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偏厅。
钟教授也明白,这时候继续提楚帛书不近人情,但修复一事迫在眉睫,如今放眼整个国内最有资格莫属姜老。
“师兄,你就放宽心。首府之地藏龙卧虎,贺御都说没问题,姜年年轻一定会逢凶化吉,否极泰来。”
另一侧沙发里的姜夙偏头去看姜年,她没说给了眼神。
事情没有暴露,她在劝姜夙宽心。
姜夙了然,顺着钟教授的话安慰几句。
他今年已然28,做金融的,钱在他手里转一圈直接翻倍。
姜家是书香门第,过世的老太太和如今的姜老都嫌金银腐败,总有散不去的铜臭味。
所以当初姜夙选择这个时候老爷子并不满意,并且为此翻天覆地的吵闹番,可年纪轻轻的姜夙带着第一桶金回家,执拗的要与姜老促膝长谈番,从那之后姜老就在没反对。
那时的姜夙不过19岁。
随着时间推移,姜夙的出类拔萃终是掩盖不住,同一辈里冠绝当代。
受住时间的打磨,经风浪洗礼,多年来的累积沉淀让他早已成为姜家的主心骨,说句不好听的,姜怀远的公司,财产都瞧不上眼。
所以如今他这一眼,竟让姜老惶惶不安的心镇定下来。
钟教授这口条,要说能把死人说活都有人相信。
知道姜老担心什么,也知喜欢听什么,净捡些暖人心窝子的话讲。
当然,好话归好话,钟教授内心也是这么希望的。
一个是师兄,一个是徒弟,怎么可能不盼人好,巴不得姜老能活个白来岁,让更多的文物可以重见光明恢复当初光耀。
有人宽慰一二,心情转好,就换了话题聊起别的,小偏厅里传来阵阵笑声。
“借你吉言啊钟岳。”
“哪儿是什么吉言,姜年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这话让姜老笑得更开心,笑得眼睛都快成一条缝儿。
“爸——”
倏地一声大叫,惊了眼下的好气愤。
转头就见姜怀远从书房那边疾步过来,神色喜急,跑过来不言其他,莫名其妙就靠在姜老耳边细细嘀咕几句。
客人在,这么鬼祟实在不妥。
姜老本是嫌弃,还推搡,可动作忽然就停下,逐渐喜上眉梢。
不知听到什么猛的一拍腿,声若洪钟的叫了声‘好’,还迫不及待的扭头去看书房那边。
那方灰暗处,贺佩玖已经现身,傲然而立,风姿熠熠。也没说什么,两人只是眼神交汇,但就像得了什么肯定。
钟教授不解,好奇的目光追过去,没得到解释还惹来贺佩玖略冷的一眼。
一个高深莫测,一个笑逐颜开。
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两父子,忽然情绪大转变宛如比捡了宝贝还要开心。
不解的人有很多,以钟教授最为好奇。
而姜夙沉吟会儿偏头,隔着橘黄色光晕打量,撑着手杖漫步而来的贺佩玖。
他来的晚,听了些关于‘贺七爷’的事儿
但在心里却是头次,默认一个男人的容貌。
骨相着实没一丝瑕疵,但物极必反,慧极必伤,大抵因为这右腿才……
瘸了!
眼神在那隐晦处盘桓片刻,抬眼就同贺佩玖目光相撞。
第8章 七爷动凡心,可小姑娘才17!
姜夙与贺佩玖的相遇,未有任何接触已然是气氛张扬。
一个恃才傲物,一个野横狂悖。
谁都不服谁。
三两火苗滋生,萦绕在两人对视之中,这时候稍有不慎势必会卷起一场猛火。
“哥。”姜年唤了声,泠泠清音,宛如一盆水兜头浇下,掐灭了噼啪炸裂的火气,拉着姜夙的手捏了捏,“我有点事和你说。”
自家哥哥,姜年还是了解。
姜夙同贺佩玖就像是猛兽之首,狭路相逢,想要一较高下。
贺佩玖这人虽有点‘爱管闲事’好歹是个小长辈。
是姜夙先收起剑拔弩张,冲那方微微点头,起身走向姜年,没坐下,单手撑着扶把俯身下去。
脖颈微偏,左脸贴着姜年唇边……
很近,很亲密。
这种动作随便换哪个男人,落贺七爷眼里必死无疑,但无奈这人是姜年亲哥哥,尽管如此也太显亲昵!
他眼眸微微眯起,按着手杖的指段已然摁得发白。
消退的火苗重新席卷而来,在眼眸里烧起一股灼热凶猛的火气。
姜年再跟姜夙讲话,说道什么时微顿,抬眼朝他看来。
倏地被那双眼神震摄。
登时,好像整个人被丢进炭炉,烘烤得无措和心慌。
“……我,我们去院子说。”姜年心慌的敛眸,心若擂鼓的讲了句就起身,带着点仓皇逃离的意味。
姜夙捞过客厅的外套追着出去,“小七,外面天凉把外套披上。”
只是已经到门口的姜年不知为何停了脚,目光远眺,看着车上下来的人,眼睑一垂,就难受的咳起来。
咳得非常厉害,整个纤瘦的身体都在抖动,最后更是蹲在地上咳得快要背过气去。
“怎么回事!”
“小七。”
一众人登时揪心起来。
院子里刚下车的梅若华快步跑进来,手忙脚乱的指挥者姜夙,“快,抱她回房,快些别耽搁。”
好多人围拢过来,都因姜年的突发病情脸色拢着层愁云。
姜夙不敢耽搁抱着姜年小跑着去了一楼卧室,门口一个女人火急火燎的跟进去,驾轻就熟在伺候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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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佩玖磨蹭着指尖,察觉到一丝异样。
钟教授搀着姜老在沙发坐下,招呼他,“阿御,过来坐。”
而姜怀远本是想去看看情况,可走到门口踌躇会儿又倒回来,“有若华在,小七不会有事的。”
喃喃自语,跟在安慰自己一样。
……
梅若华是姜怀远三婚的妻子,有个继女名叫姜瑟瑟。
有一会儿姜瑟瑟才温吞进屋,手拎着几个购物袋,兴趣缺缺,抿着唇,朝姜年卧室扫过,稚嫩的眉宇间全是刻薄。
稍顿,察觉到什么一扭头,目光直接定贺佩玖脸上。
前一刻眼神还一副:死了最好的样子,现在就春意花开,悸动火热。
沙发里这个男人——
姜瑟瑟读书成绩不行,比不上吃喝玩乐。
所以见了贺佩玖一时间竟然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只晓的,这种颜值的男人能睡一觉绝对死而无憾!
不过,听说今天从京城来的孟家要向家里提亲,难道这个男人就是?
姜年那种半死不活的病秧子也配?
思及至此,心里一阵慌乱,连基本礼节都忘了,直接跑去贺佩玖坐的沙发边,也没蹲着半俯身,眼神急切,张嘴就道,“就是你要娶姜年?”
姜瑟瑟17,本该是规矩的学生打扮,但超短裙,秀身材的薄衣,外罩件皮夹克,高跟长靴,连丝袜都没穿露出细白的腿。
带耳钉项链,抹了口红,妖娆的妆容,头发都是做过颜色和波浪。
从头到脚都是一股子风尘味。
特别是那香水味,尤为刺鼻,这种打扮,要说是路边站街的也不会有人怀疑。
贺佩玖没作声,眉梢拧着,在拨弄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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