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意低着头,将酒推了进去,半蹲在地上一一摆好。
“这个不错,以前怎么没见过?”
不远处,一个男人指着李娜询问。
李娜一愣,旋即老老实实回答,“我在普包工作,第一次来这,今天是来顶班的。”
她长得虽不算惊艳,但胜在清纯,唯唯诺诺的模样让这群人心里痒痒。
“张总,看来是个干净的,不如咱们今晚玩点刺激的?”
一旁的人搭话,说着,他拿出一颗药丸丢进酒里,“这可是宝贝,烈性药,无论什么样的女人都扛不住。”
“让她喝了,再送去你房里,怎么样?”
闻言,李娜慌了,“不,不行,我只陪酒,不……”
“不卖?”
那人打断李娜的话,哈哈大笑,“我第一次听说,来这不卖的。”
“让张总看上是你的福气,别不识好歹,乖乖把她喝了,不就是想要钱吗,有的是。”
他一手捏着李娜的脸,一手拿着酒杯逼近。
“你放开我,我不喝!”
李娜奋力挣扎,啪的一声,酒杯应声而碎。
“他娘的,你他妈找死?!”
男人怒喝,倏然扬起手。
聂云意快步冲上前,将李娜挡在身后,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耳朵顿时嗡嗡作响。
她忍着疼,低眉顺眼的求情,“先生,她年纪小不懂事,您别生气,我自罚一杯。”
说罢,她倒了满满一杯,一饮而尽。
喝完后,抬眼看着男人笑。
男人打量着聂云意,呵呵一笑,“怎么,你想替她出头?”
“先生,她才十九岁,只做陪酒的工作,什么也不懂,您看……能不能放过她?”
尽管握着李娜的手正在微微发颤,尽管她也怕的要命,可清亮的双眸却在强装冷静。
她也怕,可李娜才十九岁,花一样的年纪,凭那声云意姐,她做不到袖手旁观。
她虽画着浓妆,五官却生的及标志,身材也足够火辣,尤其是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像是会勾人。
男人忽而有了兴趣,“放过她可以,不过……我要你来。”
“酒被她打碎了,既然你想替她出头,又不想卖。不如就脱衣服。”
“这里的酒,我喝一杯,你脱一件,如果脱完了我还没醉,你就替她完成之前的事。”
聂云意心头一震,手下意识的收紧。
“云意姐不行啊,这根本就是做不到的事,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身后,李娜死死抓着聂云意的手,颤声说着。
聂云意当然知道这群人不会放过自己,可他们虎视眈眈,这里又是醉天堂,出名的场子。
就算是里面发生天大的事,外面的人也是不会管的。
逃?
不可能。
聂云意唇角翁动,良久,她说:“好。”
她早已经不是以前的聂云意。
三年的牢狱,让她学会了忍。
不忍会挨打,不忍会失去工作,她没得选。
一群人见状,兴奋的吹起口哨。
男人一杯酒下肚,“我喝了,你脱!”
聂云意绝望的合了合眼。
她摸索到领口的位置,缓慢的解开第一颗扣子。
她的身材极好,事业线呼之欲出。
“慢着——”
突然,一道低沉暗哑的男声响起,打断了这一切。
暗处中,一道修长笔挺的身影出现。
男人十分俊朗,完美的五官搭配在一起让人挪不开眼,剑眉入鬓,眉目如画,身上透着浑然天成的王者气息。
那薄凉的唇勾起冷笑,“聂云意,四年不见,你倒是学乖了。”
冷沉,性感的嗓音,几乎钻进聂云意心里。
她瞳孔狠狠震了震,脸色惨白,重心不稳向后退去,双唇止不住的哆嗦。
她心跳的厉害,竟不知是怕还是恨。
呵,到底是变了。
曾经的一身傲气,如今被磨得差不多了。
望着眼前的人,萧煜珩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才四年,这个女人便成了这副模样。
他应该高兴的,可当看到聂云意那双溢满恨意的眼神时,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恨?
她凭什么恨?!
第二章 放过
周围的人见状,纷纷猜测二人之间的关系。
有聪明人站出来打圆场,“萧总,既然这个人你认识,我们就不打扰了,二位叙叙旧,有需要尽管叫我们。”
他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不多时,一行人退了出去。
偌大的包间里,只剩下聂云意和萧煜珩。
周围的空气仿佛要凝结成冰。
聂云意咬着唇,指尖一阵阵发麻。
“我以为在这工作,起码能说会道,怎么,哑巴了?”
聂云意捏着裙摆,低声道:“萧……萧先生。”
萧煜珩发出一声冷笑,他坐在聂云意面前。
骨节分明的手里捏着酒杯,朝她指了指,“继续脱。”
闻言,聂云意眸子一紧,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男人眉头轻挑,“肯脱给他们,不肯脱给我?聂云意,你什么时候下贱也分人了?”
他如冰刀的目光,像是淬了毒。
聂云意几乎要将下唇咬破,她指尖轻颤,缓缓来到上衣扣子处。
在男人直勾勾的目光下,肌肤一点点暴露在空气中。
聂云意眼里存满了雾气,仿佛轻轻一碰就要落下泪来,尽管如此,依旧不肯求饶。
他让她脱,那便脱。
很快,衣裙褪至脚踝,大片肌肤暴露无遗。
她红着眼眶,挤出最得体的笑,“萧先生,您还满意吗?”
低眉顺眼的模样让萧煜珩心头一阵窝火。
他起身上前,扬起酒杯,从聂云意头顶淋了下去,“你还真是,贱的没边!”
冰凉的酒从额头低落,聂云意胡乱抹了一把,嘴角扯着笑,“萧先生满意就好,这样,我可以走了吗?”
自始至终她都在笑着,笑得得体,笑得卑微。
可怎么看,萧煜珩也满意不起来。
遒劲的大手一把掐住女人精巧的下巴,“聂云意,你装什么可怜?杀人凶手就该受到惩罚,你欠安安的,这辈子也还不清,只是脱几件衣服就以为没事了?”
只是脱几件衣服?
聂云意怔怔的望着眼前人。
她何尝不知,萧煜珩让她脱掉的不只是衣服,还有她为数不多的自尊。
她苦笑,“聂家破产,我坐牢三年,小辰也变成植物人,我欠她的,早就还清了,萧先生为什么就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萧煜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坐牢是你罪有应得,聂家破产也是活该,聂北辰成了植物人那是他命不好,怎么,因为这些所谓的惨痛经历,就可以偷换概念,算是还清了欠安安的一条命?”
“聂云意,这四年来,你的脑子倒是越来越会盘算,就这些惩罚,怎么能够?”
他倏地松手。
聂云意没站稳,整个人摔了下去,身子擦过地上的玻璃碴,疼的钻心。