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珩你放开我!”
到了这种时候,聂云意哪怕是心中再无波澜,也做不到再毕恭毕敬的叫他萧总。
而见她终于撕下了一直戴在脸上的面具,萧煜珩很满意的露出了残忍的笑,只是稍微用力,便将身后的她甩在了桌子面前。
“把遗像捡起来,每一块玻璃,都要用手捡!”
他冰冷的话语传到聂云意的耳中,让她有一瞬间的颤栗,但很快便又恢复如常。
站在他的身侧,地上程安安的遗像笑颜如花,只不过因为玻璃四分五裂,看着那笑容也有些破碎。
聂云意咬牙,她上次在这里打翻了遗像,却没想到他居然不让佣人打扫,而是留给自己。
而上次打翻遗像之后的教训,她也记忆犹新,她最终还是勾起了笑,弯腰将地上的玻璃碎片一点一点捡起来。
有些玻璃很小,她捧在手里,还要将它们从地板上扣起来,没过多久,手已经被玻璃划伤,流了血。
萧煜珩面色如常,似乎没有看到那鲜红的液体。
“你要是弄脏了照片,你弟弟也别想继续带着疗养院了。”
威胁的话他说的十分自然且得心应手。
聂云意不说话,认真的收拾着地面,直到所有的玻璃都被她捧在了手里。
“萧总,现在您满意了吗?”
透明的玻璃衬着她手掌中心的伤口,像是妖冶的花。
萧煜珩不再废话,转身下楼,“今天的班可别迟到。”
等到他的身影离开,聂云意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将手里的玻璃全都扔进了房内的垃圾桶里。
晚上,聂云意重新回到了兴华会所,经理一看到她,立马皱着眉走过来。
“你上哪去了你,工资还要不要了!”
手在聂云意的背后狠狠的拍了一掌,疼痛感瞬间蔓延了她的全身。
“今天大厅有客人,你去台上弹首曲子。”
第十九章 出丑
说着,经理的手指向了大厅中央的那架三角钢琴。
聂云意看着那架钢琴,四年前的记忆闪现在她的脑海中,当时自己的琴技在整个云城都是数一数二。
可是她进了监狱,自己的手早就被折磨得不能弹琴了。
她遮盖住眼底的情绪道:“我不会弹琴。”
当初在监狱里,那些人对她的手做的事,现在想来她都还是会汗毛竖立。
谁知经理一听,立马不开心起来,“你怎么不会弹了,客人指定要你,还说你琴技不错!”
闻言,聂云意知道了这无非又是萧煜珩的把戏。
自己在牢里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清楚,说不定自己的手也是他让人毁掉的。
而现在又让自己去弹琴,当众出丑。
心里情绪翻涌,但最后她也只是扬起了头,“我知道了。”
换好了衣服,聂云意看着身上这件贴身的旗袍,站在镜子面前无奈的笑着。
她抬脚走上台,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坐在了琴凳上,掀开琴盖时,她眼里划过震惊。
这琴键上,居然沾上了刀片?
虽然不是每一个键上都有,但她看了今天指定的曲子,会弹到最多的那几个键的旁边,都是锋利的刀片。
但在旁人看来,这刀片藏得隐秘,根本没人会注意到,只会觉得这是一架再正常不过的钢琴。
聂云意抬头,果然在二楼看到了站在暗处的萧煜珩。
这就是他想要的吗?
悠扬的琴声顿时在整个会所响起,聂云意咬牙坚持着,然而手指根本没法支撑这种强度的运动,已经开始不受她的控制。
在连续弹走音五次之后,周围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聂大小姐这坐了几年牢,连钢琴都不会弹了!”
“要我看就该别弹,她那种人,弹琴只会玷污了钢琴的高雅!”
聂云意将这鞋嘲讽的话全都屏蔽,此时的她似乎在跟自己较劲。
手毁了之后,她再也没碰过琴,现在有机会再次碰到,她也不甘心自己真的没法再弹琴了,于是越发较真。
可越是较真,弹错的概率就越大,似乎在故意和她作对。
而曲子进入高潮部分,她的手指划过刀片的概率也大大增加,当指腹被划破的时候,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收回手。
琴声戛然而止,周围的人已经嘘声一片。
“弹不了就滚下去!”
“还是做点聂小姐擅长的吧,不如给我们跳一段脱衣舞!这可比弹琴有意思多了。”
聂云意额头的汗水越来越多,手指上的血也已经将纯白的琴键染红,可这不过才刚刚过去一半而已。
她深呼吸了几次,这才将手重新放在了琴键上,再次用力按了下去。
一首五分钟的曲子,聂云意弹超了两分钟,直到最后一个音落下,她指尖的血珠也落在了琴键上,宛如朱砂。
她从钢琴边站起来,双手垂在身侧,已经止不住的颤抖。
而她的裙子也是红色,周围灯光暗,根本没人注意到她的手在流血。
她离开了舞台,快速的冲进了洗手间内。
将双手放在冰水下冲着,聂云意的眼里也泛起了泪花。她是真的没法弹琴了,这首曲子对于以前的她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可今天却弹成这个样子!
好不容易从洗手间内整理好了情绪出来,一下秒她便又被经理拽住。
“早知道你弹成那样就不让你上去了!”
话语里满是抱怨,经理本来还以为她弹琴弹得多好。
听到这话,聂云意嘴角勾起嘲讽的笑,“难道不是萧总的意思吗?”
她如此直接的揭穿,倒是让经理愣住,下一秒又用力拽着她往前面的包间走。
“这单你可别再给我搞砸了,拿着酒进去!”
聂云意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被经理推进了包厢内。
房中坐着几位大腹便便秃顶的中年男人,一见到聂云意,脸上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
“聂小姐来了!”
这聂云意来兴华会所当服务员的事情他们前几天就听说了,没想到是真的。
聂云意看着面前几个以前是聂氏的员工后面却因为萧煜珩给了好处而跳槽的几人面色不太好看。
“还站在那儿干什么,还以为自己是我们上司?”
都说最卑劣的不是有钱人,而是没有钱的小人物突然翻身,大概就是这种意思。
聂云意当初在公司怎么也是个副总的位置,对待员工态度严肃,得罪了不少人,这几个就在那些行列里。
聂云意将手里的酒放在了桌上,为他们开了盖,“祝各位老板玩得开心!”
说完,她起身就想走。
但这些人哪里会入了她的愿。
“聂总这是还看不上我们?是觉得我们不比其他包间的老总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