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收起钱包,给秦风发了条信息:我到家了,谢谢,改天请你吃饭。
她要是把代驾的钱还给秦风,他是绝对不会要的,不如请他吃顿饭来得实在。
她晃晃悠悠的锁好车进门,客厅里漆黑一片,奇怪的是,黑崎没有出来接她,按理说,黑崎听到楼下有车的动静就一定会出来看,今天这是怎么了?
正疑惑着,她感觉腿被蹭了一下,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是黑崎。她蹲下身在黑暗中摸它:“你太黑了,我差点看不见你。”
黑崎摇尾巴的频率不是特别高,说明这之前一定在睡觉,还没怎么精神起来。而且,它不是从楼上下来的,悄无声息的动静,像是就在不远处睡觉,懒洋洋的起来应付她一番似的。
可是黑崎一直习惯在她和陆时屿的房间睡觉,不会在一楼……
阮梨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抬眼看向了不远处的客厅沙发,微弱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隐约可见那里有一个人影,是陆时屿!
她呼吸下意识放轻,脑子一抽,开口问道:“还没睡?”
酒精的麻痹下,她没意识到自己主动搭话有多蠢,更没想起来他身边已经有了别的女人,她就只是单纯的随口一句问候。
半晌没听到他应声,阮梨才反应过来,如今他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那段荒诞的恋爱关系,也几乎无果而终了,还是连一句正式分手的话都没有的那种。
她昏昏沉沉的转身上楼,刚走到楼梯口,身后就传来了一阵动静,是玻璃杯被砸碎的声音,在寂夜里如此鲜明。
她脚步生生顿住,深吸了一口气,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是他不理会她的,到底要她怎么样?
他压着怒火的低沉嗓音响起:“过来!”
阮梨犹豫了两秒,走到他跟前站定,脚下踩到了他砸碎的玻璃渣子,隔着鞋底硌得脚心生疼。她没吭一声,淡淡的问道:“有事吗?我要休息了。”
陆时屿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她跟前,直到两人的距离近得无需再靠近为止。
他猛然抓住她的手臂,力道重得像是要生生将她捏碎:“阮梨,你没有心吗?!”
酒壮怂人胆,阮梨冷笑了一声:“到底是谁没有心?我早就说过你要只是一时兴起的玩弄,我奉陪不起!就因为我喜欢你,我就活该被你这样对待吗?!还是因为我欠了你的,所以活该被你踩在脚底肆意践踏?!”
她一连串的发泄,震得陆时屿怔住了,他没想到她娇小的身躯有这样的爆发力,即便没有嘶声竭力的吼出来,却是句句诛心,仿佛埋藏在心里已久的怨念终于吐露了出来。
借着酒劲,阮梨接着说道:“这么多年了,是块石头也焐热了,陆时屿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因为你,我才知道‘杀人诛心’四个字怎么写,玩弄别人的感觉很好吗?让你觉得很有成就感吗?还是有报复的快感?
我不想奉陪了,要命一条,欠你的你拿走,你给我的一切我都还给你,我不要再跟你有任何一丁点的关系,我不想再看见你!”
嗅到了她身上的酒气,陆时屿才明白过来,她喝醉了,所以才敢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他捕捉到她话里‘喜欢’的字眼,手上的力道不自觉松懈下来,哑声道:“你不欠我的了,你替我挨的那一枪,加上那个孩子的命,扯平了……”
孩子?
阮梨似哭似笑,额头抵在他胸口,身体抖得厉害,她到现在都骗不了自己,那个孩子,是她不想留的,每一个午夜梦回,她都在忏悔,那是他们的孩子啊……
片刻之后,她站直了身体,甩开他的手:“到此为止吧,我一直都觉得不当面说清楚不太好,没有画上句号总觉得还没结束,该结束了。分手吧,放我走,我想有尊严的活一回,在没有你的世界活一回,我受够了!”
她蹲下身,摸索到方才掉在地上的手提包,倒出里面所有的物件,找到车钥匙和银行卡之后一股脑拍在了一旁的茶几上:“你给的,还给你,都还给你……放过我……”
陆时屿蹲下,拽住她的手腕,强行将她揽进怀中:“够了,别闹了!就当是我错了还不行么……?”
阮梨终于放声大哭起来,完全没察觉到,他二十年第一次低了头:“你没错,错的是我,我就不该喜欢上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你要是恨我,就让我走得远远的,我发誓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碍你的眼……”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的话,就只是默默的抱着她,不管她怎么拼命挣扎,他都不松开。
阮梨只想把这些天内心积攒的情绪发泄出来,双手握成拳一下又一下砸在他胸口,看似用尽了身体所有的力气,砸在他身上,又绵软无力:“你说话!为什么不说话?!”
她此时的模样,陆时屿从未见过,他也清楚的知道,跟一个喝醉酒的女人吵不出什么结果,唯恐再说一句她不爱听的,她又继续闹下去。
等她发泄完了,安静下来,他才低声说道:“回去睡觉吧,明天再说……”
阮梨喃喃道:“我不要明天说,就要现在说清楚,明天睡醒你又不见人了,我上哪儿找你说去?你跟别的女人各种你情我浓,连跟我说分手的功夫都没有!”
陆时屿有些头疼,他原本也是憋着一肚子火,特意等她回来想聊聊,这下好了,光看她撒泼了,他莫名其妙的一点儿脾气也没有:“我不会不见人影,我保证你睡醒能看到我。”
阮梨根本不信他的话,揪着他的衣襟抬头冲着他说道:“我不信,是你说的,这辈子的事,干嘛留到下辈子,所以今天的事,为什么要等到明天说?”
她吐出的气息带着酒味喷洒在他面颊,有些痒痒的,让他不由得一阵喉头发紧。
他眸子沉了沉,带着警告意味的说道:“别闹了,我带你去睡觉。”
阮梨极其胆儿肥的伸手捧住他的脸,醉意朦胧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我不要,我偏不听你的,凭什么从来都是我听你的?你不是说,分手我说了不算吗?我今天偏要说,我偏要跟你分手!我自由了,再也不用担心你讨厌我,再也不用看你脸色,老娘不伺候了!”
她话刚落音,陆时屿突然凑近吻住了她的唇,原本是个让她立刻闭嘴的意思,可一触碰到她柔软的唇瓣,他就不甘止于此了。
阮梨在他怀里挣扎:“呜呜……放开……我……不要……不要碰我……!”
他抱起她,将她压在沙发上,吻再度落下。
她嘴里还在一直不停的叨叨,不像平日里那个沉闷安静的小女人,倒像是不听话的小野猫,呱噪得让人心痒痒。
陆时屿还是要脸面的,傅宅上下不少人,他可不想被人听见什么,悄声在她耳畔连哄带骗:“你不是要分手吗?就当最后一次,至少在这方面,留个比较完美的印象。”
阮梨迷迷糊糊的,信了他的邪,这好像是他们之间唯一能留下好印象的方面了吧?
她没点头答应,也没拒绝,酒意正浓,有些昏昏欲睡。
感觉身上一阵凉意,她缩了缩身体,很快被他火热的身躯覆盖。
毫无防备的被他撞入,阮梨觉得不大舒服,下意识屈起双腿想踹开他,被他就势拽着腿搭在了臂弯。
朦胧的月光下,沙发上的人影不知疲倦似的起起伏伏,伴随着时不时溢出的细碎暧昧低吟和喘息。
衣物落了满地,还有随处可见的碎玻璃渣,看似一片狼藉,只是此刻无人理会周遭的一切。
许久之后,阵地从客厅沙发转移到了楼上卧室,阮梨是完全迷糊的状态,离彻底睡着只差一步的距离,他狂野的动作总能将她从沉睡边缘唤醒,逼迫着她一次次的回应。
她意识不清,任由他摆弄,随着他的动作本能的发出清醒状态下绝不可能发出的羞人声音。
动情时,他轻咬着她的锁骨用极具诱惑的嗓音问道:“你还喜欢我,对吗?”
阮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能隐约看见在自己身上起伏的人影,她累了,抬手想推开他,被他把双手钳制在身体两侧:“回答我!”
她不满的哼哼两声,发丝凌乱的交错在布满红晕的脸颊上,就连那唇,也红得娇艳欲滴。
意识到从她嘴里套不出话了,陆时屿也没再继续尝试跟她交流,埋头专注的在她身上点火,每当她难以抑制的在他身上挠出一道道红痕,都会让他更加激奋……
翌日清早。
阮梨是被热醒的。
她茫然的睁眼看着房间里的陈设,暖气充足的情况下,某人还死死搂着她。
记忆在脑海中回笼,捡起那些破碎的片段,她大概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只是和陆时屿争吵的内容完全记不清了,怎么最后就还能吵到床上了呢……?
她无比懊恼,忍着心中的酸涩扒拉开他的手臂坐起身。
他昨晚八成累得够呛,睁开布满红血丝的眸子看了她一眼,翻了个身接着睡:“醒了?”
阮梨没搭理他,瞥见他后背上交错的一道道抓痕,她一度怀疑不是自己的杰作,可痕迹都是新的,有的甚至还有刚干涸不久的血迹,在他白皙的肤色上显得有些惨不忍睹。
她顾不上胡思乱想,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慌乱的下床找鞋子的时候,只感觉脚下软绵无力,像是踩在棉花上。无意中瞥见垃圾桶里用过的那玩意儿,有好些个。
他床头柜的抽屉像是匆匆打开了之后没顾得上关,还没拆封的套子明晃晃的摆在那里,只是比之前她看到的数量少了一整盒,规格是六只装的……
她不信这都是他昨晚的杰作,傻不愣登的盯着垃圾桶数了起来,数得太认真,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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