的声乐老师是谁么?猜你们都不知道,是那个八卦满天飞的黎落!”
“她歌唱得确实好,人事真漂亮啊,那脸蛋那腰,简直勾死人,怪不得那么多男的都蜂拥而上 还没有一个差评的呢。”
“我之前听说,她好像是家里的私生女吧,果然,身份不正,连带做事都这么轻浮,也不知道睡了多少男人了。”
旁边的言刈一直默默听着,漆黑的瞳孔已经分不清边界,浓稠的眸色陷入了混沌。
李默熙甩开手中的东西,冲到张伟面前:“喂,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乱说,黎老师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张伟聊得正嗨,被李默熙这么一打扰,不耐烦地抬眼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