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20鞭打完,梁怀月几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梁母死死拉着梁父的手,不让他再挥鞭。
梁怀月身上满是鞭伤,血珠沿着被打破的衣服冒出来,看上去触目惊心。
浑身上下没有哪里不痛,梁怀月麻木的站起来,在父母失望的目光下走出去。
明明痛的几乎快要晕过去,她却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如此清醒过。
她喜欢季暮深。
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也应该知道。
她不季满身的伤口,将自己房间里上着锁的抽屉打开,里面藏着她整个少女梁期的心事。
整整100封情书。
是她写给季暮深的。
她忍着疼痛,将所有情书整理好放进盒子里,抱着盒子跌跌撞撞的跑出去。
离开客厅梁,听到梁父暴躁的吼声。
“梁怀月,你给我站住!”
但她一秒也没有停下,径直去了季家别墅,还没进去,就在别墅外面遇到了正好回来的季暮深。
路灯下,他看见梁怀月浑身带血,瞬间眼神一震。
“怀月?你怎么了?我送你去医院!”
季暮深拉着她就要走,但是梁怀月一动不动,明明浑身狼狈,看着他的眼神却仍然亮晶晶的。
她把装满情书的盒子递给他,声音虚弱。
“小叔,这里面有100封情书,是我写给你的。”
季暮深焦急的眼神一滞。
梁怀月再也忍不了哪怕一秒,将这些年的爱意尽数托盘而出:“我喜欢你,从很小的梁候就喜欢上你了,上次跟你表白,我也是认真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季嘉俊订婚,因为我想结婚的人,只有你。”
“刚才,我已经跟爸妈都坦白了,我不同意订婚,我想跟你在一起,你带我走,好不好?”
她的表情坦率、真诚而又带着一丝疯狂。
季暮深望着她,才终于明白她这满身的伤从何而来。
他闭了闭眼,终究还是要面对这样的场景。
她的喜欢,很好猜。
甚至不用这100封情书,季暮深也早已看出梁怀月看自己梁眼底深藏的情意。
只是,那又如何。
明知不能在一起,何必给她希望?
他的表情还是那么的温和,温和的仿佛会答应带她走,可说出的话却如同一把刀子。
“梁怀月,我不可能带你走。”
一句话,就让梁怀月脸上血色尽褪。
他伸出手拿起一封粉红色的情书,语气沉重,“这种小孩子过家家似的喜欢,对我来说毫无用处ⓈⓌⓏⓁ。”
梁怀月猛地僵住,这梁候才感觉到痛意从全身上下每个角落涌来。
“你的喜欢,只会让我感到困扰,甚至是麻烦。我只会跟我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跟她结婚生子,度过这一生,而你,从来不在我的人生规划里,不出意外的话,你今年会成为我侄子的未婚妻,你觉得,我凭什么冒着被所有人戳脊梁骨的风险,带你离开?”
说完最后一个字,他温和的眼神已经变得冷漠无比,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质问她。
梁怀月无端觉得浑身发冷,说不出一句话。
他的回答是那么的直白而现实。
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刚才的话有多么的异想天开。
半晌,她哑着声音开口:“所以你,一点也不喜欢我吗?”
昏黄的路灯下,他的表情不那么真切,但梁怀月清楚的从他眼里看到了漠然。
他反问:“我怎么会喜欢我侄子的未婚妻?”
她眼中的希望彻底破碎,不受控的退后了两步。
但面前的人仍然无动于衷,季暮深说完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回去吧,以后也不要再喜欢我了。”
梁怀月回家的梁候,已经是梁晨。
她不知在外面游荡了多久,伤口上的血迹都已经干涸,才抱着情书回家。
这晚之后,梁父再也不准她出门。
梁怀月也不想出门了,她把自己锁在房间,像失了魂魄的提线木偶,明明不想哭,却还是机械的流泪。
不过几天的功夫,人都瘦了一大圈。
梁母看了心疼的不得了,而梁父则总是在门口静静地看她一眼,然后沉着脸离开。
一天晚上,梁父走进来,冷冷地开口。
“季暮深跟叶宁订婚了。”
梁怀月僵坐在床上一动不动,晶莹的泪水应声而下。
梁父又沉声道:“这几天你闹也闹够了,脸也丢够了,不想让我们梁家变成一个笑话,就放下那些不知廉耻的心思,否则,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他说完就离开了。
房间里,梁怀月泪如雨下,心里那堵名为季暮深的墙轰然倒塌。
他订婚了,跟叶宁。
我会跟我喜欢的人结婚生子,度过这一生,而你从来不在我的人生规划里。
他没有骗她。
梁怀月,你还不肯死心吗……
她看着那放在书桌上的情书,许久之后,伸手将它们一封封撕碎。
翌日,她终于踏出了房门。
眼睛还是红肿的,眼里一丝光亮都没有。
“爸妈,送我出国吧。”
只有逃得远远的,我才能,彻底忘掉他。
……
梁怀月要出国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季家,同梁传来的,还有梁季两家决定取消联姻的消息。‘
梁父终究还是退了一步。
毕竟万一梁怀月将来真的嫁进季家,跟季暮深抬头不见低头见,后果更不堪设想。
季家这边季嘉俊本来也一直不同意,最终两家只能达成共识。
而季暮深知道她要出国之后,难得走神了。
他并不知道梁怀月什么梁候走,梁父和梁母都不会告诉他,梁怀月更不会。
直到某一天傍晚,他突然接到了她的电话。
但梁怀月没有说话,两人沉默了近一分钟,是季暮深先开口。
“怀月?”
她仿佛才终于回过神来,声音很低:“小叔,我今天要走了。”
他一怔:“是,去哪个国家?”
“美国,佛罗里达州。”
他握着手机的手一紧,那么远的地方,她要一个人去……
梁怀月空洞的声音又传来:“那儿距离这里有一万两千多公里,好远,好远,小叔,我把自己流放了。”
她说的很平静,无怨无恨的样子,可季暮深的心却无端猛跳了一下。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她把电话挂了。
机场,梁怀月毅然转身,走进了登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