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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睡了多久，灵月终于醒来，却被满室的红色刺得睁不开眼。
玲珑眼喜极而泣：“公主，你可算醒了！”
“这都是怎么回事？”灵月喉咙干的冒火，声音嘶哑。
玲珑擦去眼泪：“公主您昏迷了整整七天，太医束手无策，还是九皇子想到了冲喜的办法，求陛下将您许配给了护国大将军。”
“什么？”灵月简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
皇兄他竟然，让夜尘渊给她冲喜？
他那般心高气傲，如此岂不是更加讨厌她了？！
玲珑点头：“多亏九皇子英明，您看今天刚到将军府公主您就醒了！”
“我们现在在将军府？”灵月大惊。
“正是。”回答她的，不是玲珑，而是推门而入的男人。
夜尘渊神色冰冷，一步一步走向灵月。
他每走一步，灵月的心就沉上一分，她清楚的看到了他眼中翻腾的恨意。
夜尘渊在床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床上的女人：“如此，公主可满意了？”
“寒渊……”灵月想要解释，却被男人眼中的寒意逼退。
夜尘渊看向一旁的玲珑：“出去！”
玲珑下意识想拒绝，却畏惧夜尘渊的威势，站在一旁，犹豫不决。
“玲珑，你先出去。”灵月淡淡的开口。
灵月知道，这个男人一定是误会她了。
待人走后，她不顾身体上的不适，强行起身：“寒渊，你听我说。”
“这事跟你没有关系，你什么都不知道。”夜尘渊忽然接过了她的话。
“你知道？”灵月嘶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夜尘渊俯下身，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公主觉得，我信吗？”
灵月心中一紧，解释的话脱口而出：“寒渊，你相信我，这绝对不是我的本意，我可以进宫去向父皇解释，求他收回成命。”
“公主又何必这般惺惺作态，自古君无戏言，公主这么做，是想让我们秦家上下都死无葬身之地吗？”
他的话像是一把刀，毫不留情的插进灵月的心脏，痛得她几乎直不起腰来。
灵月连连摇头：“我不是……啊！”
话还没说完，夜尘渊猛然将人抱起，丢在床榻上，随即覆了上去。




第三章避子汤药
“寒渊，你……”灵月吓了一跳，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她知道，夜尘渊并没有消除对她的误会，他眼中浓重的失望和厌恶深深的刺痛了她。
可是即便是如此，她也没有推开他的勇气。
因为，她根本不想推开他……
放下纱帐的瞬间，夜尘渊的余光扫过房门，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他知道，在婚房的门外，九皇子苏晟安的人正守在外面。
想到上一世，他恨不得能立刻冲到宫中去杀了这个卑鄙小人。
可是，现在还不是他动手的时候，他需要麻痹对手，蛰伏等候时机，届时一击必中！
夜尘渊收回目光，看向眼前的女人，她那么美，一如当年。
可是，在见识了她所有的冷漠无情之后，他又如何能够说服自己放下过去？！
夜尘渊眯起眼睛，俯身吻住了灵月，犹如狂风暴雨，几乎要将身下的女人溺毙。
他们曾那么熟悉对方的身体，以往的每一次，夜尘渊都极尽温柔，让灵月一次次在他的怀中融化。
可是这次，夜尘渊就像故意折磨她似的，没有丝毫怜香惜玉。
剧烈的疼痛让灵月忍不住叫出声来，却在对上男人嘲讽的目光时，用力咬紧双唇。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夜尘渊心中一痛，抚慰的话几乎脱口而出，却在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夜尘渊，你不能心软，你为什么还会心疼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这点疼算什么，她如今所承受的疼痛，远不及你当初的万分之一！
……
直到结束，灵月一直闭着眼睛，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公主可还满意？”男人冷漠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嘲讽之意。
灵月的心沉了下去，仍紧闭着双眼不肯睁开。
只要闭着眼睛，她就看不到他残忍的脸。
她从不知道，这事竟是如此疼痛，疼的她仿佛被硬生生批成了两半。
上辈子，他待她如珠如玉，温柔至极。
可是这次，他的粗暴成了她挥之不去的阴影。
原来他，是如此厌恶她。
夜尘渊眯起眼睛，毫不怜惜的捏住了灵月小巧的下巴，强迫她睁开眼睛看着自己。
“公主处心积虑得偿所愿，如今还有什么不满？”
灵月含泪摇头：“寒渊，你相信我，我没有故意要破坏你的姻缘……”
她的眼泪，珍珠般落下，砸在夜尘渊的手上。
夜尘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下意识想要为她拭泪，却在看到自己心口上那道狰狞的伤痕之后猛然收手。
这是他上一辈子的致命伤，一剑穿胸，痛彻心扉。
也正是这一剑，斩断了他们之间的所有情分。
他曾发过誓，这一生不再跟她有任何瓜葛。
灵月注意到他的视线，在看到他的伤疤之后，脸色陡然一变。
这道疤，是她给的。
那猩红狰狞的疤痕，仿佛是一道血鞭，狠狠抽在她的脸上。
她强忍不适，倾身抚摸那道伤疤，动作轻柔至极，生怕弄疼了他一般。
寒渊，对不起。
夜尘渊猛抽一口气，眼中拉满了血丝。
他捉住灵月的双手，将她按在了床上：“灵月，省省吧，你这套对我没用。”
说完，他毫不留恋的起身穿衣，一副打算离开的模样。
“你去哪里？”灵月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惊恐。
夜尘渊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玉如尚未进门，本将军自然没有宿在侧室住处的道理。”
侧室？！
灵月瞠大了双目，葱段儿似的手指紧紧握着被褥。
“你让我当你的侧室？”
堂堂公主，委身侧室。
灵月没想到，他竟羞辱她至此。
夜尘渊没再理她，扬声唤道：“来人。”
一个嬷嬷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这气味，灵月熟悉无比。
是避子汤。




第四章秦赵联姻
上一世，未免节外生枝，皇兄让她暂缓生子。
是以每每与夜尘渊亲热过后，灵月都会喝下这避子汤。
后来这事被夜尘渊撞破，他第一次发了脾气，砸了避子汤，连夜搬到了书房。
也正是那次意外，让她孕育了修儿。
孩子的到来，让冷战的夫妻二人重归于好。
夜尘渊有多喜欢孩子，她是记得的。
可是现在，他却亲自让人端来避子汤。
答案只有一个，他不想要她生下孩子。
灵月想不明白，先后两世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态度为何如此不同？
难道就像国师当年说的，因果循环？
“喝了它。”夜尘渊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
灵月缩到大床的角落：“我不喝。”
夜尘渊冷笑：“这是公主着人准备的，现在又何必惺惺作态？”
灵月大惊，她何时让人准备了？！
她想辩驳，可一个侍女被人压着进来，正是她宫里的人。
那侍女哆哆嗦嗦跪在地上：“公主救救奴婢，奴婢只是按您的吩咐做事啊！”
电光火石间，灵月什么都明白了。
她因心痛而昏迷，皇兄为了能让她顺利嫁给夜尘渊，获得他的支持，先是让父皇为她赐婚，再着人准备了这些汤药，让她不能怀上秦家的骨肉，一心效忠于他。
想明白这一层，上一世很多被她忽视的小事，也忽然清晰了起来。
灵月手脚冰凉，整个人像是从冰窟里捞出来一般瑟瑟发抖。
皇兄，我一世为你筹谋，辜负了最爱我的男人。
而你，竟然一直在利用我！
她痛苦的模样落在夜尘渊眼里，就像是谎言被拆穿的心虚，也让他最后一丝希望也随之破灭。
男人端起汤碗，走到床前。
“喝！”
灵月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灌下那碗汤药的，她拼命挣扎，却于事无补。
苦涩的滋味从嘴里一直绵延到腹腔，她趴在床边拼命干呕。
不知是药让她恶心，还是人心更让她恶心。
……
六月初六，宜嫁娶，秦赵联姻。
灵月紧闭门窗，仍无法隔绝外面的丝竹之声。
今天，是夜尘渊迎娶赵玉如的日子。
“公主，他们欺人太甚，您找九皇子帮帮您吧！”玲珑看着日渐消瘦的主子，说不出的忧心。
灵月摇头，将面前的避子汤一饮而尽。
这是她欠他的，这一世本她本就是为他而活。
他要如何，她便如何。
深夜，灵月辗转难眠。
玲珑守在床头轻叹道：“公主，主屋那边烛火都灭了，您也快歇下吧，身体要紧。”
灵月怔了怔，一想到自己爱了两世的人，如今躺在另一个女人身边，她的心就婉如被万千只虫蚁啃噬着。
为什么，为什么她历经千辛万苦回到了夜尘渊的身边，他却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
熟悉的疼痛自胸口处传来，疼的她浑身发抖。
玲珑见状，冲出去要找大夫，灵月想出声阻拦，一开口，竟直接呕出一口鲜血。
“公主！”玲珑心急如焚，什么也顾不上了，哭着推门出去找大夫了。
刚走出院门，一个管事嬷嬷样的女人将她拦住：“干什么去？！”
“公主吐血了，我要去请大夫！”
玲珑话音刚落，就被一个巴掌打翻在地。
“放肆，今天是将军大喜的日子，你竟然敢让大夫上门来给将军添晦气，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玲珑不顾脸上的疼痛，挣扎着爬了起来，大声哭喊：“放我出去，我要去找大夫，求求你，放我出去！”
“你找死！”
“放开她。”低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嬷嬷和玲珑同时一愣，夜尘渊一身喜服走上前来，越过她们走进了灵月的院子。
灵月在房间里听见玲珑的哭声，想要下床，却因为没有力气而摔倒在地。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一抹红色蓦然映入了她的眼帘。
灵月一愣，缓缓抬起来头，正对上夜尘渊复杂的目光。
见到他，灵月眼中的痛意被希冀所取代。
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他却来了她这里，是不是说明他对自己并不像表面上那边冷酷无情？
“寒渊，你……”
“见过公主。”一道娇俏的身影从夜尘渊身后走了出来，正是今天婚礼的另一个主角，赵玉如。
见到她，灵月眼中的光彩一点点暗淡了下去。
“公主这是怎么了，妾身扶您起来吧！”赵玉如假装没有看见灵月脸上一闪而过的伤心，热心的想要上前，却被身旁的男人一把拉住了手腕。
夜尘渊眯起眼睛，声音冷酷似冰：“我府里可没什么公主，让她自己起来。”
他冷漠的话语再一次刺伤了灵月，她眼尾泛红，咬牙起身，却在站起的瞬间再一次摔倒。
夜尘渊手指微动，脸上迅速覆盖了一层冰霜：“这种愚蠢的把戏，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你好自为之。”
灵月胸口蓦然一痛，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却只看到他冷硬的背影，以及赵玉如别有深意的微笑。




第五章误会丛生
翌日清晨，府里的老嬷嬷一大早就来到了灵月的住处，让她早点起来去给将军夫人敬茶。
“公主，您真的要去给她敬茶？！”玲珑不情不愿的伺候灵月起身，为自家主子不值，“您可是金枝玉叶！”
灵月瞥了玲珑一眼，后者立马噤声。
她微微一叹：“将军昨天说了，这府里没什么公主，这些话以后不要再提了。”
“公主......”
“走吧，带路。”灵月看着镜中面色苍白的自己，缓缓站起身来。
她知道，老嬷嬷前来，定然是夜尘渊授意的。
不然的话，赵玉如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让自己过去敬茶。
想到夜尘渊，她眼神微暗。
罢了，上辈子是她对不起他，如今能留在他身边，能日日见到他，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
灵月端着茶，在主屋门口站了一刻钟。
手腕已经开始酸疼，主屋的门却没有丝毫要打开的迹象。
玲珑气不过，要去敲门，却被灵月的眼神阻止。
经过昨晚，她早已明白，赵玉如才是这个府里真正的女主人。
若是玲珑莽撞，只怕连自己都护不住她。
灵月就这么端着茶，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些什么。
主屋内，赵玉如正在品茗。
一旁的陪嫁丫鬟上前：“小姐，真的不让人进来吗，她毕竟是公主啊！”
“公主又如何？”赵玉如将茶盏重重的摔在桌上，“昨夜将军见了她之后，直接回了书房，再没来过我房里，她毁我新婚之夜，我让她在外面站这么一时半刻，还是便宜她了！”
“那小姐打算让她在外面站多久啊？”
赵玉如随手摆弄了一下新染的指甲，打了个哈欠：“我先回去睡一觉，等她站上一个时辰，再来叫我。”
“是。”
六月的天气已经十分炎热，灵月身子一直不好，此时站在太阳底下，眼前一阵阵发黑。
冷汗，浸透了她的衣衫。
就在她体力透支，即将倒地的时候，主屋里终于传来一道人声。
“苏妹妹，我昨夜偶然风寒，不便见你。”
“你先回去吧，明日再来。”
那声音清亮愉悦，分明没有一丝病态。
玲珑恨红了双眼：“公主，她故意的！”
灵月抓紧她的胳膊，对她摇摇头。
“祝夫人早日康复，灵月，告退。”
......
一回到她们的小院，灵月便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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