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病了,是甲状腺恶性肿瘤,需要动手术,需要家属签字。"
沈柏年顿住,侧身看向她。
“这样的把戏,你还要玩第二次?"顾云抒呼吸一滞,瞬间噎住。
两人结婚前,她曾去医院体检,却被告知患上了胃癌,活不过一年。
她吓坏了,哭着告诉父亲和沈柏年自己的病。
父亲当即就要求沈柏年娶顾云抒,来圆了她的新娘梦。
沈柏年想起顾父当年在他在创业时把他从泥泞中拉了一把就没有拒绝。
他甚至停了工作,在家里专心陪伴顾云抒。
可婚后顾云抒到医院复查,才知道是医生当初拿错了检查单,导致她的体检报告有误。
顾云抒将真相告诉沈柏年,可他却觉得这是自己逼婚的把戏。
她看着沈柏年,神情尽是空洞的苍白。
"是不是只有我真死了,你才会信?"
沈柏年眉头一蹙,看着顾云抒的视线加深了冷意。
"你要再这么胡闹,那我们就离婚吧。"
顾云抒这夜还是睡在了桐桐的儿童房。
没能守住公司,她以后有何颜面去见父亲?
现在她身体状况也越来越差,是不是连桐桐她都快要守不住了……
沈柏年说过他的秘书魏娆都比她适合当一个母亲。
顾云抒的心倏地一空,她慌张地握住桐桐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攥在自己的手心里。
"桐桐妈,快来医院,桐桐出事了!!"医院,急症室。
桐桐被诊断为急性肝衰竭,目前情况危急,已经休克。
"目前我们需要尽快给孩子做肝脏移植手术,才能降低危险。"
她靠着墙壁才堪堪站稳,想对医生说用自己的肝脏移植给桐桐,但又想起她的癌细胞已经转移到了淋巴,怕是肝脏也有癌细胞了。
顾云抒猛地想起了沈柏年。
他是桐桐爸爸,他一定可以救桐桐的。
顾云抒跌跌撞撞地走出诊室,在走廊上给沈柏年打电话。
"柏年,你快来…"顾云抒刚开口,那边却传来魏娆的一声轻咳。
"他在洗澡,你有事吗?"
轻飘飘的几个字,落在顾云抒耳中,却犹如惊雷炸裂。
她攥紧手,掌心掐出一片红印。
"你让他忙完给我回个电话,我有急事。"一字一顿,几乎耗费了她所有力气。
顾云抒在医院一直等着沈柏年的回电。
可是等到天黑,都没能等到他的回电。
顾云抒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她躲在角落,痛哭出声。
但想着还在昏迷的桐桐,顾云抒一点点擦掉眼泪。
快速来到住院部对面的肿瘤科大楼。
三楼,纪容医生办公室。
在确认了自己的肝脏没有被感染后,她喜极而泣。
"你想清楚了,这台手术要全麻,你一旦打了麻药就醒不过来了。"医生无奈的看着她。
顾云抒点头:"移肝给桐桐,是我作为母亲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手术室。
顾云抒和桐桐并排躺在两张手术床上,麻醉药顺着手背静脉血管缓慢流入顾云抒体内。
渐渐的,她的视线开始模糊。
砰--砰--
顾云抒的心跳,一下比一下缓慢。
她深深看着桐桐,带着无尽的不舍和留恋。
麻醉生效,顾云抒合上眼,一旁的心电监护仪传来刺耳的嘀声。
凌晨两点,顾云抒从公司回到家,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僵硬的颈椎。
她怕打扰到屋内已经熟睡的人,开门时特意放轻了动作。
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沈柏年,顾云抒愣住。
“你还没睡?”
沈柏年放下手中的文件,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你还知道回家?”他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悦。
顾云抒换下高跟鞋,神情带着歉意:“公司这个月事情多,忙完这阵就好了。”
“今天是芝芝生日。”沈柏年冷声道,“准确来说,是昨天。”
顾云抒身体一僵,连忙摸出手机打开日历。
“我……”
公司新签订的项目出现了巨大纰漏,她忙得焦头烂额,完全不记得今天是几月几日,也忘了自己答应过女儿要陪她过五岁生日。
“忘了就忘了吧,反正你眼里只有工作。”
沈柏年淡漠站起身走进卧室,关了门。
顾云抒呼吸一滞,去无力反驳他的话。
瑞雪公司是父亲生前一手创办下来的心血,树倒猢狲散,她不想毁在自己手中。
她叹了口气,将手机放下,走到儿童房门口,正要轻轻拧开门柄进去,却看到门上便利贴上歪歪扭扭地写了一行字——
“不许妈妈进来。”
顾云抒推门的动作停住,心底发涩。
桐桐出生不久,父亲就意外车祸去世,公司的重担一下子落在了她肩上。
所以她她陪伴芝芝的时间少之又少。
这次,连最重要的生日她都忘记了,芝芝肯定很生气……
顾云抒咽下苦涩的情绪,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屋内小夜灯柔和地开着,小床上的芝芝怀中抱着艾莎公主的玩偶,正睡得安稳。
顾云抒坐在床边,轻柔地将芝芝的被子盖好,然后敛了呼吸吻了吻芝芝的额头。
“生日快乐,宝贝。”
她小声说着,鼻尖泛酸。
为了护住父亲辛苦创建的公司,错过了孩子的成长,这是她永远的遗憾。
只希望芝芝再长大些,能够理解自己……
静静看了芝芝许久,顾云抒才打算离开。
起身时,她看到床头上摆着一张画,画上是一男一女牵着一个小女孩在游乐场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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